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完结中(1 / 1)

夜色越来越深,没过多久,室内便传来了男人的轻哄声以及小姑娘呜咽着求饶的声音。

室外,一簇簇梨花都羞得颤了起来,不知何时,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雨,朵朵花瓣试探着舒展开了身体,承接着雨水的滋润,直到受不住,花骨朵才颤颤巍巍躲了起来,在风雨的冲刷下好不可怜。

沈娇不知何时睡着的,第二日睁开眼睛时,昨晚的一幕幕又闪现在了脑海中,他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自己看也就算了……

沈娇连忙甩了甩脑袋,才将那可怕的东西,从脑海中驱赶走,她的目光滑过崭新的被褥,发现全换了新的,一想到昨日比平日更凌乱的被褥,她一张脸就烫得厉害。

她将脸埋在了枕头里,又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爬起来。

白芍和半夏听到动静后,连忙进来伺候,瞧见姑娘身上的痕迹时,两人都没敢多瞧,连忙取了崭新的里衣,伺候她穿衣。

沈娇有些懒洋洋的,用了早膳后,她就去了小厨房,打算给老太太做点糕点,陆老太太的身体每况愈下,精神头大不如以前。

沈娇清楚她不过剩下一年的寿命,因此对她格外上心,清楚老太太喜欢软糯点的糕点,她还特意加了羊奶,为了去除羊奶的膻味,她将羊奶和杏仁放在一起煮了煮,随后才挑出杏仁。

她除了养花、作画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制作糕点,做的次数多了,便想出不少花样,今日要做的这款糕点,因加了羊奶,格外软糯香甜,沈娇的外祖母就很是喜欢。

做好糕点后,她便让白芍和半夏装到了食盘中,带着她们一道去了老太太的住处。

她在韩国公府一向谨慎,还从未给府里的众人送过吃食,这次之所以做糕点,还是因为老太太近来胃口不佳。

她带着白芍过来时,老太太的大丫鬟,亲自将她们迎了进去,见白芍手中还端着一个个甚为精致的糕点,这丫鬟笑道:“二奶奶送来的这糕点真是精致,瞧着就很可口,您如此惦记老太太,她老人家肯定高兴。”

沈娇时不时就会来老太太这儿坐坐,因着老太太喜欢她,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对她也很恭敬。

沈娇只是笑了笑,随着她进了室内。

老太太只着里衣,正靠在床头。

她精神头不大好,早上只喝了一碗粥,便又躺到了床上,这会儿才刚刚睡醒,正觉得饿了,就听丫鬟说,沈娇带着糕点过来了。

老太太很喜欢沈娇,听到通报,就让她赶紧进来了。沈娇走到她床头时,她才刚漱完口,让丫鬟给她擦了擦脸。

因睡了一觉,老太太瞧着精神了不少,她看了一眼白芍手中的糕点,对沈娇道:“娇丫头费心了。”

沈娇弯了弯唇,“我也拿不准祖母喜欢什么口味的糕点,便做了两种,祖母尝尝喜欢不喜欢?”

沈娇做的这个糕点,不仅卖相好,味道也十分好闻,还未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老太太还从未见这过这种糕点,让沈娇递给了她一块,才咬一口,她就觉得唇齿留香,胃口都好了起来,竟是一连吃了三块。

老太太肠胃弱,糕点虽小,吃三块已经不算少了。

见她还要吃,沈娇有些忍俊不禁,笑着拦住了她,“等会儿还要用午膳呢,祖母别吃多了,您若喜欢,过几日我还给您做。”

老太太这才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糕点,“成吧,那祖母就等着你的糕点。”

剩下的几块糕点,沈娇则赏给了房中的丫鬟,白芍和半夏也得了一块,她自己也吃了一块。

中午,沈娇留在老太太这儿用的午膳,伺候老太太歇下后,她才离开。

她走后,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也退了出来,几人聚在一起,难免就要议论一下沈娇,其中一个不由感慨道:“二奶奶可真好,长得漂亮,性格还好,难怪得老太太和二爷的青睐。”

“可不是,府里的主子,像她这样好伺候的,真没几个。就这都不得婆母喜欢,也不知夫人怎么想的。分明是自己看中的儿媳,自个儿不喜欢也就算了,还管着姑娘不许亲近她。”

丫鬟们聚在一起时,难免就要议论一下主子的事,虽说管事一再叮嘱过绝不可背后妄议主子,终究还是堵不住大家的嘴。

曾氏不喜沈娇的事,在府里并不是秘密,她将陆琪从骊水堂喊回来的那次,又是哭又是威胁的,自然也走漏了风声,已经有不少丫鬟知晓了此事。

大家皆有些唏嘘。

另一个丫鬟道:“行了,快别说了,夫人最近动辄发火,万一被她听了去,说不准就要将咱们赶出府,都长点心吧。”

