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荷何尝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洞察力有多么敏锐,只是这个时候,她怎么样都不可能跟盛安安说清楚,况且,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她早已经选择站到梁副总那边,就等于是要和盛家为敌了。
但她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也会有质疑自己的一天。
盛安安心口猛地一疼,她以为沈婉荷至少会替自己辩解一句,可是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任由别人胡乱猜测。
“妈,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盛安安的视线一刻不离地听着沈婉荷,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无奈来,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无法从沈婉荷的表情里察觉出一点点伤心的情绪,难道从前在盛家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都是假的吗?盛安陆才去世多久?母亲居然就已经帮上了别的男人?
沈婉荷叹了口气,说:“安安,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妈妈这么做都是因为你,都是为了你好啊。”
“什么叫为了我好?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罢了,为了我好,就就可以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为了我好,所以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任由别人说闲话,你一句都不替自己辩解?”
沈婉荷的脸色猛地一白,兴许是压根没有想到这些闲言碎语会传到盛安安的耳里,不由得狠狠皱起眉头:“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你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无风不起浪,如果你跟梁副总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怎么会有人传?”
“是不是盛晚跟你说的?我就知道盛晚的嘴里不会有什么好事,她现在已经开始来离间你我母女之间的关系了?”
从来都是这样,只要一出问题,沈婉荷就会把问题推到盛晚身上,这么多年来,盛晚好像成了她们母女之间任何问题的背锅侠。
就连事到如今,沈婉荷还不忘要把盛晚也拉下水。
盛安安摇了摇头,眼眶渐渐地红了,狠狠地抹了把眼泪,说:“妈,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既然听到了,就说明在传这些消息的人有很多,你真的以为在盛氏你的名声有多好吗?所以,你才会投靠梁副总是不是?只要有他给你当靠山,你就能安安稳稳待在盛氏,是不是?”
盛安安多么希望沈婉荷能否定,能够摇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有心人的挑拨离间罢了。
可,沈婉荷却再也没有了什么反应,渐渐地,盛安安的心里也感到了一丝丝的绝望。
良久,沈婉荷深深地松了口气,抬眼看向盛安安,目光比刚才更加沉重。
“安安,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跟你说了也无妨,你知道想要在现在的盛氏站稳脚跟有多难吗?尤其我还是你爸爸的妻子,我名义上是盛氏过去的老板娘,但实际上我没有实权,根本进入不了盛氏的核心管理层,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梁副总在帮我,帮我一步步地打入核心层,帮我一步步地手握实权,他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绝对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盛安安屏住了呼吸,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母亲这是承认了?承认自己和梁副总之间那点不可告人的关系?
“妈,才过了这么一点时间,你就……就背叛爸爸了?”
盛安安心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感情怎么能够变得这么快呢?明明才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母亲就已经和其他男人有了暧昧。
“安安,你还是把这个世界看得太简单了,像你我这样的孤儿寡母,如果没有人当我们的靠山,在盛家这样的人家,在盛氏这种地方根本待不下去,尤其还有盛晚虎视眈眈,你也知道盛晚背靠傅向沉,想把我们从盛氏赶出去轻而易举,你已经被他们赶出盛氏了,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也必须留在盛氏,只有留在那里才有机会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你懂妈妈的意思吗?我知道你心里无法接受我的做法,但这已经是我能想出来的最有利于我们的方法了。”
沈婉荷说的极为隐晦,却并不避讳自己是在利用梁副总这一事实。
可梁副总何其精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沈婉荷是在利用他?恐怕到了最后,反而是沈婉荷被梁副总利用了个彻彻底底,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
盛安安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结局,沈婉荷有一点说的的确没错,没有靠山,想在现在的盛氏站稳脚跟难如登天,连背靠傅向沉的盛晚尚且不能,何况沈婉荷?
沈婉荷看出盛安安的脾气软了下来,上前轻轻地抱住盛安安,叹声气说:“安安,我没有办法,我必须想办法保住盛氏,这也是你爸爸的心愿啊。”
盛安安闭了闭眼,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妈,我要回盛氏。”
沈婉荷蓦地看向她:“可当时是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让你离开盛氏的,如果你想回盛氏,也该由老太太开口才是,否则很难有这个台阶下。”
毕竟当初,旁人并没有说什么,是老太太为了让盛晚进入盛氏,所以才把盛安安赶出了盛氏,既然如此,也是该由老太太让盛安安再回盛氏,别人才不会有什么话可说。
“没事,我会想办法让奶奶松口答应我回盛氏。”
盛安安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盛氏迟早要毁在梁副总那帮人的手里,沈婉荷根本不是那帮人的对手。
她也不是那帮人的对手,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至少让他们知道,盛家人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
本来若是盛晚在,那帮人还会收敛一点,现在盛晚这样的情况,回盛氏遥遥无期。
沈婉荷显得十分担忧:“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惹怒你奶奶。”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盛安安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