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羽微笑着点点头。
犹如一道曙光在罗幸的眼前照耀,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她简直是难以置信。又像是做了一个美梦,她真不愿意从梦境中醒来。可现实毕竟是现实,一阵冷风吹过,她顿时清醒了过来。但是,她的心中还是有着些许的希望,深呼吸了几口气,紧张而又小心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李天羽淡笑道:“那你让我怎么解释,你才肯相信我?不会是让我出示身份证、驾驶证、户口簿、结婚证、子女出生证……”
罗幸知道他是在说笑,但还是面色一红,郑重道:“只要是能让我相信你,出示什么都行!”怎么感觉这句话有些暧昧,不自觉地,罗幸瞄了瞄被对方,被自己一砖头砸中的地方,心神一阵慌乱。
李天羽随手摘下了林可欣戴着的帽子和眼睛,微笑道:“怎么样?你不相信我不要紧,相信她就行。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她是我女朋友。”
林可欣在南丰市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一些年轻男女更视她为偶像,墙壁上张贴着的都是林可欣的写真艺术照。盯着林可欣足足看了有几秒钟,罗幸尖叫着冲到了林可欣的面前,难以置信地道:“你……你真是林可欣?”
林可欣把小手放到了罗幸的肩膀上,眨眼道;“要不,你捏捏我的胳膊,看看是不是泥捏的,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罗幸就像是个小孩子,竟然真的在林可欣的胳膊上捏了两下,兴奋道:“是真的,是真的。”
李天羽笑道;“这回你该相信了吧!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罗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李天羽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林小姐,他真是你男朋友?怎么可能呢?他哪里好了,长的又不帅,还花言巧语的,你赶紧换一个吧!别被他给蒙骗了。”
站在一边的周雨薇不住地点头,嘻嘻笑个不停。
林可欣白了吊儿啷当的李天羽一眼,长叹道:“女人呐!就是命,别说我了,我们找你确实是有事。”
罗幸点头道:“只要是林小姐让我做的事情,什么我都愿意做。”
这里哪是说话的地方,而且,他们要问罗幸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林可欣也看出来了,罗幸这么晚下班肯定是还没有吃饭,就邀她一起去吃饭,边吃边聊。可是,罗幸执意要回家一趟,她的母亲是个盲人,但都是摸着做好饭菜,等她回去吃的。如果太晚不回去,她母亲肯定会着急的。
林可欣和周雨薇很是感动,让罗幸上车,直奔附近的酒店。他们让酒店赶紧给炒几样菜带走,等会儿还会回来吃饭。这可是大明星林可欣呐!酒店的人兴奋够呛,连连答应着,几个大厨同时出手,也就是十来分钟,五种冷热搭配、有荤有素的菜就炒好了。将这些饭菜装入保温盒,开车直奔罗幸的家。
这一走,李天羽等几个人可是有些傻眼了。罗幸的家也太远了,从通达饮料厂出,七拐八拐地,不知道穿过了多少街道,到后来连街道两边的路灯都没有了。在林可欣的惊异声中,罗幸终于让她把车子停到路边。
南丰市经济技术开区以前就是农村,后来才开建设起来的。至于原来的那些农村住户,得到拆迁款的,就都又各自盖起了楼房。距离开区远的,没有拆迁款,生活相比较而言,要贫困得多。
罗幸的家,就是在这样的一片小村落中。这里,也就是十几户人家,都是平房,而且这些平房看上去都十分破败,有一些已经下陷很深了。这个地方相当偏僻,尤其在这个时间,连个灯光都没有。黑暗中放眼望去,连个房屋都看不到,更不用说人了。
车灯没有关闭,就这么亮着,照耀出一条道路。李天羽、林可欣和周雨薇跟着罗幸,从公路上拐下来,进入了村中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的,竟然都没有修整,就是那种土路。
周雨薇紧紧地攥着李天羽的胳膊,时不时四下张望,看来是有些害怕,连说话都忘记了。至于林可欣,一直强忍着,但还是忍不住了,问道:“罗幸,如果今天晚上没有遇到我们,你怎么回家?”
“如果下班早,还会有一班最后的公交车经过这里。如果下班晚,就只能走回来了。”
罗幸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很冷静,但是却让人的心头有些酸楚。要知道,从通达饮料厂到这里,少说也有五、六里路,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晚上走这么远地路回家,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李天羽皱眉道:“你每天晚上都这么晚下班吗?”