大家这才闭嘴。

此时,陆凝已经收到了英王的回信,信中,英王竟直言要见他一面,他本守在边疆,竟是快马加鞭赶来了京城。

知晓陆凝打算去见他时,韩国公蹙了下眉,“英王这人不仅有一身好武艺,胆子也大得出奇,虽说他对先皇很是忠心,毕竟过去了十几年,时过境迁,他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还说不清,以臣看,殿下还是慎重的好,万一他设下埋伏……”

剩下的话,韩国公没有说,以陆凝的城府,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他每次与陆凝交谈时,都是点到为止。

陆凝道:“无碍,我会带上护卫。”

梦中陆凝便见了英王,当时英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因着当今圣上对英王府动了手,为求自保,他才答应了与陆凝合作,后来,得知陆凝的身份后,他一个大男人,竟是哭红了双眼。

英王是唯一的异姓王,是先皇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出身其实并不好,完全是凭借军功出的头,先皇当时有心扶持寒门子弟,见他英勇无比,立下好几个功劳,就注意到了他,一步步将他提拔成了最高将领。

他想要封英王为王时,还遭到了朝中多数臣子的反对,都怕英王日后功高震主,会对皇权造成威胁,先皇却仅是道:“莫爱卿好几次险些死在战场上,他为了守住这片土地,连生命都可以不要,这样一个人,我不信他会谋反,众位爱卿不必再劝。”

他力排众议,硬是封了英王,却没人知道,英王早就知晓了此事,还不止一次地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却没有听。

他对英王不止是知遇之恩,甚至救过他的母亲,对英王的信任也并非嘴上说说而已。英王感动极了,甚至发誓,要誓死追随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英王是偷偷回来的,甚至没有告诉莫景言,他和陆凝约在了京郊见面,此次见面,陆凝依然没有暴露他的身份,他将谈论重点放在了先皇和将领遇刺上,将一份份卷宗和供词递给了他。

英王几乎是抖着手,接住的这些,一页页翻完时,他恨得双眼通红,半晌才颤着嗓子问了一句,“你怎么查到的这些?”

英王早就怀疑过先皇的死另有隐情,这些年他被圣上坑过好几次,有时是打仗打到一半,没了粮草,最后还是他自己想法子,从封地里运来的粮草,有时是援兵迟迟不到,他身边还曾出现过叛徒,若非他发现的及时,后果不敢想象,有两次他还险些死在战场上,若非怕自己死了,他的家人绝不会有好下场,他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早在一次次被当今圣上算计时,英王就怀疑过先皇和各位将领们的死,也许另有隐情,这几年,他都在调查此事,隐约查到点什么,所以收到陆凝的信时,他毫不迟疑地就来了京城。

陆凝并未多说,只淡淡道:“愿意效忠于先皇的不止你一人。我们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网。”

英王来之前其实没太把陆凝放在眼中,他甚至以为他是代替韩国公露的面,这会儿见他气度不凡,不卑不亢的,对他倒是多了分赏识。

他将案宗和供词还给了陆凝,“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陆凝这才道:“当今圣上刺杀先皇时,并未成功杀死前太子,死的是太子的替身,英王若是愿意为太子所用,剩下的事,我们明天可以详谈,若是怕连累家人,不愿涉险,英王可以随时回去,请你对今日的事保密。”

这番话,不啻于晴天霹雳,英王整个人都呆住了,“什么?太子没有死?

他紧紧抓住了陆凝的手臂,“你当真没有骗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什么时候有的替身?”

陆凝看了一眼,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臂,不悦地蹙了蹙眉,英王着急知晓太子的事,根本没察觉到陆凝的不爽,依然在急切追问着他。

见他眼中都含了泪花,陆凝忍了忍,终究没有甩开他,他寥寥数语概括了一下。

太子有替身的事,除了先皇和皇后知晓,唯一知道的人,便是韩国公,当时先皇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弟弟裴献有谋逆之心。

当时,裴献手中有十万大军,风头正盛,他年轻气盛,对先皇也谈不上多敬重,他同样是嫡出,只因不是嫡长子,就要与皇位失之交臂,他自然是不服气的。

皇后也瞧出了他的不敬,一直在提防着他。

韩国公也有所察觉,他一直在劝先皇,让他不要妇人之仁,让他想法夺走裴献的兵权,直接将人控制起来,先皇却一直犹豫不决,他总觉得裴献尚未真正做下什么,这样对他,他着实下不去手。

他与裴献毕竟是亲兄弟,小的时候,裴献也很依赖他,总是一口一个太子哥哥,裴献当初之所以习武,也是为了护住他和母后。

裴献在战场待了几年,再次回京时,两人才生疏起来。先皇甚至觉得裴献只是一时想差了,应该狠不下心对他动手,便没有听从韩国公的。

殊不知,人心易变,裴献在战场上打了几个胜仗后,人就逐渐膨胀了起来,慢慢的就有些狂妄自大,也不再甘心当一个臣子。他甚至认为兄长体弱多病,太过仁慈,根本不适合当皇帝,他的左膀右臂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时不时就在他耳旁说起此事,时间久了,他自然生出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先皇后也曾劝过先皇,他却太过仁慈,皇后没有法子,才求到了韩国公跟前,让他秘密给太子找了替身,以备不时之需。

