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回到盛家,沈婉荷母女压根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全都吓了一跳。
沈婉荷急忙问道:“晚晚,你一个人回来的?怎么不打电话让你爸爸去接你?”
盛晚看着沈婉荷这一脸假笑,心里冷的像是在冰窖里,原来这一年多来,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想要她死,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例外。
亏她先前一直还以为盛安陆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才委曲求全留在盛家。
她咧嘴一笑,又恢复了傻乎乎的样子:“沈妈妈,你不喜欢晚晚回家吗?”
沈婉荷一顿,勉强笑了笑:“怎么会呢?你跟着外公走了这么久,我和你爸爸都很想念你,我让张妈给你准备好吃的,等吃完叫司机送你回傅向沉那儿。”
盛晚脸上立刻装出一副十分抵触的样子,狂摇着头说:“不要,我要留在家里,我不要去别的地方,也不要去哥哥那里,哥哥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哥哥,反正我不要再回去那个又大又冷的房子里了。”
她躲到沙发背后缩成了一团,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吓傻了似的,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沈婉荷没想到这傻子一回家就闹了起来,顿时又烦躁又不耐烦,对盛安安使了个眼色,叫她打电话给盛安陆。
“晚晚,你已经嫁人了,你现在是傅向沉的人,怎么能不回去呢?”
盛晚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强烈,剧烈地摇着头:“晚晚不要去别的地方,你们是不是不要晚晚了?呜呜呜。”
她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大哭起来,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沈婉荷最烦这傻子耍性子哭得没完没了,不耐烦地沉下脸来,凶狠地吓唬她:“别哭了,再哭沈妈妈就把你赶出去,到时候你就要饿肚子了。”
盛晚猛地顿住,抽噎着,害怕地看看沈婉荷。
终于按捺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吗?
他们非要把她嫁给傅向沉,根本就不像盛安陆说得为了她的幸福那么冠冕堂皇,只是为了要钱而已。
要不是昨晚在傅向沉那里看了项目书,她都不知道原来盛氏不仅只剩下一个空壳,还因为投资失败欠债累累,之所以盛安陆还能安安稳稳,多是看在傅向沉和盛家的关系上,才给了盛安陆一个面子。
要是盛晚死活不愿意再回到傅向沉身边,势必会激怒傅向沉,到时候盛安陆恐怕会无路可走。
她并不是想逼盛安陆什么,她想知道,盛安陆毫不犹豫地把她嫁给傅向沉,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钱。
盛晚闹了很久哭得不停歇,盛安安实在受不了了,连装都懒得装,直接用胶布贴住她的嘴,冷嘲热讽道:“闹什么闹,再闹看我怎么收拾你。”
盛安陆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盛晚被堵住嘴哭得一脸惨烈,当即沉下脸,“安安,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妹妹?”
盛安安委屈道:“爸,都是你一直惯着她,才会让她这么任性,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妈怎么亏待她了。”
盛安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撕开盛晚嘴上的胶带,温声细语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回来就哭闹?”
要不是她知道了药的事情,她还会沉浸在这虚假的父女情里面。
盛晚装模作样地扑进父亲怀里,抽噎着说:“爸、爸爸,我不要回傅向沉那里了,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傅向沉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吗?为什么不想回去?”
她不住地摇着头,就是咬死了不肯说,反复重复着不想再回去临溪别墅,哭得撕心裂肺,喉咙都嘶哑了。
盛安陆见她情绪激动,安抚了许久才将她安抚入睡,可这一下却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明明一直都是很乖很听他话的孩子,怎么突然会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沈婉荷也隐隐有些担忧,不安地问丈夫:“怎么办?要是她不肯回去,万一惹怒傅向沉可不好办了。”
盛安陆瞪了她一眼:“你现在还在想这些?怎么不想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晚晚这么抵触回去?”
沈婉荷被他说了句重话,也生起了气:“我是在为盛氏为盛家为你想,你跟我发什么脾气?我也想关心她,可现在这种关头,是公司存亡重要还是她重要?”
盛安陆冷静下来,不免猜测种种,盛晚如今这样的智商,很多事情她根本理解不了,傅向沉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临溪别墅,书房内只开了一盏书桌上方的壁灯,房间内光线昏暗,傅向沉躺在温软的长椅上,老管家几次进来想劝他进食又都硬生生地把话逼了回去。
以前大少奶奶还在的时候,他还嫌弃她吃相难看,只会闹出各种笑话,但那会儿大少爷多多少少还会多吃一些,现在大少奶奶离开一段时间,大少爷又恢复成老样子了。
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老管家匆匆跑去接电话。
“盛总?我们大少爷正在休息,我会替你转告大少爷的。”
老管家不想在傅向沉休息的时候还让无关人员打扰他们家少爷,谁知,忽然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直接接过了他手里的话筒。
盛安陆听到傅向沉的声音时愣了一下,随即吞吞吐吐道:“傅总,晚晚回来了。”
傅向沉面色清冷,伸手解开领口的第一粒纽扣,故作惊讶道:“哦?她回盛家了?”
盛安陆略有些为难地说:“晚晚直接回家了,不过她哭着吵着要留在家里不想再去别的地方了,所以我想问一问傅总和晚晚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他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一些,但即使隔着电话,都有些畏惧傅向沉。
傅向沉声音寡淡地说道:“我和她许久未见,盛总觉得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盛安陆额头冒着虚汗,嗓音有些微颤:“是是是,想来也该是我们家晚晚任性胡闹,所以可不可以请傅总来家里一趟,替我、替我劝劝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