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仙人早就明白一件事,跟女人没道理可言,他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你希望我尽快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你的境界肯定比我高啊。”
林黛雨道:“你幸福吗?”
张弛点了点头:“还成,挺幸福的,不过我容易满足,以你的标准来衡量我,我这可能不叫幸福。”
林黛雨道:“什么话都被你一个人说了,你这人一点都没变,有理无理占三分,道理永远都在你那边。”
张弛笑了起来,林黛雨也露出一丝微笑:“其实标准低点好,没那么多想法就没那么多烦恼。”
张弛撸了串羊球,感觉自己烤得还不赖,林黛雨之前的评语有点苛刻了,分明是挑毛病,这么好吃的肉串都要挑剔,证明她存心找茬,一旦一个女人存心找茬的时候,十有八九就惦记上你了。
林黛雨道:“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可从来没有在庭院里吃过烧烤。”
“那是因为你们家都是大忙人。”张弛说了一句,又怕勾起林黛雨的伤心回忆,赶紧不说。
林黛雨道:“是啊,我现在回头想想,一家人在一起吃饭都很少,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张弛认为林黛雨这句话也是对自己的暗示,难道她已经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事情了?张弛想了想,试探道:“小雨,当时你去欧洲的时候,他们跟你说得那事儿,你就没怀疑过?”
林黛雨道:“你以为一个母亲会用自己的名誉来开玩笑吗?”
张弛点了点头道:“那倒是……不过,我怎么觉得咱们两人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压根就不是一个物种啊。”
林黛雨道:“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多了个亲人。”
“一直都是亲人。”
林黛雨打了个哈欠道:“困了。”
张弛道:“那就去睡吧。”
林黛雨道:“我帮你收了。”
张弛摇了摇头让她只管去休息,自己再坐一会儿,把剩下的啤酒喝完,他来收拾。
林黛雨也没跟他客气,转身进去了。
张弛端着那杯啤酒望着林黛雨的背影,总觉得这次的重逢有些不真实,林黛雨明显已经从他们过去的关系中解脱了出来,表现得理性而洒脱,反倒是自己有些缩手缩脚,张弛甚至怀疑林黛雨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
此时齐冰打来了电话,听说张弛人在北辰,颇有些意外,毕竟之前张弛没说要去北辰。
齐冰问起房子现在的状况,张弛挑了几张照片给她发了过去,齐冰问他这个周末能不能回去,他爸刚好周末要去京城,齐冰想他陪着一起和老爸见面,还说老爸找张弛有事情要谈。
今天才是周二,张弛估计没什么问题,他答应下来,齐冰叮嘱了几句,让他注意安全,平淡却温暖。
挂上电话,看到林黛雨房间的灯还亮着,张弛望着房间的灯光,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自己还是要珍惜眼前人。
灯光亮了足足一个小时方才熄灭,张弛总觉得这灯光可能是一种暗示,可人和人之间最远的距离在心里。
张弛午夜时分方才去睡,躺在床上久久无法成眠,虽然这房子是齐冰买下来的,可他也出钱改造装修了,但是因为林黛雨的出现,原本产生的那点儿归属感消失得干干净净,有种做客的感觉,还是觉得林黛雨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自己就像是一个看门的保安。
林黛雨去过去她的房间里睡,张大仙人连楼都没上,直接进了客房,当然这和客房被褥齐全也有一定的关系,李跃进平时过来帮忙监工,有时候不走就在客房住,所以客房里面东西比较齐全,至于主人房啥的虽然装修好了,可被褥之类的还没到位。
张弛枕着双臂,脑子里想着林黛雨,想起他们在水木共舞的情景,想起她手把手教自己跳舞,凌空一跃,自己失手托住她胸膛的事情,想到这儿,不禁有些燥热,燥热之余,内裤也变得紧绷绷的,这个知识点男人都懂,正常男人都懂。
张大仙人有种小草破土而出的欲望,黑暗中把裤头往下褪了褪,内裤买小了,提醒自己驱散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张弛内心一怔,赶紧把裤头给套上,盖上毛毯道:“谁啊?”问这话的时候,一颗心怦怦直跳,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这别墅里面,除了他和林黛雨没有其他人,想不到林黛雨现在这么主动。
张弛道:“你等等啊,这就来。”慌慌张张下床去拿衣服,一不小心别了一下,妈耶,有时候也是个累赘。
张弛找了条李跃进的大裤头穿上,套上圆领衫,去开门,内心实在是有些忐忑,咋那么刺激呢?拉开房门往外一看,却发现外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张弛摸了摸后脑勺,真是有些奇怪,刚刚明明听到敲门声,难道是自己产生幻觉了?他先去大门看了看,大门锁得好好的,不可能有人进来,张弛估计十有八九是林黛雨敲门之后,又改变了主意,在自己开门之前回去了。
张大仙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光着脚蹑手蹑脚来到了二楼,站在林黛雨的房门外,蹲下去看了看,房间里没有光透出来,看来只是自己的错觉。
张弛正准备悄悄离开,却想不到房门从里面打开了,林黛雨穿着白色睡裙宛如一朵绽放在暗夜中的荷花,静静望着他,张大仙人有些尴尬,换成平时还能装成系鞋带,可现在光着一双脚,动作虽然还能做出来,但是变不出鞋带啊。
林黛雨语气有些警惕:“你干什么?”
张弛一言不发,闭着双眼站了起来,双手往前伸,林黛雨赶紧躲到了一边,看到张弛如同僵尸一样伸平了双手,在她面前转了向,然后一步步向楼梯口走去,扮梦游!
