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张口咬住面前白皙有力的小臂。
冷汗一层一层布满额头。
纸巾打湿一张又一张。
钟晚浑身烫的吓人。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痛到最后,她直接昏倒在贺郁怀中。
贺郁抱着钟晚,声音发颤:“晚晚,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酒店门打开,大桥刚跟小茶一起跑上来。
大桥:“哥,车快要到酒店门口了。
小茶摸了一下钟晚的手,惊道:“怎么这么烫?!”
贺郁没时间解释,抱着钟晚大跨步朝电梯走过去。
小茶和大桥也急忙跟在他们身后。
进了电梯,小茶把退烧贴打开,给钟晚贴在额头上。
*
车辆极速行驶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车内所有人精神紧绷。
退烧贴没有半点作用,钟晚身上依旧烧得厉害。
俞迟又给钟晚换了一副退烧贴:“她怎么烧的这么严重?”
贺郁一只手紧握住钟晚的手,另一只手把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拨到一旁,沉声回道:“突然发烧。”
大桥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怜惜地看着紧闭双眼的钟晚,抿起唇。
继而他又看到贺郁手臂内测的两道极深的渗出血的牙印。
他连忙问道:“哥你胳膊怎么了!”
俞迟的注意力这才从钟晚身上移到贺郁手臂上。
她皱了皱眉:“钟晚咬的?”
贺郁连看都没看自己胳膊一眼:“没事。”
他本以为,这样就感钟晚所受之痛。
可他知道,钟晚承受的痛,一定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剧烈。
不然,这么坚强的一个女子,怎么会开口说难受。
贺郁深深地感觉,钟晚绝对不是单纯地发烧这样简单。
*
眼前是雾蒙蒙一片。
钟晚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一片空地上。
这是哪里?
钟晚站在原地,左顾右盼。
入眼可见的,只有白茫茫的烟雾。
突然,一道嘹亮的哭声将整片雾气扫荡开。
钟晚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家医院的产房内。
嘹亮的哭声是医生怀中的婴儿发出的。
男人紧握着手术台上女人的手,他眼中含泪:“老婆,还疼吗?”
医生抱着婴儿笑道:“恭喜,母女平安。”
女人声音虚弱:“想看女儿。”
钟晚震撼地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那是年轻时的林业国和刚刚生产的钟柔!
眼前的画面陡然转变。
钟晚怔怔地看着眼前再次改变的场景。
钟晚姥姥家。
一大家人坐在客厅里。
林业国抱着六个月左右的小女孩,把她逗得咯咯笑。
他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孩:“晚晚宝贝,乖,叫爸——爸。”
钟柔拍他一下:“女儿第一次开口,当然要喊妈妈了!”
她笑眯眯地亲了小女孩一口,声音温柔:“晚晚宝贝,喊,妈——妈。”
姥姥不满意了:“我是晚晚妈妈的妈妈,晚晚当然得先喊姥姥。”
“先喊奶奶!”
争论不休,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小女孩,教她开口讲话。
小钟晚吧唧着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脸上还有婴儿肥的林知深,艰难地说了人生第一句话:“哥哥。”
钟晚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站在客厅一角,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一面。
没有人能够看到她。
所以,她现在看到的一切,是原身出生后的生活吗?
眼前的画面开始像两倍速播放的电影一样,在钟晚面前快速播放起来。
别墅大门打开,穿着校服的少年背对着夕阳走进。
四岁的小奶娃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往别墅门口跑,一声又一声地喊:“哥哥放学,要抱抱。”
……
“小姐,您就在一旁站着,这些东西,让我们来做就可以。”
十二岁的姑娘,已出落地水灵漂亮,却没有小时候那样活泼开朗。
她面色平淡:“不用,这是我的家庭作业,今晚的晚餐,我来做。”
半个小时后,厨房里的烟雾警报器响彻整栋别墅。
……
夏蝉吟鸣,放学铃响。
十七岁的少女清秀绝俗,拿起书包就要走出教室。
被一位长相颇为帅气的男生堵在门口,男生笑容阳光:“钟晚,上次跟你说的,当我女朋友这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少女冷着脸拒绝:“未成年不能谈恋爱,让开。”
……
二十一岁的少女,意气风发,留学回国第二天,偶遇到了顾辞舟。
少女情窦初开,为了顾辞舟,不惜和父母以及哥哥大吵一架,开始独闯娱乐圈。
后面发生的事情,钟晚就比较了解了。
原身为了顾辞舟,在娱乐圈被骂的惨烈。
自身业务能力和实力又不强。
第一部戏播出以后被骂三年,凭借《天方奇剑》再次复出。
反而被网友评为此生最恨女配角。
后来陶艺然被林知深看中带回家中,原身和亲人也越走越远。
直到……
画面再次转到医院里。
秋风袭来,黄叶飘落。
女孩孤身一人坐在病床上,静静看着窗外。
因为脸部被炸伤,她脸上包裹着层层的纱布,只露出一双惊艳众生的美眸。
病房门没有敲响便被打开。
从外面走进来的,是穿着米色风衣的陶艺然。
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只手里捧着一束花,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果篮。
听到高跟鞋的踩地的声音,病床上的人转过头去。
看到陶艺然,她美眸里浮现出深深的厌恶:“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陶艺然自然没有离开。
她脸上的笑容甚至不少一分,柔声开口:
“要不是我助理思思跟我说的小道消息,我还不知道你出事了呢。”
“原来之前微博上的那条剧组爆破戏出事故的新闻,说的是你们剧组呀。那里面那个毁容的女演员是……”
陶艺然说到这里,看到病床上女孩满脸的纱布,连忙抿起嘴:
“钟晚,你的脸……”陶艺然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不会再好了吗?”
病床上的女孩不由自主摸上自己的脸颊,随后又很快把手放下来。
她不允许自己的高傲的王冠在这一刻跌落。
她声音冷淡:“我的脸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拿着你的东西,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