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气息，遍布杭清穹身体的每一寸。
带着轻微的痛感。
就像是有人，用剑尖在抵着杭清穹的肌肤。
“好了，我们到剑域了。”苍仙人笑道。
杭清穹这才回过神来。
“什么？已经到了吗？”杭清穹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没有太阳。放眼望去，只有浓郁的灰色。
在地面上，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痕迹。这些痕迹就像是有人，在每一寸土地上，都用剑留下了痕迹。
“是的哦。这里就是剑域了。”苍仙人走到杭清穹的前面去，“跟我来。我们去找向剑心。”
在苍仙人走出几步之后，杭清穹感觉自己肌肤上的痛感突然增强了。于是杭清穹赶紧上前两步追上苍仙人，果然肌肤上的痛感就减弱了不少。
“这里根本不是人能进来的地方啊。”杭清穹忍不住抱怨道，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劲，杭清穹就补充了一句，“不止是人，不是仙人境的话，根本就进不来吧？”
“差不多。”苍仙人点了点头，“这里的剑气太浓郁了，一般人根本进不来。如果是剑修的话，在剑域的边缘修行，或许能有很多的体悟。不过可惜，在剑域附近修行，也有可能会直接疯掉。”
“为什么？”对于苍仙人最后的那句话，杭清穹很是不解。
“因为向剑心有的时候会出于戏弄的目的，去摧毁那些剑修的心智。本来这里就很少有人来，好不容易来了个‘玩具’，向剑心怎么能放过他呢？”苍仙人冷笑了一声，“这个家伙可从来没有把人类当做是什么东西。对于祂来说，这个世界都只是祂取乐的玩物。”
杭清穹微微皱眉。
听苍仙人的描述，杭清穹真的不是很喜欢向剑心这个家伙。
“同时，如果说你有一天看到了一个至高的存在……那个存在，就像是你心目中的信仰一般。有一天，你见到了祂，可你发现，祂是你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永生永世，都不可能企及。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失望？”苍仙人问道。
“我不知道。”杭清穹坦然说道，“因为我还没有见到那个至高的存在。而且我也没有信仰。”
“原来是这样么。那么，你也可以说是幸运的呢。”苍仙人笑道。
随着两人往剑域的中心深入，即使是站在苍仙人的身边，杭清穹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肌肤上的刺痛感变得强烈了。
“我们还没有到吗？”杭清穹忍不住问道。
“快到了。那个家伙，现在躲在最中间恢复实力呢。”苍仙人哼了一声。
又继续这么走了一刻钟，杭清穹看到远处的铁灰色浓雾里隐隐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手里握着一柄剑，动作极慢地在舞剑。
看到人影的时候，苍仙人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人影依旧在舞剑。杭清穹认真地看着祂舞剑，然而看了没一会儿，杭清穹就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许的刺痛。
“不要看得太久了。不过尽量多看看，或许会对你的境界有帮助。”苍仙人说。
杭清穹低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待刺痛感消失之后，就抬起头继续看。
就这么不断地循环，直到半个时辰过去。
人影终于停下了舞剑。
“你终究还是来找我了呢。”人影叹了口气。
人影走进了，杭清穹终于看清了祂的面容。
出乎杭清穹的意料，原本杭清穹以为向剑心应该是那种恶棍形象。
然而现在站在杭清穹面前的人，很是俊俏，甚至还带着些许柔弱的模样。祂身材并不魁梧，穿着一身松散的袍子。
祂的手里握着的那柄剑，是一体成型的。没有特制的剑柄，也没有特制的剑鄂。全部的剑身都是一气呵成。
“向剑心，难得自由的感觉，如何？”苍仙人笑道。
两个人的语气，就像是在聊今天天气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能自己舞剑了。不过动作还是有些生疏。”向剑心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你来找我，是想把我送回去吧。”
“是的。要不你考虑一下，自己回去？”苍仙人笑道。
“怎么可能。”向剑心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因为我的出现，员峤不再沉没，于是洪荒大陆和九州大陆的灵气开始流通，与此同时，洪荒大陆也因为灵气变得浓郁而变得纷乱，是么？”
“既然你知道的话，就自觉一些，自己回去，省的我动手。”苍仙人笑意盈盈。
“不打一场你就让我回去，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一些？”向剑心苦笑一声。
“倒也不是看不起你。只是我是真的很怕麻烦。而且这里的环境让我有些不舒服。”苍仙人叹了口气，“真是的。好歹留一些植物吧。”
“最开始的时候是有的。但是现在，好像已经被搅碎很久了。”向剑心有些遗憾道。
“被你的剑气搅碎，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苍仙人朝向剑心伸出手，“好了，不说废话了。乖乖跟我回去吧。”
向剑心看着苍仙人朝自己伸出的手，抬起了自己的胳膊，一剑落下。
苍仙人的手臂直接被连肘斩断。
在向剑心挥剑的时候，杭清穹几乎要窒息了。虽然只是看上去极其随意的一剑，然而其中浓烈的剑气几乎要将杭清穹撕碎。
被向剑心一剑砍断了手臂，苍仙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收回了自己的胳膊，紧接着，手臂就像是雨后新芽一般，直接从胳膊上长了出来。
杭清穹愣了一下。就是这么愣了一下的时间，苍仙人的手臂已经长出来了。
“真是小孩子脾气啊。”苍仙人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杭清穹，“好吧，杭清穹，该你出场了。上去揍祂。你放心，如果你受伤了，你也死不了。我会在后面救你的。”
“我……”杭清穹一时语塞。
“快去呀。你放心吧，就算你被祂撕成碎片了，我也保证你会恢复原样。而且，你识海里的那位，也不会允许你死在这里的。”苍仙人催促道，“所以，快去就是了。”
杭清穹看向向剑心。
向剑心也在看着他。
于是杭清穹往前迈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