林淮来得很快,比盛晚想象得要更快。
见到他的那一刻,盛晚才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好像又回来了,昨晚整整一个晚上,她居然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生怕傅向沉会出什么意外,生怕他的病情会更加严重,生怕自己照顾不好他。
林淮怎么会看不出盛晚的情绪,只好故作轻松地笑笑,安慰道:“太太不用太担心,傅总的身体没有太太想的那么虚弱,应该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待会儿去医院挂个针就好了。”
“可是……他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了?他以前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盛晚其实更想问的是,傅向沉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她总觉得,不管是傅向沉还是林淮,一定都对她有所隐瞒,就在刚才,林淮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她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傅总的身体其实一直都这样,只是太太你以前没有发现罢了。”
盛晚一时有些不敢置信:“什么意思?”
什么叫以前都是这样?在她的印象里,傅向沉的身体一贯都还不错,而且几乎从不需要人照顾,而如今,她却时时刻刻都担心着他,总是害怕一不小心,他又哪里不舒服了。
林淮轻轻叹了口气,说:“太太以前可能没有注意到傅总的身体状况,所以觉得傅总是个身体健康的人,其实在太太看不到的地方,傅总的情况一直都是如此,只是傅总向来都很能忍,靠着自己那点隐忍的耐力,所以总让人发现不了。尤其是在太太面前,傅总从不会展现出自己病弱的一面,因为他不想让太太担心。太太可以仔细想想,是不是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见不到傅总的人影?那是因为,傅总那段时间必定有哪里不舒服,不想让太太看见,便不去找太太了。”
盛晚怔怔地听着,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傅向沉,也从未认识过林淮一般。
她仔细回想起来,和傅向沉在一起后,的确如林淮所说,总是会隔一段时间突然见不到傅向沉的人影,那时她还会偷偷地松一口气,觉得终于不用再面对傅向沉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不见了的背后,竟然是因为他身体情况不佳,故意避开了自己?
“太太不要多想,都是一些老毛病了,傅总自己心里很清楚。”
盛晚忽然了然,难怪他那么不在意自己的病情,昨晚甚至还在安慰她,原来这样的夜晚,他从前经历过无数次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他还经历过这样艰难的时刻,但他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一星半点,让她以为他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健健康康的模样。
“林淮……”
卧房里终于传来了动静,林淮看了一眼盛晚便进去了。
盛晚站在门口,既然傅向沉叫的是林淮,自己这时候进去,总归是不太妥当。
片刻过后,傅向沉便已经穿戴整齐出来了,他看上去仍旧虚弱,可比昨晚已经好上了不少。
“吃了林淮带来的药,已经好多了,待会儿由林淮送我去医院,会有司机先送你回家。”
盛晚皱了皱眉,他不愿意让她陪着他去医院,是有什么其他难以言喻的理由吗?还是他觉得,他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她这个做妻子的并不需要知道?
但看他勉强笑着的样子,她便不希望再跟他因为这种事有冲突,只好笑笑,应了他的要求。
“好,那我在家里等你,等你们去过医院后一定要早点回来?”
傅向沉笑着点了点头。
一行人到了酒店楼下,傅向沉亲自看着盛晚上了车子,才安心地在林淮的陪伴下上了另一辆车。
林淮从后视镜里看向傅向沉,傅向沉虽然仍病着,面色也不佳,但像是硬撑着,气势和气场仍旧强大。
“先去会所。”
傅向沉冷冷地下了指示,林淮一时半会儿居然有些迟疑。
“傅总,还是先去医院吧?”
傅向沉的目光忽然凌厉地扫向林淮,林淮微微一颤,再不多说什么,直接发动引擎开车下山。
对于傅向沉的指令,林淮一贯都不会多说什么,然而这一次,却让他第一次对傅向沉的话产生了疑虑。
会所那头梁副总的事情虽是要紧的,但也不完全要紧,拖个一时半会儿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傅向沉却偏偏选择先去解决这件事,而把自己的病情放到了一边,难怪他要让盛晚先回去,如果盛晚在,怕是许多事情做起来就会束手束脚。
这段时间,傅向沉看似好好的在家里养病,实则却让林淮做了不少事,只不过,傅向沉不想让盛晚担心,所以一直伪装地很好。
林淮不由感叹,能够制住傅向沉的,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一个盛晚了,就连林霞也不可能让傅向沉如此妥协。
车子总算是驶入了市区,这会儿天才刚刚大亮,会所多半是已经结束营业了,但门口仍有门童立着迎来送往。
林淮先下车,过去与门童说了几句,他们便放行了,车子直接驶入了里面的大院。
傅向沉下车后环顾四周,脸上挂着清冷的笑意,在林淮的带领下,慢条斯理地到了其中一处的入口。
林淮事先已经与会所老板联系过,因此早就得了这个客房的房卡。
刷一下,门便开了,里面混沌的空气扑面而来。
傅向沉往旁边挪了挪,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了一声震惊的喊声。
“林……林助理?你怎么在这里?”
林淮并未暴露傅向沉也在门外的实情,冷冷地对床上那人道:“陈总,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盛氏的梁副总有这样的关系?”
偌大的房间里放着两张大床,一床是陈总,另一床则是梁副总,其中还有好几个妙龄少女,画面甚是香艳。
从房间狼藉的情况看来,昨夜怕是玩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堪堪收手。
这一处的动静惊动了另一边的梁副总,梁副总不耐烦地骂道:“谁这么不知好歹,大早上来饶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