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风为她做了这么多,甚至到她家向她父母道歉,并承诺婚期照旧。
他是要娶她为妻的,他仍然想要和她有未来,可是,他对她却一直避而不见。语瑶真的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
季如风公然召开记者招待会后,语瑶已经无法满足于单纯的等待,她心中充满了疑问,她必须找他问清楚。可是,季如风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到公司找他,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何祈给她的都是同一个答案,“记者招待会后,季总飞美国,目前还没有回来。”
这一等,便是十几天,语瑶不知道究竟是多重要的事,让他留在美国迟迟不归。难道他的公事比她和孩子更重要吗靥!
又一次的无功而返,语瑶走出公司的时候,天空一片阴霾,下起了微微细雨。语瑶不敢淋雨,站在屋檐下静静的等待,这是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夹杂着一丝丝的寒意,她下意识的拢紧了身上的呢绒大衣,生怕冻到了肚子里的宝宝。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不能让自己生病。
而此时,季如风正坐在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中,微眯着墨眸,透过廊道中的视频摄像头,静静的凝视着她,她似乎瘦了一些,脸色有些苍白,但一双眸子却依旧如水般清澈。这些天的分离,她一定会思念他吧,那么,她的思念会不会比他深仿?
不,不会的。爱的最深最痛的那个,一直都是他。季如风如是想着。
“我真是搞不懂你,既然这么想她,为什么还避而不见的。”一旁,左雅坐在真皮沙发上,手中握着温热的咖啡杯。
季如风只是淡淡一笑,却不开口。他等了语瑶整整八年,现在,也该换她来等他了。在这个世界上,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懂得珍惜。即便强忍着思念,他也要借这一次的机会,给她好好的上一课。
“左雅,你跑到我这儿来,不会就是为了打听闲事吧。”他随口问道,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
左雅温温的笑,因为刚出院不久,脸色一直不太好,人也憔悴不堪,早已没了曾经的光芒万丈。
“我来是想感谢你,如风,谢谢你没有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季如风淡哼,“落井下石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是聪明人,在这个时候,他越是落井下石,大众越是认为他是因妒生恨,这绿帽子只怕想摘都摘不掉了。
左雅沉默了,又坐了一小会,便拿起了一旁的包,打算离开。“我也该走了,等官司结束后,我打算回美国,或许,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如风,希望你和语瑶可以幸福。”
“这句祝福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是难得。”季如风笑,不温不火。
左雅随意的耸肩,“你和语瑶本来就是一对,现在,不过是一切回到原点而已。”
她说完,温笑着,转身离开。人总是在经历过很多事,受到过致命的伤害后才会明白,很多事早已是命中注定,不是你的,即便是挣了、抢了,终究还是得不到。她终于看透,只可惜,有些太晚了。
语瑶虽然极小心,却还是感冒了。早晨起来之后,一直不停的打喷嚏。
“小姐,吃点儿感冒药吧。”杜嫂很细心的为语瑶准备了温开水和感冒药。
语瑶扫了眼说明书,是孕妇慎用的,随即便放下。
“小病不吃药,等严重了就要上医院了。难怪先生说小姐有些任性。”杜嫂又说道。
“他都是怎么说我的?”语瑶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问道。她很想知道季如风在一个外人面前是如何评价自己。
“先生只说小姐娇气、任性,让我要格外细心的伺候小姐。”杜嫂如实回答。
语瑶微微的嘟着唇,他干脆说她难养算了。
“小姐,还是先将药吃了吧。”杜嫂将白色的药片递给她。
“不了,我去趟医院。”语瑶从柜子中取出外衣,套上衣服便准备出门。
杜嫂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只怕更觉得她娇气了。
语瑶打车去了医院,在妇科门诊挂号,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只是轻微的感冒,低烧,挂了吊瓶,拿了些药,便可以回家了。
她一个人坐在输液室挂水的时候,看到身旁的准妈妈几乎都有丈夫陪着,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她一个人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大概要挂一个半小时左右,输液见底的时候我再过来给你拔针,如果有什么不适反应,一定要及时叫我。”护士耐心的说着,继而又问,“你丈夫呢?怎么连个陪着的人都没有。”
“他,他工作忙。”语瑶低低的回了句。
“再忙也不能连老婆孩子都不顾。”护士嘀咕了句,并没有深问,转身去查看别的病人。
输液流入身体,有些冷,整条手臂都是冰凉的。这个时候,她格外想念季如风,曾经的他,对她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她少一根头发,他只怕都要心疼
tang半天的,而如今……
语瑶轻声叹息,不敢再去多想。
挂完输液之后,她取了药,一边低头看着说明,一边向医院外走,险些没撞到人。但手中拎着的一袋子药却不能幸免的散落了一地。
语瑶慌忙的低头去捡,而有一盒药掉的远了些,不能她去拿,已经被另一只苍白的手拾起。
“谢谢,那盒药是我的。”语瑶直起身,然后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居然是左雅。“怎么是你?”
