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杭清穹的眉头拧了起来。
“对，就是阻止你们突破渡劫境的那个天道。”青天似乎已经猜到了杭清穹想要说什么，点头道，“一开始，我们给普通生灵设置的门槛是‘仙人境’，也就是渡劫境之上的那个境界。仙人的力量仅次于我们，是故被称作‘仙’，而后世把神和仙并列，共称为神仙。”
“但是在我被取代以后，这个天道似乎是认为仙人境的生灵也太强了，于是降低了门槛，把天劫设置在了渡劫境。但是有一点我又想不明白，渡劫的意义到底何在。”青天微微一顿，“如果说，真的不让你们突破渡劫境，那么就不应当有天劫的存在。你们的实力，到达渡劫境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突破的可能性。偏偏这个天道又设置了一种天劫……这种天劫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杭清穹叹了口气。青天所疑惑的，正好也是杭清穹疑惑的。
“之前我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天劫，但是我失败了。在天雷劈下的时候，我产生了很多的幻觉，就像是记忆深处的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一样，做了一个梦。”杭清穹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当初渡劫时候的经历，“让我沉迷在其中，不可自拔……那时候真的差点死了。”
“幻觉？一个梦？”青天若有所思，但他很快又只是笑了一声，“罢了，不想也罢。反正跟现在的我没什么关系了。”
“倒是你呢。”杭清穹将话题拉回了青天的身上，“既然你是天道，你又说想要让翠翠成为新的天道……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神也是会死的吗？”
“神当然会死。”青天笑了起来，完全没有避讳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神和你们一样，都会死。只不过我们不会自然死亡而已，我们要死，必然是遭受到了什么致命的打击……而且这种打击，是一个神做不到的。”
“你被群起而攻之了？”杭清穹马上就明白了青天的意思。
“不错。”青天点了点头，“那些家伙一致认为，我已经动了凡心，动了感情。所以祂们逼我，祂们让我自己做选择。”
“要么杀了翠翠，证明自己没有动心。要么就放弃自己的神格，进入轮回，变成普通生灵中的一员。”青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或许还是我太贪婪了。如果我当初选择进入轮回，或许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还不用牵连翠翠，变成了现在这种不人不鬼也不神的模样。”
“翠翠到底是怎么回事？”杭清穹看了一眼靠在青天身上的翠翠，问道。
“她也算是死了。但是她跟我们不一样……她的身上，有着人类和神的血脉。那些神杀死了她，却无法灭杀她的魂魄。她的魂魄太特殊了，于是祂们干脆将翠翠也丢进了这片墓地里。”青天解释道。
“这片墓地又是怎么回事？这里的都是……”杭清穹欲言又止。
“对，这片墓地，就是神们的墓地。”青天又猜到了杭清穹想要说什么，笑道。
杭清穹心头巨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神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青天不等杭清穹回答，就自顾自地回答道，“因为天荒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天荒的时代结束了。杭清穹想起之前自己遇到过的序拓和敕诺。
他们两个，都是天荒时代的“遗民”。
而自己，是太虚之子，似乎也是天荒时代独有的“产物”。
“你的体内，有一片太虚。而太虚，是只有天荒时代才有的东西。你的来历应当也不简单。”果不其然，青天也早已看穿了杭清穹的身份，“我和那些神打了一架。神打架非同凡响，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陆都遭受了不可挽回的毁坏……我们的争斗，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神之间因为之前的旧怨和积恨，大部分的神都参与了战斗。”
“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留下了八种创世神兵。在我们的争斗中，创世神兵在不知不觉中苏醒了。它们醒来，并且杀死，或者封印了我们。”青天苦笑了一声，“也算是报应吧。在我们之后，就是大部分的种族。那些种族大部分是因为我们的争斗而消失的。其中也有少部分的幸存者，但是都被封印在了大陆的各个地方。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你知道的还不少。”杭清穹道。
“是。因为这里时不时地就会有人来这里。我会跟他们聊聊，了解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青天点点头。
“所以你现在是……死了，但是魂魄还存在？”杭清穹很好奇现在的青天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然而青天却是摇了摇头，笑道：“我说过了的，我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现在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我的一段‘记忆’。换一种你能理解的方式来说吧。那个身为神的我已经死了，现在跟你说话的这个，其实是作为人的我。也就是化作凡人之后，诞生的我。”
青天这么一解释，杭清穹立刻就明白了。
“那么，取代你的那个神，又是谁？”杭清穹接着问道。
这个问题，单纯只是杭清穹好奇而已。毕竟现在的这个天道，跟杭清穹也算是有些“过节”的了。
“祂现在的名字叫做若天。”青天伸手，给杭清穹和小穹再次倒上茶水，“不过之前应该不叫这个名字吧。但祂之前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
“若天。”杭清穹点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
“说说你吧。小子。”青天突然道，“我已经跟你讲了关于我的故事。那么你呢？这里很少有人来，我很喜欢听别人说说他们的故事。”
说完，青天转头看了一眼翠翠，揉了揉她的脑袋：“同时，也要谢谢你，将翠儿带了回来。”
“我的故事啊。”杭清穹沉吟半晌，“跟你比起来，我的故事，可就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