罗幸头也不回,道:“以前没有,我都是六点钟就按时下班了。但是,在这段时间,我几乎都是在在这个点儿下班。”
隐隐觉察出什么,李天羽问道:“为什么?”
“车间小组长安排我加班,我就得加班,因为我不想失去工作。”罗幸似乎已经麻木了,声音里不掺杂任何感情。
“组长?是不是那个跟你吵架,叫什么孟飞的?这个人也太不像话了,明知道你家住这么远,还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回来,我看他……他分明是……”林可欣有点生气了,很是替罗幸忿忿不平,但还是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有些事情不用说,就已经明白,点的那么透,反而是让人尴尬。
周雨薇很是聪明地道:“对了,他是不是在打你的主意?看他那一脸贱相,肯定是满肚子坏水。”
林可欣没好气道:“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可能是被说中了心事,罗幸沉默了,只顾低头走路,再什么都没有说。一时之间,连空气中都飘荡着尴尬的气息,李天羽、林可欣和周雨薇都想找话题安慰一下罗幸,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就这么一直默默地往前走着,直到罗幸的家门口。
这能算是家吗?林可欣和周雨薇的小嘴都张成了“o”字形,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篱笆扎成的院墙,有几处还倒塌了。所谓的院门,其实就是用三根木柱支一个门框,中间挂了两块木板。推开这两块木板,再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终于来到了罗幸的家门口。
轻轻推开房门,左手边就是一个灶台,往里是水缸和堆放着的麻袋。右手边有一道房门。可能是听到了声音,屋内的灯亮了起来,同时传来了老人沧桑中带着几分疼爱的声音:“是幸儿回来了吗?”
“娘,是我回来了,跟我来的还有我的几个朋友。”
“快让他们进来,站在外面怎么行……”老人拄着拐杖,就要从炕上下来。
李天羽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老人的胳膊,笑道:“大娘,我们可不是外人,其实就是罗幸厂里的同事。您要是这么客气,那不是见外了吗?”林可欣和周雨薇也有些激动,笑着对着老人一口一个大娘地叫了起来。本以为老人会很开心,却没想到老人竟然流出了泪水,罗幸坐在炕沿上,帮着老人擦拭泪水,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林可欣和周雨薇还以为是做错了什么,一时之间,竟然都慌了手脚,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李天羽握住了老人的手,笑道:“大娘,您哭什么呀!作为罗幸的同事,我们是应该早就过来看她,可是厂里的事情太忙,我们也抽不开身。您老人家就放心吧!以后我们肯定会经常来看您的。这里是厂里给罗幸的奖金和年底的分红,我们一并给您带来了。”
怔了一怔,罗幸抬起头,刚要说什么,却被李天羽一把攥住了她的小手,摇了摇头。
“这钱我不能收!”老人将钱又塞给了李天羽,慈祥地笑道:“你们不用骗我,我的眼睛是看不见,但是我的心里什么都明白。我刚才不是哭,我是开心,是为幸儿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感到开心。幸儿的性情比较倔犟,跟同事处不好关系,厂子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人来看我这个瞎老太婆子。再说了,就算是来看,也不可能这么晚来吧!”
周雨薇吐了吐小舌头,又伸手在老人的眼前晃了晃小手,惊呼道:“大娘,您……您真的看不见吗?”
哪有这么问话的,李天羽和林可欣不约而同,都白了周雨薇一眼。
老人却没有丝毫介意,笑道:“这小丫头鬼精鬼精,快让我摸摸……”周雨薇答应着,凑到了老人的面前。摸了几下之后,老人一个劲儿的说周雨薇漂亮,这可是把周雨薇乐个够呛,拉着老人的手,的吧的吧地说个不停。
说笑了好一会儿,老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叫道:“看我这个老糊涂,光顾着跟你们聊天了,都这么晚了,你们肯定还没有吃饭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去。”
“不用了,娘,我们带吃的回来了。”罗幸将保温盒摆放到了桌子上,轻声道:“娘,你慢慢吃,我和几个朋友出去还有点儿事,等会儿就回来。”
“行,行,去吧!去吧!”老人还让李天羽等人有时间就过来玩。
李天羽、林可欣和周雨薇笑着答应着,临往出走的时候,李天羽故意走在最后,趁着罗幸没有注意的刹那,将一叠钱放到了炕上,这才走出来。几个人回来的心境和来时很是不同,至少说在心与心的融合上,罗幸和他们的关系近了许多,也不在那么拘谨和戒备了。
她们三个女孩子在一起边说笑,边往前走,反而将李天羽给冷落到了一旁,李天羽就是想cha嘴都差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