左雅并没有回应,她的目光都集中在手中的药盒上,略带惊愕的问道,“你怀孕了?”
语瑶轻抿唇角,淡淡的应了声,“嗯。”
左雅一笑,又说,“看来季如风还不知道你怀孕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多嘴的。”
如果季如风知道,只怕早将语瑶供起来了,哪儿还能和她继续呕着气。
“有时间吗?找个地方坐坐吧。”左雅道。
“好。”语瑶应着,两人一起坐进了医院对面的咖啡厅中。
语瑶不能喝咖啡,点了份牛奶,左雅坐在她对面,一身妖艳的红裙,依旧端的高贵优雅,却难掩憔悴之色,早已失了光华。
“多久了?”左雅温和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语瑶平坦的小腹。
“四周半。”语瑶回答,面颊微红,有些羞怯。
“我该说一声恭喜才是,你就要当妈妈了。”左雅笑着,随即又叹了一声,“只可惜,我这辈子都没这个福气了。”
语瑶握着温热的牛奶杯,并没有开口,她一向都不太会安慰人的。
左雅饮了口咖啡,目光涣散的看向窗外,苦笑一声,“其实,也是报应吧,我不应该欺骗你的,我的孩子根本不是如风的,我和他,从来都没有过。其实,这八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语瑶淡笑,“我没想到你会和我说这些。”
左雅自嘲的牵动唇角,“我也没想到,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聊天。语瑶,其实,我真的将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你给过我的帮助,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知道,其实我很无耻,可是,我真的喜欢如风,他刚踏入校门,在你还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他了。”
语瑶依旧不语,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好的闺蜜,最亲的姐姐,都和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可笑啊。
她一直保持着沉默,而左雅却继续说道,“语瑶,当时的你,真是太单纯了。我喜欢如风,你一无所知,我想,语晨喜欢如风,你应该也毫不知情吧。我对你说如风给我画像,你就信了,他怎么可能为我画像呢,他满脑子都是你。”
语瑶呆呆的看着她,曾经,那是她心口最深的疼痛。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左雅淡嘲的笑着,“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如果不是我从中作梗,你和如风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是,陆语瑶,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们之间本身就存在着问题。他无止境的宠着你,疼着你,可是,你们之间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们的感情太脆弱了,经不起一点风浪。”
左雅的话,让语瑶哑口无言,虽然她不愿承认,但左雅说的的确都是事实。每一次,左雅轻易的挑拨,就能造成她与如风之间巨大的误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风雨飘摇。
“是啊,我们之间的确存在很多问题。”
左雅两指捏着银勺,不停的搅动着咖啡,唇角一直含着嘲弄的笑,“陆语瑶,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你从来没有努力的想要得到过什么,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围着你转。你和季如风之间,问题重重,却依旧能走到今天,还真是奇迹了。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和他一起去美国吗?他说过,他会给我机会,只要我能让他爱上我。可是,我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他心里依旧只有你。陆语瑶,我比你更爱他,可是,他的眼里完全容不下我的存在。”
说到此,左雅的声音稍有些哽咽,“陆语瑶,如果我们还是朋友,我一定会提醒你一句,好好珍惜季如风,好好的抓住他,如果错过了,今生今世,你都找不到像他这么爱你的男人。”
语瑶温温的一笑,“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珍惜的。”
“但愿吧,你总是习惯自以为是,我真怀疑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左雅淡声丢出一句。
语瑶温笑,不语,带着些许的无奈与苦涩。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和你说那么多吗?我可不是什么良心发现才告诉你如风一直都爱着你。我承认我很不道德的抢了如风,但爱一个人是没错的,爱了想要得到,也没有错。”左雅扬着下巴,说的理所当然。
语瑶没有力气与她争辩,只淡淡的说,“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如风,在我出事之后,如风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还暗中介绍了最好的律师给我,让我和王家打这场官司,他不爱我,可是,他的所作所为,
让我很感激。”左雅不温不火的说道。
语瑶淡淡的点头,而后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官司赢了的胜算会很大。但是,左雅,你有没有想过王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如果王太太真的坐牢,王家人未必肯放过你。何况,即便她坐牢,伤害已经造成,一切也无法挽回,如果我是你的代理律师,我会劝你庭外和解,我想,这应该也是王家人最希望的结果,至于赔偿金的部分,应该可以任由你开。”
“嗯。”左雅思考了片刻后,点头。“我会考虑你的忠告,如果王家给的价钱合理,我会接受的,上辈子我过的太苦了,下半辈子,我想好好的过。”
左雅说完,拎起包,便准备离开了,她刚做完手术不久,现在是回来复查的。“我先走了,陆语瑶,你好自为之吧。”
语瑶依旧不温不火的笑,从皮包中取出一张红色的钞票放在了桌子上,刚准备离开,左雅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陆语瑶,这八年,你过得快乐吗?”