林黛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摇了摇头:“小心脚下,有台阶。”
张弛转过脸就已经睁开了双眼,卧槽!今晚这人丢大发了,我明明听到敲门了,她敲我门居然不承认,张弛暗叹自己够怂,如果在过去,但凡林黛雨敢开门,自己早就扑上去了,可现在总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看来是兄妹这根线束缚了自己,当然也和自己越来越高的道德情操有关。
张弛正准备灰溜溜下楼的时候,林黛雨却突然冲了上来,伸手想要抱住他,本来挺浪漫的事情,张大仙人听到脚步声心中一慌,向前迈出了一步,竟然忘记了下方就是台阶,林黛雨的手指刚刚触及他的身体,这货就叽里咕噜地从楼梯上滚落了下去,林黛雨惊得掩住了嘴,赶紧将楼梯灯打开。
灯光亮起之后,看到张弛倒挂在楼梯上,脸磕在一楼的地面上,双腿还挂在楼梯上,姿势狼狈。
林黛雨咬了咬樱唇,沿着楼梯走了下去,在张弛身边蹲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起来,别装了。”
张弛偏着半边脸,这角度能够看到林黛雨睡裙下的一双玉腿,这曲线,这光泽,他太熟悉了。
林黛雨瞬间意识到了,赶紧将裙子裹了一下,双腿夹紧,也夹断了张大仙人的目光。
“你逃什么?”林黛雨问。
张弛双手一撑,从地上爬了起来:“没逃,我梦游。”
“我怎么不知道你梦游啊?”
“咱俩又没一起睡过。”
林黛雨俏脸一热,这事儿还真不好反驳,小声道:“哥,你没事我回去了,早点睡,别瞎折腾。”
张弛点了点头,本来心中还有点小骚动,可被林黛雨的一声哥叫得跟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似的,充血的头脑瞬间清醒,回头一看,林黛雨已经上楼了,随手关上了灯,楼道内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张弛回到客房,关上房门,反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子,骂道:“禽兽!”
重新回到床上躺下,这通折腾心潮起伏,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成眠了。
没过多久,外面又传来敲门声,张弛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这次他没说话,蹑手蹑脚来到门前,猛然拉开了房门,门外依然空无一人。
张大仙人左右看了看,难道还是林黛雨的恶作剧?可左右也没藏身的地方,突然从楼上传来一声尖叫声,张弛心中一凛,这声音分明是林黛雨,他顾不上多想,大踏步向楼上跑去,来到林黛雨的门前,林黛雨头发蓬乱从里面冲了出来,惶恐万分地扑入他的怀中,温暖的娇躯颤抖不已:“鬼……鬼……”
张弛抱住林黛雨安慰道:“别怕,我在呢。”
林黛雨点了点头,张弛伸手将楼道的开关打开,推开林黛雨的房门,打开灯,走了进去,看到床上凌乱,被子落在了地上,林黛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张弛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异常的情况。
向林黛雨道:“没事。”
林黛雨摇了摇头道:“可是,可是我刚才听到有人在我房间里走动,还听到敲门声。”
张弛也听到了敲门声,难道真有人潜入了这里?张弛道:“我去看看。”
林黛雨道:“我和你一起。”她随手抄起了一根球棒。
张弛看了她一眼,林黛雨解释道:“防身。”
张弛道:“对我能不能有点信任。”
林黛雨咬了咬樱唇道:“不是防你,我用来打鬼的。”
张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林黛雨道:“我就没有害怕的权利了?”
张弛点了点头道:“有,每个人都有。”他将别墅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通过这一晚的居住张弛算是发现大房子的坏处了,单单是将门窗检查一遍都得十多分钟,一圈检查下来,也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林黛雨道:“奇怪,我明明听到敲门声了,是不是你故意吓我?”
张弛哭笑不得道:“我有那么无聊吗?”
“有,你一直都很无聊。”
林黛雨道:“这房子真死过人?”
“大半夜的不聊这个,死人怎么了?死人是最安全的,记住能害你的都是活人,死人不可能害你。”
林黛雨警惕地看着张弛,张弛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可能害你。”
笃!笃!笃!敲门声再度响起,这下两人同时都听到了。
敲门声从楼下响起,张弛可以断定就是来自于自己住得客房,两人沿着楼梯蹑手蹑脚走了下去,接近客房的时候,看到一只乌鸫鸟,正在用蜡黄色的嘴喙在门上轻啄。
张弛抓住林黛雨手中的棍子,如果不是林黛雨在,他马上让乌鸫变烧鸟,林黛雨小声道:“你干什么?赶出去就是了。”
张弛点了点头,指了指大门,林黛雨去开门,他向那只乌鸫鸟冲去,还没接近,乌鸫鸟已经警觉,振翅飞起,林黛雨刚刚把大门拉开,那乌鸫鸟极其机敏,直接从敞开的大门中飞了出去。
林黛雨赶紧将门关上,长舒了一口气。
张弛道:“我就说吧,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是那鸟捣鬼。”
林黛雨点了点头:“可我还是害怕。”
张弛道:“你去睡吧,要不,我陪你一会儿。”
四目相对,林黛雨的俏脸红了起来,黑长的睫毛垂落下去,蝴蝶翅膀一样扇动了两下,轻轻嗯了一声。
张弛本以为会被她拒绝呢,可没想到林黛雨竟然同意了,看着林黛雨扭着腰身上楼,卧槽充血了,头大了。所以说,旧情人见面容易出岔子,张大仙人看了看自己的脚,转身回客房穿了拖鞋顺便洗洗脚,这才带着激动的心情去了林黛雨的房间。
林黛雨给他留着门呢,张弛站在门外接连做了三次深呼吸,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林黛雨的声音:“进来吧,门又没关。”
张大仙人应了一声,推开房门,迈出一步,脚下踩棉花似的,有点不真实,腿有点软,步子有点迈不开,这内裤还是买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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