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说什么？”螭吻变成了人形，是一个身着蓝衣的青年，一头黑发披散下来，紫色的眸子看着杭清穹，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看上去都有些不悦。
因为要找一个私人谈话的地方，所以杭清穹干脆邀请螭吻来到了正气宗里面的汇灵殿。汇灵殿已经重建完成了，以螭吻的体型，想要进入殿内还是不太可能，所以螭吻只好变作了人形的模样。
但螭吻显然是不太喜欢自己的这幅样子。祂跟着杭清穹来到了汇灵殿内之后，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一点没有要客气一下的意思。
“我听说过龙生九子的传说，但是龙族应当在天荒时代就已经灭绝。这世上唯一的一条真龙，应该就在正气宗里。”杭清穹说着，上前一步，直视着螭吻的眼睛，“你不是纯血的龙族。我见过真正的龙，但真正的龙，应该不是你这样的。”
“你说对了一半。”螭吻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杭清穹，“我确实不是纯血的龙族，但我是真正的龙。”
杭清穹愣了一下，螭吻的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有些矛盾，因此杭清穹需要去理解一下螭吻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本是纯血的龙。但为了逃避创世神兵和天道的追杀，我才变成了这副模样。我的兄弟们也是如此。因为创世神兵和天道，我们受了太多的苦难。”螭吻单手撑着自己的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杭清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打不过天道的？但是据我所知，若天的力量已经愈发地孱弱，不然我们的封印就绝对不会松动。你是太虚之子，而太虚之子只有天荒时代的人族里才会出现，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天道发生了什么变化。”
天道发生了变化。
杭清穹并不知道天道发生了什么变化。若不是螭吻说出来，杭清穹绝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但是现在杭清穹必须装作自己知道的样子。
“所以你们就生起了推翻天道的心思？”杭清穹反问。
“那才是属于我们的时代。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你们要回家一样。”螭吻缓缓说道。
杭清穹沉默不语，他在思考。螭吻的目的对于杭清穹来说，其实并没有一定的冲突。杭清穹的敌人从始至终便只有九子，因为是九子要毁灭正气宗，来统一九州大陆。因此如果螭吻能够帮助杭清穹消灭了九子，那么就算螭吻要反抗天道，对杭清穹来说也没有关系。
毕竟，杭清穹对若天并没有什么好感。相较于若天，他倒是对青天更有好感。
青天有“人情味”，可若天没有。
甚至，若天“欺师灭祖”，就是祂亲手杀死的青天。
“推翻了天道，你们要做什么？”杭清穹随口追问。
“做什么？”螭吻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好笑，“还能做什么？我们龙族，从古至今都应当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之前因为创世神兵和神明的缘故，我们龙族死的死，封的封，才让你们人类得以喘息，短暂地在这个世界上称王称霸。可现在我们已经回来了，你们就应当俯首称臣！”
杭清穹挑了挑眉。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无论螭吻对九子到底是什么态度，螭吻终究是“龙族”。
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从头到尾，螭吻就没打算跟杭清穹，甚至说是跟人族，好好相处过。
“原来如此。”杭清穹了然地点点头，“那么，对我们来说，你跟九子，或者说你们龙生九子里的九个家伙，跟我们终究是两个不同的种族。”
螭吻身上的气势开始升起，已经做好了动手的打算。
“我早该知道的。”杭清穹遗憾地叹了口气，“从天荒时代开始，我们人族式微，你们任何种族都看不起我们。而那个时候出生的你，当然也是如此。”
螭吻又轻笑了一声，在嘲笑杭清穹。
“看来，也该让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看看我们人族的力量。”杭清穹低声说道。
他的手里握住了玄冥刀。
几乎是同时，螭吻出现在了杭清穹的面前。汹涌的浪涛瞬间将杭清穹席卷在内，水柱冲天而起，直接将汇灵殿摧毁。
玄色的水汽将杭清穹裹在了里面，将螭吻的力量隔绝了大部分。
“玄冥的气息。”螭吻察觉到了那股玄色的水汽，“真是怀念啊。那个老东西，应该已经死了吧？”
“确实是死了。你想它吗？要去见见它吗？”杭清穹笑道。
玄冥刀的刀锋破开了水柱，杭清穹高举起手上的玄冥刀，朝着螭吻的额头重重劈下！
“灵”与“断”同时亮起，灵气朝着杭清穹汹涌而至，不断地提升杭清穹体内的灵力。
螭吻抬起手，直接用自己的手掌握住了玄冥刀的刀锋。水线朝着玄冥刀缠绕上来，死死地将玄冥刀裹在了螭吻的掌心中。
同时，螭吻的左手成爪，掌心内以水凝聚成了一柄锋锐的水刃，朝着杭清穹的腹部刺来。
杭清穹一惊，没想到螭吻居然会直接这么简单粗暴地进攻，干脆直接放开了手里的玄冥刀，一脚蹬在了螭吻的手臂上，退了出去。
但身在半空的杭清穹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层水织成的屏障，直接将杭清穹裹在了里面。而螭吻也已经追上了杭清穹，狠狠一掌拍在了杭清穹的胸膛上。
杭清穹只感觉水气瞬间侵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中，浑身冰凉。
“辰”在此时亮起，杭清穹很快便感觉有一股温润的力量浸透了自己的身体，将那股水气驱逐出去。
“小子受死！”螭吻因为自己两次没有直接击杀杭清穹而感到恼怒，化出了原形。
“来，今日我便好好会会你，来降一个龙！”杭清穹也被激怒了，怒斥一声。
“主人。”
这时候，通天的声音响起在杭清穹的耳旁。
杭清穹的手上握住了通天。她在杭清穹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在了杭清穹的手上。
“口出狂言！”螭吻一甩尾，漫天的水气从天而降，朝着杭清穹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