语瑶拎着皮包的手突然一颤,然后怕的一声,皮包坠落在地,里面的钱夹,化妆包等日常用品掉落了一地。语瑶慌慌张张的低头去捡,刻意的避开了左雅的话题。
语瑶没有回答,但左雅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她低下身,帮语瑶捡拾地上的东西,正巧看到语瑶的钱夹中有一张她和季如风的合照,照片应该是八年前的,但被保存的很好,仍是崭新的。画面中,两个人还是当初生涩的摸样,时间,似乎就定格在那个纯真而青涩的年代。
原来,执着不忘的,并不仅仅是季如风一人而已。这漫长的八年,守着一份美好的回忆,在无尽的痛苦中,等待一个渺茫,甚至毫无希望的未来,语瑶又何曾好过。
和左雅分开之后,语瑶打车去了商场,趁着没有显怀,身体轻便,买一些孕妇衣服和婴儿用品。
柜台小姐非常的热情,给语瑶选了很多婴儿用品,连婴儿床都选好了,商场负责一并送货。
只是,选择孕妇装的时候,费了些时间,再过几个月肚子就会大起来,身体臃肿,一定会很难看的,自古女为悦己者容,她当然不希望季如风看到她变胖变丑的样子,所以要选最漂亮的孕妇装。
语瑶拎着服装袋,走出婴儿用品专区,在经过一楼音像店的时候,音响中播放的正是那首经典的老歌——《后来》。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语瑶下意识的驻住停留,曾经每一次听到这首歌,都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而如今,她再也不需要听着忧伤的歌来缅怀过去,她的如风已经回到她的身边,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和他分开。
她走进音像店,在经典专区选了一张碟片,歌曲是《幸福恋人》。
回去的路上,语瑶耳朵上塞着耳塞,愉悦的听着。
“亲爱的,我谢谢你,陪我共度夜的黑,拂去我心中,深深的伤和痛,我会去用心听,慢慢感受你的心,有你的爱在身边,如影随行。有首歌,这样唱,我会爱你到天荒,有句话,这样讲,我会做你的新娘,一辈子,一段情,一份甜蜜蜜的时光,让我牵着你一起唱……”
语瑶柔和的目光淡淡的落在窗外,她想,也许婚期应该提前了吧,她要好好的和如风商量一下,如果等到肚子大起来,穿婚纱就不漂亮了。
而想至此,语瑶的眸光又突然黯淡了几分,如风,如风,他还一直不肯理她呢。
语瑶再次拿出手机,迟疑了许久,却不敢再去拨通季如风的电话,她居然有些怕了,害怕再次听到话筒中传出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告诉她: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犹豫良久,她才下定决心按下了通话键,可结果,仍是让她失望的,这一次,虽然没有关机,却一直无人接听。
语瑶回到位于西区的公寓中,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听到屋内杜嫂正在讲电话,声音不大,语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听清了最后一句,杜嫂恭恭敬敬的说,“先生再见。”
语瑶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也顾不得换上拖鞋,直接跑进客厅内,然而,杜嫂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急切的询问道,“是如风打来的吗?”