皇后是个很有主见的,甚至想要越过皇帝,联合父兄,解决掉裴献,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他们的计划,才刚刚成型,裴献的人就杀进了皇宫。她只来得及,让人给韩国公递了信,最后只有陆凝逃过一劫。

英王心中大为震撼,得知果真是韩国公救了太子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一时竟有些老泪纵横。

他早就对当今圣上有些不满了,刚刚得知确实是他杀死了先皇时,他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惜国不可一日无君,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皆出了事,四皇子年龄又实在太小,根本无法干政,圣上一死,大周必会大乱。

他只得压制住了心中的仇恨,谁料此刻,竟得知前太子还活着,他神情有些严肃,想多打听一下前太子的为人,也不知是否是个成器的……英王正想着,却突然想起了陆凝刚刚的话。

他板着脸,询问了一句,“我若不愿效忠太子,只需对今日的事保密就行?太子不怕我出去乱说?”

他今年四十出头,因久经战场,甚有威严,此刻一板起脸,周身更是多了一股压迫感。

陆凝却并未受到影响,只抬眼扫了英王一眼,道:“太子认为,能被先皇信任的人,就算不愿效忠他,也肯定不会出卖他,他相信先皇的眼光。英王既不愿意效忠,今日咱们就此别过。”

陆凝这番话,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他并非先皇,也不像他的父皇,那样容易轻信一个人,若非梦到过英王的忠心,他自然不会放英王离开。以他的性子,英王拒绝时,便唯有一死供他选择。

他转身要走时,果然被英王拦住了。

英王心中大为震撼,根本没料到,太子竟有这般心胸,他但凡出卖他,等待太子的将是灭顶之灾,他却和先皇一样偏偏给予了他信任。

等两人谈完事情,夜已经很深了,城门也已经落了锁。英王将他邀请到了自己的落脚处。

陆凝并未拒绝,来之前他就想过,晚上许是回不去,他让人给韩国公和沈娇各传了个消息。

收到他的信后,韩国公才松口气,沈娇却有些放心不下。她是他的枕边人,自然能察觉到一些事,总觉得要变天了。

他在时,她还能安心一些,如今他不在,她在床上躺了半天,也没有睡意,最后忍不住查看了一下自己小金库。

前几个月,她一直在变卖自己的嫁妆,原本是想多攒点银子,想着等他快要“谋逆”时,她就带着白芍等人离开京城,暂时躲避一段时间。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想护住身边的人。

她的嫁妆不算少,折成银子后,足足有三万两,除了嫁妆以外,她还攒了一万多两,有一部分是庄子的进项,更多的是荣傅给她的分成。

她又仔仔细细数了一遍,一共四万六千五百两。

她将其中五百两银票取了出来,打算交给白芍和半夏,明天找个借口让她们去庄子上暂且避避。

一切都打算好,她才有些困,竟是抱着盒子直接睡着了,陆凝一早就回来了,今日无需上朝,他便先回来看了看沈娇,清楚小姑娘应该还睡着,他脚步很轻。

尽管如此,他进来时,沈娇还是惊醒了,小丫头抱着盒子,猛地坐了起来,少女长发及腰,眼神呆呆的,反应了一下,才朝陆凝看了去。

瞧见他平安归来了,沈娇松口气,陆凝扫了一眼她怀里的盒子,微微挑了一下眉,他对府里的事,基本都知道,自然也清楚,盒子里装着她的银票。

他甚至知道,小姑娘变卖嫁妆的事,还让她的嫁妆“卖”出了高价,那时,沈娇对他很是戒备,他便装作不知此事,也没有多问。

他还以为她是没有安全感,才想多要点银子,他还变着法地给了她不少贵重东西,谁料这些东西,她根本没有卖掉的意思。

陆凝心思虽细腻,却也不清楚小姑娘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会儿见她将盒子递给了自己,他才愣了一下。

沈娇揉了揉眼睛,才彻底清醒了,她软声道:“这是我这些年,攒的银子,一共四万六千两,虽然不算特别多,也不算少,夫君帮我收着吧,若是需要用钱,手头紧时,可以用我的,反正我拿着也没什么用。”

陆凝心中不由动了动,怎么也没料到,她竟会把银子交给他,这是她全部的家当,女子的嫁妆,一般都会留着,日后给女儿当嫁妆,甚少会有人卖掉嫁妆。

她卖掉嫁妆时,他还以为,她只是单纯地想多存钱,便随她卖了,其实她的嫁妆,不过是换了地方,由他帮她保存着而已。

她并不知晓此事,此刻,竟毫不犹豫将所有的银子都给了他。四万多两,自然不是小数目,她不可能不清楚,这些银子的价值。

陆凝心动得厉害,他顺手将盒子丢到了一旁,冲她道:“过来,给夫君抱抱。”

沈娇反应慢了一拍,没有过去,下一刻,男人就长臂一挥,将她捞到了怀里,他抱着小姑娘,亲了一下她的发丝,只觉得心中涨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估计也很晚,十一点多吧,大家明天再来看,别熬夜等,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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