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沉看着宋绾的眼神,让宋绾更加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很想立刻就从这个车子里逃出去。
可她明白,逃得了这一次,逃不了下一次,傅向沉有的是能力让她无路可逃。
“宋绾,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争执,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仅此而已,我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能让你为难成这样子,难不成是因为,有什么无法说出口的事情?是关于我母亲的吗?亦或者是,我母亲在离开我视线的这几天,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难道是跟我有关?”
宋绾心力交瘁,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去问你母亲?她应该才是最清楚自己究竟做过什么的人吧?”
“倘若我能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来,你觉得此时此刻,我们会坐在同一辆车里吗?”
宋绾默然,的确,以林霞的性格只会缄口不言,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开口说什么的,在傅向沉找上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面临怎样的逼问。
“你母亲的确离开过好几次,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出去做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虽然阿姨一直都很信任我,但因为她和傅家的关系一直都很敏感,所以许多事情她也不可能完全让我知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追问她。”
宋绾只好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傅向沉,但不敢说得太多:“阿姨她好像一直都有什么人要见,当我提出陪她一起去的时候却被她断然拒绝,所以我想,那个人应该是我不能见的人吧,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你应该也清楚你母亲的脾气,有些事情她不会什么都说出来。”
傅向沉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方向盘。
果然,母亲离开临溪别墅后并非一直都待在宋绾那里,期间她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都是重中之重。
再看宋绾的反应,的确不像是在说谎。
以母亲的性格,有些事情不会轻易告知别人,哪怕是她最愿意相信的宋绾。
“除了你之外,她在这海城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吗?”
宋绾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你身为她的儿子,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却要跑来问我?”
傅向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瞬间让她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我不知道,阿姨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这些,我已经说过了,我之所以会帮她,也是因为我和阿姨十分有缘,但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我们倒也不是能成为帮凶的那种关系。”
宋绾只好把自己跟林霞之间的关系撇清,她也的确没有说错,她和林霞之间,最多不过是互相利用。
当初她之所以讨好林霞,无非是因为要接近傅向沉,傅向沉那么重视母亲,她自然要对林霞百般讨好,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她既不用再想方设法地接近傅向沉,也不用去讨好那些自己心里讨厌又不相干的人,但对林霞,她心里始终都还是存着意思怜悯。
在宋绾的眼里,林霞的确也算是一个可怜人。
傅向沉沉默不语,车内再度安静下来。
宋绾小心翼翼地问:“我现在可以下车了吗?”
傅向沉没有说话,抬手打开了车门的门锁,啪嗒一声,意外着宋绾随时可以下车。
宋绾轻轻地松了口气,还以为傅向沉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她猫着身体,正要下车时,傅向沉的声音忽然又再次响起。
“最后一个问题,昨天夜里,我母亲在你那里吗?”
宋绾的身体僵了僵,下意识地想说出肯定的答案,可目光对上傅向沉的视线后,她就知道无论自己说得多么肯定,他都不会相信自己。
“不在。”
傅向沉似乎笑了笑,扭过头去,把玩着手机,任凭宋绾兀自离去。
没多久,林淮便重新回到车里,彼时,傅向沉已经坐回原来的后座。
林淮方才看见宋绾匆匆忙忙离开的神色,便知道傅向沉和她谈的不会很好。
的确,傅向沉每次和宋绾谈事情都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结果。
傅向沉揉了揉眉心,眉眼间浮现淡淡的疲倦。
林淮什么都没问,安静地将车驶向盛晚的公寓。
回到公寓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简如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家里只有盛晚一个人,此时正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做晚饭。
听到有人进来的开门声后愣在那里,视线与进来的傅向沉倏然交汇。
傅向沉皱起眉头,疾步走向她,把她手里的东西悉数拿开。
“你该好好休息,这些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可我饿了。”她说得倒还有些委屈,原本是想让他回去的,可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异样,想说的话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傅向沉轻轻叹了口气,让她在餐桌边坐好等着,撸起袖子继续收拾她留下的残局。
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盛晚的心境一点点地发生了变化。
虽然知道他手艺不错,中餐西餐几乎都难不倒他,但他很少会亲自下厨,她倒是吃过几次他做的饭,然而,高高在上的傅氏集团总裁傅向沉,在她这个并不宽敞的小厨房里来回忙碌,这画面看上去着实有些滑稽。
“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了,一定会惊掉下巴。”
盛晚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后,故意语调轻快地和他开着玩笑。
傅向沉看向她,耸了耸肩:“外人可没有这荣幸能看到我亲自下厨。”
盛晚但笑不语,等的无聊时,便打开手机浏览新闻。
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林霞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曝出来了,尽管傅向沉已经把母亲保护地那么好,在别墅周围也加强了安保,可还是被有心人士曝光了。
新闻上虽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但剑指傅家和傅向沉,只要稍微了解傅家的马上就能看出来。照片上那个模糊的身影,盛晚一眼就认出了是林霞。
她顿时手脚冰凉,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傅向沉。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