“嗯,是的。”杜嫂很恭敬的回答,“先生说最近天气多变,让我小心照顾小姐,以免感冒……”
语瑶不等她说完,直接走到电话机旁,按下了来电显示。而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居然是季如风公司总裁办的电话。
她不由分手的拎起包就向外跑去,杜嫂拦都拦不住。
语瑶拦了车,直接跑到季如风的公司,她再也不相信什么季如风在国外的鬼话了。
毫无意外的,前台接待将她拦了下来,问她有没有预约,呵,是不是有些可笑啊,她要见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还需要提前预约了。
“没有
。”语瑶摇头。
“对不起,没有预约是不能见总裁的。想见季总的人多了,季总日理万机,总不能每个都见吧。”前台小姐是个生面孔,话中夹枪带刺的。
语瑶心中有些酸涩,拿出手机,拨打季如风的电话,这一次,又是关机。无奈下,她只能打给何祈,何祈连忙从楼上的办公室走下来,他对语瑶态度一向恭敬,但敷衍的话,一层不变,“季总一直在美国出差,如果他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语瑶有些嘲弄的笑,什么都没说,拎着包,转身就走了。
何祈无奈的叹气,一转身,就看到两个前台接待在交头接耳,明显是在议论陆语瑶。
他冷下脸色,语带警告,“如果还想继续在这里上班,下次对她恭敬一些。”
“刚刚那位到底是谁啊?”前台接待的女孩问道。
“你们都不看报刊杂志吗?刚刚那位就是陆家的千金,季总公开承诺要迎娶的女人,我们未来的老板娘。”何祈一板一眼的说道。
“啊?”两个前台接待员一脸惊愕状,她们还以为是纠缠季总的女人的,才没给好脸色。“可是,季总明明就在办公室,却不见她。”
她们这位季总是不是太冷情了点。
“难道你没和男朋友吵架冷战过?季总也是普通男人而已。”何祈说完,乘坐专用电梯,直接上楼。
此时,总裁办公室内,季如风正在审核手中的合同,马上就要和NC公司签约。
“季总。”何祈敲门而入。
“她走了?”季如风淡声问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合同上,眼帘都不曾抬起一下。
“陆小姐已经离开了,只是,她看起来似乎并前几日瘦了一些,但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何祈如实转述。
“嗯。”季如风点头,“杜嫂说她最近感冒了。”他轻描淡写的回了句,语瑶睡觉总是喜欢踢被子,每次入春都习惯性的感冒。他和语瑶在一起,基本就没睡踏实过,夜晚不知要醒来多少次为她盖被子。
他翻看完合同,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他从衣架上取下外衣套在身上,而后准备出发去NC签合约,这个case他已经跟了很久,是近期他手中最大的并购案,利润非常可观。
季如风坐在车后的位置上,依旧低头翻看着手中的资料,NC的人并没有那么好打发,只要没签约,就绝不能掉以轻心。
车子缓缓驶出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平稳的转入公路上,而正是此时,几乎毫无预兆的,司机突然一脚急刹车,坐在后面位置上的季维扬身体剧烈的颤了下。
“怎么回事?”他温怒的蹙眉,而下一个,便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正张开双臂挡在车身前。她紧闭着双眼,身体轻微的颤抖着,看得出,她很害怕。
“季总,这……”司机转过头,刚要请示,却只见季维扬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推开车门便走了下去。
“陆语瑶,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季如风低吼一声,走上前,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此刻,他仍心有余悸。这女人真是疯了,居然用身体去档他的车,若不是司机刹车及时,她现在已经被撞飞了。
“季总终于肯见我了?如果我不这么做,何祈应该还会对我说你在美国呢。”语瑶扬起下巴,水漾的明眸中满是委屈。她的长发些微的凌乱,带着几丝狼狈,神情却依旧那么倔强。
季如风自然是心疼的,而这份心疼却无法阻挡住怒火,他气她居然如此草率的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陆语瑶,这种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你给我记住。”
“嗯。”语瑶闷闷的点头,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的牵住他衣角,那副摸样,可怜兮兮的。“为什么躲着我?”
“几天了?”季如风敛眸看着她,眸色深的有些可怕。
“十二天。”语瑶怯生生的说道,每一天,都在煎熬与等待中度过,每一个独自入睡的夜晚,都像刀子一样深深刻在语瑶的心上,而同时也刻在了季如风的心头。
他的声音淡淡的,有些暗哑,“十二天五小时零七分钟,瑶瑶,漫长的十几天过去了,而你依旧没想清楚我为什么对你避而不见,那你现在告诉我,我们之间都存在着什么问题?”
他犀利的眸光紧盯着她,一时间,让语瑶有些无措。“我,我不该为了语晨……”
“与语晨无关。”季如风冷声打断她,“我们之间的问题,与任何人都无关,而是在于你我之间,瑶瑶,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们之间的问题究竟在哪里。想通了,我们就领证结婚。”
“季如风,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就那么肯定我想要嫁给你?”语瑶低着头嘀咕了句。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季如风的俊容顿时冷了几分,冷冽的寒气扑面而来,语瑶下意识的颤抖了下,不敢再开口。他冷了她这么久,她已经开始怕他了,生怕再抚了他的逆鳞。
“如风,我,我有事对你说。”语瑶的头压得更低,脸颊微微羞红。
“嗯,说吧。”季如风的态度依旧很淡。
“如风,我,我怀……”
“季总,我们和NC的谈判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如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NC的人,很介意迟到。”何祈突然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出来,来到季如风身边,出声提醒,但同时,也打断了语瑶的话。
“告诉NC的人,谈判改在明天下午,我让3%的利润点。”季如风清冷的吩咐。
“可是……”何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季如风冷声打断。
“你们先回公司吧,帮我把晚上的应酬都推掉。”季如风牵着语瑶的手,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中,然后一踩油门,车子如箭一般穿了出去。
季如风直接开车将她带回了西区的公寓,推门而入,杜嫂正在打扫卫生,见到季如风和语瑶同时回来,明显一愣。“先生,小姐。”
“出去,今天放你假了。”季如风冷淡的说道。
杜嫂是个很识趣的人,将手中的抹布放入洗漱间,快步离开。
房门关紧,季如风保住语瑶,两人一同跌坐在沙发上,他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过语瑶白.皙的脸蛋,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面颊,“想我了吗?”
