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不能动了,甚至性命垂危,他被人毁了。
他要为他报仇。
他要报仇。
……
“汪汪!汪汪!”
苏邑恢复意识时,听到一阵狗叫,费力地抬起眼皮。
前面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他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明明很害怕,声音都在颤抖,还色厉内茬地呵斥:“走开!快走开!”
那是一条流浪狗,应该是闻到血腥味过来的,垂涎三尺,虎视眈眈,瞅准时机扑上来,鸢也吓得大叫:“妈妈救我——”
苏邑一把将她扯到自己怀里,抢过她的木棍砸过去,打得野狗后退几步,他又迅速捡起身边的碎石块砸过去,每一块都砸中了,流浪狗也是吃软怕硬,看苏邑不好惹就悻悻地跑了。
只不过苏邑腹部的伤口,因为动作过大而撕裂开,血流如注,他捂着伤口,咳得十分厉害。
鸢也慌张地拍着他的后背:“哥哥,哥哥……”
苏邑拂开她的手,有点恼火:“你干什么去招惹它?”
“是它不肯走,我才打它的。”鸢也没心没肺,被人凶了也不生气,把一袋子东西倒在他面前,“哥哥,你快看这里,有什么药是你能吃的吗?”
她趁着他昏迷,跑回吉祥寺,偷了一些药出来。
药都是家常便药,对苏邑的伤势一点好处都没有,却是能让苏邑的脑子恢复转动,他慢慢抬起头,看着鸢也,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她,还傻乎乎的。
苏邑靠回了壁上,他从昨天到现在,伤重虚弱,没有仔细去想过她的身份,现在要想,其实也很容易就能想出来。
她说,她住在山上的吉祥寺,吉祥寺里有她的妈妈,她又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身份到这里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苏邑忽然想笑,只是嘴角提起不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感慨一句造化弄人,还是嘲讽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
她是陈清婉的女儿,也是沅晔的女儿,他来晋城,就是来抓她的,那晚没有得手,没想到她三番四次,自己跑到他面前。
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眨了眨眼睛,往前凑近了一步:“哥哥,你饿了吗?我忘记带吃的了,我现在回去拿。”
昨天他吃了她一把草药,晚上她带来了被子和布条,早上他吃了她一个馒头,她来来回回跑那么多次,九岁的孩子心思太单纯,凭着一个善念救他,她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就是,想要救他而已。
那一刻,苏邑动摇过吗?
动摇过的。
可是他很快想起血肉模糊的诺曼,他躺再重症监护室里的父亲,又要找谁要说法?他的父亲没有了,罗德里格斯家的未来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步,而这一切都是她的父亲害的。
他慢慢问:“你妈妈叫什么?陈清婉?”
鸢也惊讶:“你认识我妈妈?”
“认识。”苏邑微低着头,半长的头发散下来遮住一半的脸颊,“我跟你妈妈早就认识,我们是朋友,我听说她怀了宝宝,特意来看她,受了伤,才爬不上山。”
哦。鸢也歪着脑袋:“那很简单呀,我帮你把妈妈叫下来吧!”
苏邑浅色的眼睛里酝酿着什么,片刻后,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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