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仪在里面?她来干什么?
盛晚不由皱了皱眉头,她记得上回傅向沉住院的时候陈淑仪也来了,但没有像今天这样有这么大的阵仗。
她推门进去时,瞧见陈淑仪坐在床头,许言良也在病房里,傅向沉还没有醒过来。
四目相对,陈淑仪只看了盛晚一眼,便飞快地收回了视线,起身对她说道:“向沉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现在他受伤昏迷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对傅氏是一件很不利的事情,我担心会有人闯入医院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所以派人在外面守着,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盛晚怎么可能还会有意见?更何况,傅家想派人在外面守着便守着,对盛晚来说并没有任何不妥的意味。
只不过,她倒是在揣摩傅家的用意,究竟是为了傅向沉的安全,还是为了监视傅向沉?这自然不可能从陈淑仪的嘴里得到准确答案。
既然盛晚已经来了,陈淑仪似乎觉得自己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走时对盛晚说:“好好照顾他,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跟我联系,他是傅家的人,他的安危关系着傅家和傅氏的未来,所以千万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
盛晚轻轻点了点头,目送她出了病房,面无表情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陈淑仪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但盛晚是不是该替傅向沉庆幸?至少傅向沉还有些价值,所以陈淑仪才会特意赶来。
许言良也跟着松了口气:“这位傅太太一来,就叫人把这一层守得严严实实,连外面都守着人,不知道到底是好意还是别有所图。”
他说话向来直接,再者本就是圈子里的人,陈淑仪那点心思如何会看不出来。
盛晚笑笑:“没关系,等傅向沉醒来了,他会处理的。”
陈淑仪不怕他们,但是却会忌惮傅向沉,所以只要傅向沉能够醒过来,一切都好说。
盛晚看了眼时间,忽然有些焦虑起来:“医生不是说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醒过来吗?现在都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怎么还完全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许言良道:“你别急,医生也只是给了一个预估的时间而已,说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所以你不要太担心,放松一些,否则你这么紧绷着身体,还要在这里陪着,身体怎么吃得消?”
盛晚上回没了孩子之后做了手术,身体本就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这会儿又要在医院里守着傅向沉,最先要紧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再谈其他。
简如也跟着附和:“是啊,这里这么多人,你实在不用太勉强自己,其实我觉得你不必非要在这里守夜……”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又突然噤声了,见盛晚看了自己一眼,简如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她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自己已经有些不太了解盛晚了。
盛晚对傅向沉看来是真的动了真感情了,可这傅向沉近来还真是倒霉,怎么总是往医院里跑?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非要逞能,如今倒好,又成了这副样子。
简如在医院里陪了盛晚一会儿便道别了,许言良则需要回一趟家,毕竟他和盛晚一样,也一夜没有休息。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盛晚一个人。
盛晚就那么坐在床头,视线落在昏迷的傅向沉身上,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盛晚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又有另一种道不明的情绪在隐隐作祟。
盛晚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好像遇见了傅向沉,还有孟昭,傅向沉与孟昭手牵手离她越来越远,而她想尽了办法想要追上去,才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这是一个噩梦。
盛晚瞬间便被吓醒过来,额头冷汗直冒,再一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屋内黑压压的一片,再去看傅向沉,他仍昏迷着,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她这时候才开始有些慌了,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天的时间,说好的几个小时后悔清醒过来,可怎么跟医生说的完全不一样?
盛晚耐不住性子,开了灯后便去找了医生。
几个医生也正围坐在一起商讨傅向沉的病情,盛晚在门口敲了敲门,替傅向沉主刀的主任请她进门。
“傅向沉他到现在还诶有醒来的迹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吗?不是说几个小时后就会醒过来吗?怎么跟你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焦急,沈晚晚的语气又一些不耐,可她知道不应该把这些脾气发在医生的身上,医生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他们所说的这个时间也只是预估的时间。
主任开口说道:“傅太太你别急,我们也正在讨论关于傅总的情况,傅总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目前只是还没有醒来而已,或许还要再等一会儿,我们也会多留意观察傅总的情况,一有情况我们一定会采取措施。”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盛晚感到满意。
“那你们有想过他可能醒不来的后果吗?”
办公室内顿时哑口无言,光是这个反应,盛晚便可以确定,他们的确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才会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盛晚知道自己无法苛责他们,毕竟他们也一直在想办法,她只觉得双腿有些软绵无力,整个人像是快要站不住了一般。
“傅太太,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暂时还看不出来傅总会有醒不来的迹象,所以还要请您稍安勿躁,也许过一会儿傅总就醒过来了。”
盛晚怔怔地,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也许的确是她太着急了。
从医生办公室离开后,盛晚有些恍惚,兴许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好,眼前像是忽然出现了重影一般,盛晚并未直接回病房,而是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如今才发现,傅向沉对她来说竟然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