“嗯。”语瑶乖顺的点头。
季如风一笑,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分明告诉过自己,要强忍着不去见她,这一次,要好好的惩罚她,让她懂得珍惜,让她学会什么叫做相互信任,而不是他一再的迁就与谦让,那么,两个人是无法走的长远的。
可是,见到语瑶冒着生命危险挡在他车前的刹那,季如风的心像是要被掏空了一样,当她温软的身体扑入他怀中,他再也舍不得放手了。甚至不想理会已经谈了数月的生意。
“如风,你还不打算原谅我吗?”语瑶乖顺的靠在他胸膛中,小手抓着他的手掌不放。
“你似乎没做什么让我消气的事,嗯?”季如风轻勾.起她的下巴,笑靥夹杂着一丝邪魅。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语瑶眨着绝美的眸子,无辜的看着她。只要季如风说出来,她一定能够做大,她真的很怕,怕这样毫无目的的揣摩着他的心意。
季如风将唇贴上她耳畔,暧.昧的呢喃了句,“你很快就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他话音落后,直接将语瑶打横抱起,向卧室中走去。
语瑶却有些急了,上次被他一番折腾,肚子里的宝宝险些就保不住,这次如果再……她可不敢拿宝宝开玩笑。
“不行,如风,我,我们不可以这样。”语瑶的双手紧抵在他胸口胸口,抵死不从。
“为什么不行?”季如风看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他对她早已食.髓知味,想放手,哪儿有那么轻易。
语瑶脸颊羞得红红的,摸样娇娇切切,“如风,我……”
未等她将话说完,季如风已经吻住了她的唇,将她剩余的话全部封在口中。语瑶不停的呜咽着,却无法将他推开。
一番缠绵,语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伤到了肚子里的宝宝。季如风自然无法尽兴,也只是勉强解渴而已。
欢.爱后,季如风起身穿衣,一直背对着她。淡漠的说道,“我该走了。”
语瑶身上裹着被子,一双柔软的手臂无声无息的从后缠上他腰身,“季如风,我讨厌这种感觉。每次我们……之后,你就会穿上衣服离开,让我感觉,自己像个ji女一样。”
季如风邪气的一笑,敛眸,转身凝视着她,低头在她嫣红的唇片上落下一吻,“你知不知道和NC的并购我让3%的利润点意味着什么?我至少要少赚几千万,哪儿有这么贵的ji女。”
语瑶娇笑,柔软的双臂缠上他颈项,“如风,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季如风看着他,眸色渐深,“别问我,这个问题,问你自己,想好了,再给我答案。”
他说罢,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便离开了。
语瑶一直被他丢出的问题困扰着,直到她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季如风的车渐行渐远,才忽然想起,居然还没有将怀孕的事告诉他呢。
语瑶急切的翻出手机,拨了季如风的电话,毫无意外的,又是关机中。一时间,有些压不住怒火,她直接将手中的手机摔了出去,呵,质量还真够好的,不仅没摔坏,连屏幕都亮着。
她疲惫的瘫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懊恼的用拳头捶打了下额头,她真不知道季如风这种冷暴力还想持续多久,他一定要将她逼疯吗。
语瑶一个人呆的烦闷,她不想继续关着自己,让自己胡思乱想,所幸换了衣服,去语晨的公寓。
孩子五个多月,语晨看起来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笨拙了些,脸色也带着几分憔悴。但见到语瑶,仍温柔的笑着,绝口不提当年的事。
“姐,那些东西都是亦航哥送来的吧?”语瑶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手指着角落处一堆的礼物,有孕妇用品,但更多的还是婴儿的衣物,粉色系为主,还有漂亮的芭比娃娃。
“嗯。”语晨淡淡的应着,“这些还没来得及处理掉。”顾亦航几乎是隔三岔五就命人送来一堆的东西,语晨自然是不收的,基本都是直接丢出去,而顾亦航好像花的不是自己钱一样,她随手丢,他就继续买,用得上,用不上的,都统统买了再说。
“怎么都是女孩子的东西?”语瑶好奇的又问。
语晨的手掌下意识的抚摸过凸起的腹部,“可能是女孩吧,我没问过医生,但他应该是知道的。”
每一次语晨产检,顾亦航都在,以前还避讳着些,自从上次她发烧住院,顾亦航便由暗转明,公开陪她产检,语瑶不用看也知道,最近的八卦杂志一定很热闹。
“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和如风吧。他,很不错。还了你清白,还公开承诺婚期,爸妈对这个女婿满意的不得了。”
语瑶懒懒的靠在沙发上,耷拉着头,有些无奈道,“他已经很久都不理我。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如风之间存在很大的问题?”
语晨轻yao着唇,眸中隐藏着最深的疼痛。也许,季如风和语瑶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她,如果没有她,他们现在应该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傻丫头,别胡思乱想的,如风他很爱你,现在你是季家认定的媳妇,只要乖乖的等着做新娘就好。”
语瑶娇羞一笑,而下一刻,胃中突然酸涩的难受,并不停的向上涌。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快步的想卫生间跑去。
她趴在洗漱台上,不停的呕着,呕的十分难受,却根本吐不出东西。
“怎么了?”语晨担忧的追过来,看到语瑶这副模样,不由得联想到什么,她瞪大了眼眸,吃惊的问道,“瑶瑶,你是不是怀孕了?”
“嗯。”语瑶yao着唇,羞涩的应着。今天还是她第一次有孕吐的反应。
“如风知道吗?”语晨又问。
语瑶摇了摇头,有几分挫败,“是想告诉他的,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语晨柔柔一笑,伸手抚摸了下语瑶的头,“要尽快告诉他才行,他是孩子的爸爸。”
“哦。”语瑶点头,又嘱咐道,“爸妈那边,我目前不想让他们知道。”
“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多嘴的。等你们结了婚,再说也不迟。不过,要尽快办婚礼才行,再拖下去,你就该显怀了。”语晨一边说着,一边从橱柜中拿出两袋话梅递给语瑶,“吃这个会舒服一些。”
语瑶一向不喜欢吃酸的食物,但此时嚼着酸酸的梅肉,倒觉得味道很好。
自从怀孕之后,语瑶觉得整个人都懒懒的,动也不想动,她正躺在小沙发上看电视,只见语晨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姐,你去哪儿?”
“去见一个人。宝宝出生总要有个名分,妈介绍了一个知根知底的人给我,今天去谈好价格,就可以注册结婚了,等宝宝出生之后,再离婚。”说白了,就是所谓的名义夫妻。
“我陪你吧。”语瑶从沙发上坐起来。
语晨一笑,摇头拒绝,“这种事不好带着别人,何况,你身体也不舒服,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吧,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晚餐。”
语晨独自一人出门,虽然是初春,她仍然穿着厚厚的大衣,宽大的下摆,若是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她是一个孕妇。
约会的地点是一家茶餐厅,语晨早到,点了杯鲜榨果汁,安静的等待,只是,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对方依旧没有出现。语晨低头看了眼腕表,下意识的蹙起眉心。一个不守时的人,同样也可能不守诺,虽然还没有见面,但语晨已经下意识的对他的印象减了分。
真等的不耐,身后终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语晨绷着脸,但还是礼貌的起身,回头。然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居然会在这里遇见顾亦航。
“顾总,好巧。”她不温不火的开口。
而顾亦航的俊脸阴沉着,不由分说,直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并点了一杯蓝山咖啡。
“对不起,顾总,这里有人了。”语晨极冷淡的出声提醒。
顾亦航只轻抬了眼眸,甚是不经意的回答,“你等的人不会来了,语晨,我们好好谈谈。”
语晨顿时火气上涌,哪儿还有心思和他谈。“顾亦航,你究竟做什么了?我警告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还是你过分?陆语晨,你怀着我孩子,居然敢和别的男人结婚!”顾亦航温怒,这段时间以来,顾及着她怀孕,他处处忍让,若不是真的喜欢她,怎么能如此隐忍迁就。
语晨抿唇不语,若不是怀着孩子,她也不用沦落到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的地步,说到底,还不是他害的,可他顾大少居然理直气壮的质问她。
语晨
懒得与他争辩,直接拎起包便打算走人,却被顾亦航拦住。他的语气明显没那么冲了,在她面前,他大概只有服软的份儿。“语晨,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顾总很闲吗?”语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一副生日勿近的模样。
顾亦航紧握着她的手腕,力道掌握的适度,既不会弄疼她,也不会让她轻易挣脱,“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否则,我只能当众吻你,明天咱们再上一次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
“顾亦航!”语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认命的重新回到座位上。“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她冷漠的态度让顾亦航微微的心疼,“语晨,你想给孩子一个名分,为什么不和我结婚?我分文不取,还可以帮你养孩子,不是更好?”
语晨瞪他一眼,真想骂他一句无耻。“我要的是一个名义丈夫,顾总觉得自己合适吗?”
“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语晨,如果你只想和我做名义夫妻,我保证,绝不会发生婚内强.奸的事。”顾亦航说的一本正经,但眉宇间明明隐着邪魅的笑意。
若不是怕上明天的头版头条,语晨真想将杯中的果汁都泼在他那张俊脸上。“顾亦航,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我什么都不需要你为我做,还有,不要再纠缠我,你这样会给我带来困扰。”
她说完,起身便向外走。
顾亦航从钱夹中取出一张钞票放在桌面上,然后快步追了上去。终于在茶餐厅门口拦下了语晨。
“回家吗?我送你。”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打车。”语晨执拗的甩开了他的手。
“我说我送你,陆语晨,别让我说第三遍。”顾亦航微怒,丝毫不容人拒绝的样子,他虽然事事迁就陆语晨,但本质上,顾亦航还是说一不二的大男人。
语晨并没有做无谓的挣扎,顺从的上了顾亦航的车,车子行驶的很平稳,一路向公寓的方向驶去。
语晨很沉默,目光一直淡漠的看向窗外,甚至吝啬于给顾亦航一个眼神。
顾亦航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忍俊不住的开口,“语晨,真的不能考虑下我的建议吗?”
语晨迟疑的收回涣散的目光,淡漠的摇头,“亦航,我们不合适。”
顾亦航苦笑,唇角含着无尽的嘲讽,孩子都要生了,居然现在告诉他,他们不合适。“哪里不合适?语晨,当初你和我在一起,是经过深思熟虑,还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的是你,亦航,你和我在一起,重来都没想过要给我一个未来,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们已经分手了对不对?”
语晨的话,让顾亦航无言以对。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在语晨提出分手的时候,他们之间也许真的就会结束,他向来是不会回头的,即便与文雪几十年的感情,他同样可以认同放手。
顾亦航的沉默,无异于默认。语晨冷然一笑,再次侧头看向窗外。而下一刻,他却握住了她的手。“语晨,我不想做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现在的事实是你怀孕了,我们的孩子还有四个月就要出生,我不希望她一出生就成为私生女。我知道,你怪我当初不够坚定,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当初你丢下一句分手,决绝转身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没想过,我也会痛!”
语晨沉默不语,明眸却微微的湿润了,他说他会痛,那么,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将一生都托付在他身上,可他辜负了。
“语晨,我们一起面对现实好不好?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顾亦航的掌心传出滚烫的热度,几乎灼伤了语晨的心。
然而,她只是微微的摇头,“亦航,对不起,我不能确定我们是否真的可以平淡的渡过一生,结婚很容易,但如果离婚,对孩子的伤害会更大。”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顾亦航的语气很坚决。
“守着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比离婚更可怕。”语晨继而又补了一句。
嘎吱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顾亦航直接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侧过身体,深深的看着她,目光中尽是无奈与疼痛,“语晨,你一定将事情想得那么悲观吗?难道我们不能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辈子?”
语晨有些讥讽的笑,却伸手推开了车门,“不烦劳顾总了,前面不远就是我居住的小区,我步行就可以。”
她说完,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她一步步向前走时,唇角倔强的上扬着,而眼前的时间却已经开始模糊。起初,她并不是如此悲观的,在他们关系曝光的最初,她一直乐观的怀着期待,等着他站出来,可是,他没有。即便她问他愿不愿意娶她的时候,仍然存在在一丝侥幸,那是她给他最后的机会,可是,他仍然让她失望了。
被伤一次是无辜,被伤两次是可怜,如果被伤第三次,那她就是愚蠢了,语晨真的怕了,她只能退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敢向前迈一步。
而她只走了几步,
顾亦航已经追了上来,结实的双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强势的将她困入怀中,然而,低哑的声音却是充满了无奈与无助。
“语晨,我知道错了,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语晨强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哽咽着,勉强吐出两个单音,“亦航……”
“语晨!”他打断她,心中从未有过的恐惧,他害怕,害怕她再一次无情的拒绝。“你不需要马上给我答案,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我会一直等,多久都等。”
语晨没有再说话,而是顺从的任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一同走进小区。
回到公寓的时候,语瑶已经离开了,月嫂出去买菜,空荡的屋内只有彼此二人。
“累了吗?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顾亦航将语晨抱到沙发上坐下,也不等语晨拒绝,直接走进厨房,很快,便端了杯温水走出来。
“先喝口水,去去寒气。”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语晨失笑,但还是顺从的喝了两口。她刚脱了外套,身上只有一件淡蓝色的孕妇裙,胎儿已经五个多月了,多少有些发胖,但美女终究是美女,语晨一张俏脸,仍是迷人的。
语晨坐在那里,小腹突然抽痛了一下,“哎呀。”
“怎么了?”顾亦航紧张的问道。
语晨低低的一笑,手掌轻抚过小腹,“她刚刚踢了我一下。”
“真的吗?”顾亦航好奇的低下头,将耳朵贴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孩子很配合的又动了下,他惊喜的瞪大了眼眸,眸中一片温润与欢喜,“她真的在动,小姑娘家也这么不安分。”
语晨推开他,并白了他一眼,“这是胎动,若是肚子里的孩子不动,那就是死胎了。”
“别乱说。”顾亦航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一个孕妇,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忌讳。
语晨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微低了头,手臂一直拖着腹部。
顾亦航在她公寓坐了一会儿,语晨基本都不开口,当然,她和他也是无话可说。没过多久,家里的月嫂就回来了,他呆在这里更是尴尬,才有些不舍的起身离开,还不忘问她缺少什么,下次一并让人送来。
顾亦航开车离开语晨的公寓,直接回了顾家别墅,最近忙的晕头转向,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回家探望父母,每次林笑恩打电话来,都免不了抱怨。
他将车停在院中,刚走进别墅,就听到客厅中传出婴儿锐利的啼哭声,真的耳膜都有些发疼。
客厅中,顾希尧坐在沙发上,冷着一张脸,而林笑恩怀中抱着个小婴孩,正手忙脚乱的哄着,难得的是,顾亦城居然回来了,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老子面前。
“睡觉的孩子?”顾亦航走进去,随手将公文包递给了一旁的佣人。
“我儿子,您侄子,还没起名字呢,哥,要不你给想一个?”顾亦城一脸的嬉皮带笑。
“你儿子?”顾亦航微错愕,他这个弟弟,向来不按章出牌,没结婚不说,连个固定的女伴也没有,突然的就抱回来一个儿子。
顾希尧气得不轻,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面前茶几上,茶几上面的青花瓷茶杯都被震得嗡嗡乱颤。“你还笑的出来?混账东西,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顾亦城摸了摸鼻子,依旧嬉皮笑脸,完全不当一回事儿,“爸,这个还用细说吗?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做了些床上运动,然后这小子就出生了,您二老不是想抱孙子吗,我把孙子给您抱回来,您还冷这个脸,好像谁欠您八百万一样。”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顾希尧气的心口发疼,转而看向刚刚走进来的顾亦航,“你和陆家那丫头怎么样了?究竟什么时候结婚?”
“语晨说不想结婚。”顾亦航淡漠的回了句。
顾希尧只认心脏很坚.挺,可他感觉马上就要被这两个不省心的儿子给气出心脏病了。这下好,孙子孙女都齐全了,可一下子弄出了两个私生子,他顾家的脸往哪儿搁。
“行了,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亦城,这孩子的母亲呢?”林笑恩怀中抱着宝宝,出声问道。
顾亦城状似随意的耸肩,“妈,我打明儿起就去相亲,您觉得谁适合做他母亲,我马上就结婚。”
“你看看他,说的那叫什么混账话。”顾希尧气的直拍桌子。这顾家小二是在顾老爷子和老太太身边长大的,老人家宠的是无法无天,简直就是大院里的小霸王,从小性情就乖张,连顾希尧都拿他没办法,脾气上来打一顿,可打完之后,照样无法无天,我行我素,眼里压根就没他怕的人,和畏惧的事儿。
“明天将孩子抱去医院,先验个DNA。”顾希尧又道。难道顾亦城说是他顾家的孙子,就是顾家的孙子了吗?!
“随你们。”顾亦城不以为意,“妈,臭小子你先帮我带几天,我要出趟差,到X县考察,等我回来再接走,还有,顺便给他起个名字上个户口。”/p
此时,顾希尧夫妻才明白过来,难怪顾小二顶着挨骂的风险也要将孩子抱回来,原来是没法给孩子上户口,毕竟,他现在是未婚,因为走政.途,身份很敏感,突然弄个私生子出来,肯定会对他的前途有影响,他倒是聪明,所幸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他老子。
“我没那个本事给他弄个户口,你现在就给我抱走。”顾希尧又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这一巴掌落下去,砰地一声,将刚刚哄睡的孩子吵醒了,小家伙又开始扯着嗓子哭嚎,嗓门倒是嘹亮。
“那么大声做什么,看你将孩子吓得。”林笑恩板着脸,瞪了他一眼。
小东西在奶奶怀里哭的可怜兮兮的,别替多惹人疼爱,顾希尧伸出手臂,说道,“一个男子汉,怎么胆子这么小,过来给我抱抱。”
说来也怪,小家伙一到爷爷怀中,顿时止住了哭声,顾希尧心情好转,逗弄起孩子,别说,小东西长的和他家小二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爸,这可是您亲孙子,您可别袖手旁观,给他弄个北京户口,还不是您一个电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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