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红衣(1 / 1)

霖夜火拉着邹良逛开了街,火凤最近觉得天气比较干燥,对皮肤不好,就准备买点清肺滋润的补品来炖汤喝。另外,最近许多铺子都有新季新品,总之与其在开封府查案,不如逛街快活。

火凤买了罐果茶,边喝边溜达,一家一家店铺跑,买了东西也不拿,都让伙计送去火凤堂。

邹良一路瞧着,总觉得这二货自从在开封城置了房产之后越了。

一杯果茶喝完,火凤该买的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就跟邹良商量要不要去军营看看小狗。

邹良自然是没意见,冬天出生的小狗这会儿正是最可爱的时候,一会儿看完了狗,再去趟将军府,陪自家爹爹吃个饭。

“你待会儿也跟我回去吃饭吧”邹良问霖夜火,“我爹说想伊伊了。”

“伊伊差不多放学了吧。”霖夜火抬头瞧了瞧日头,拉邹良走,“先去接伊伊,再去看狗,然后买壶好酒一起去你家陪老爷子吃饭。”

说完,两人准备抄个近路去太学。

刚走上一座石桥,霖夜火忽然脚步一停,望着远处。

邹良回头见他正踮着脚张望,就退回去了两步,问他,“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到”霖夜火伸手一指,邹良就看到远处一艘船的船尾。那小船正好拐了个弯,消失在视野中。

霖夜火拉起邹良就往桥下跑,似乎是想追那艘船。

话说刚才,他俩走在桥上,霖夜火余光就瞥见一艘船从桥洞下穿过,船头有个背影是个红衣服的女人。

那画舫看着还挺精致,女人站在船头,背对着桥的方向,霖夜火多看了一眼,因为那女人头发特别长,披在身后都快到膝弯的位置了。

一身火红本来就很惹眼,那女人头上还戴了朵百花,像是朵棉花。

虽说不是中原人,但霖夜火也知道中原人戴白花基本都是守孝守孝还穿一身红么

另外,霖夜火就觉得那个背影莫名透着一点点怪异。

联想到之前薛安迷恋的那个“媚儿”,就是住在画舫上的红衣女子,火凤就想跟去看看。

开封城这一段水路还是比较复杂的,好在霖夜火不是展昭天尊叶知秋,说到认路他最灵了,七拐八拐冲出一条巷子。

可刚冲出去,身后就被邹良拽了一把。

“哇啊”

霖夜火一个急停,没想到冲出巷子眼前竟然就是河,还好刹得快,不然一头栽河里了。

“你们中原人怎么这样啊好好一条弄堂,出来就是河啊,也不砌面墙挡一挡,多危险

霖夜火话没说完,邹良就指着前方问,“你要找那个么”

火凤顺着邹良指的方向看,就见拐角处,出现了一艘船的船头。

霖夜火正点头,准备看看那女子长什么样,却发现拐过弯来出现在视野中的船,并不是刚才的那艘画舫。船上几个船工五大三粗的,看着像是撑船搬货的。

邹良问,“跟错了么”

“没理由啊”霖夜火搔搔头,觉得不可思议,认错路对他来说还是头一回。

正疑惑,就听岸边一阵喧哗,随后有人喊,“水里有人”

“救命啊有人坠河啦”

霖夜火和邹良就看到前方的岸边聚拢了不少人,指着水中。

邹良走上前几步一看,也皱眉河里飘着一块红色的绸子,和黑色的长发,起起伏伏的。

刚才撑船过来的几个大汉见有人落水,赶紧脱了外袍跳下河。

很快,众人合力,从河里抬了一个红衣女子上来。

等将女子放到岸上,几个赶船的大汉都驱赶围拢过来的行人,“赶紧去报官吧,死了好几天了应该,尸体都泡肿了。”

霖夜火和邹良走过去,站远了望一眼,都忍不住皱眉。

水泡过的尸体基本都很可怕,这具也不例外,死者全身浮肿,皮肤是青灰色的,看不清楚长相,一身鲜红的衣服裹在身上,还有湿掉的黑发铺散了一地,跟蜘蛛网一样。

邹良问霖夜火,是不是刚才他看到的那个女的。

问出口又觉得问的很可笑霖夜火刚才看到那女的还站在船头,怎么一转眼就在河里泡了几天了

而火凤此时却是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具尸体发着呆,霖夜火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从头发的长度、衣服的款式,他觉得这尸体就是刚才他看到的那个女的,但刚才还活生生站在船头的人,怎么会拐了个弯就变成浮尸了呢

此时,岸边人越聚越多,就听到有人议论。

“诶这是不是乔百万的媳妇儿啊”

“对啊就是乔家大奶奶”

“作孽啊,怎么死在这里了”

邹良和霖夜发现越来越多人围观,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应不应该管呢

霖夜火胳膊撞了撞邹良,那意思你不是左将军么去维持秩序

邹良一耸肩我又不负责开封制安。

好在很快,欧阳少征带着皇城军赶来了。

“我滴妈”火麒麟凑过去看了一眼,差点隔夜饭都吐出来,让士兵封锁现场,派人去开封府找展昭。

霖夜火和邹良自动退到一旁,就听身后有几位街坊正小声议论。

“乔大奶奶肯定是想不开了投湖自尽的”

“我也听说,乔百万别看有钱有势,但私底下很乱很不检点的,对媳妇儿也不好”

“冤孽呦,大奶奶跟了他那么多年,竟然死那么惨。”

“要说大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美人。”

“美人会老啊年轻嫩口的有的是,听说乔百万最近就找了个十八的。”

“喔呦,缺了德了诶,他一个快六十的人。”

“不要脸啊”

“人家有钱啊”

市井八卦聊起来自然没完没了,邹良拽上认真听人是非的霖夜火,去太学接伊伊了。

两人无情无意地走了,留下欧阳站在一具水肿的尸体旁边嚷嚷,“展昭呢赶紧去开封府通知他来捡尸体”

可皇城军就算跑去开封府,也找不到展昭。

这会儿,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到了开封城郊外的官道上了。

根据白福说的,老徐家的车队是往东走的,意思就是出的东城门。

出了东门眼前两条官道,一条往南一条往北,徐赞升说回杭州老家,那么肯定是走的南边这条路。

展昭他们本来想往南走,但刚走出没几步,就见梅天凛带着人往回赶。

“大哥”

双胞胎喊了起来。

梅天凛跑到切近。

赵普见他身后只有梅家的人,皱眉,“人呢”

“我们追出去几里地,根本没有马车队”梅天凛也是着急。

“不是去杭州么难不成往北走的”

众人正没头绪,头顶传来了幺幺的鸣叫声。

白玉堂仰起头打了声口哨,幺幺就降落了下来,扇动了两下翅膀,甩了甩漂亮的尾巴。

展昭上了幺幺的背,一拍它脑袋,幺幺展翅直冲云霄。

飞到高处,展昭就见朝北的官道上,比较远的地方有几辆马车正停在路边。

按了按幺幺的脑袋,幺幺在空中一个翻身,俯冲了下来。

就快落地的时候又一个翻身,硕大的凤尾甩了起来,打开翅膀,扑腾着,看到白玉堂的头发都被风刮起来了,幺幺似乎很高兴,围着五爷直打转。

展昭对心急如焚的梅天凛一指北边,梅天凛赶紧就带着人往北追去了。

展昭拉了公孙上来,跟幺幺一起往北飞去了,白玉堂和赵普施展轻功跳上了官道一侧的树顶,也跟着往北追。

往北跑出去好几里地,果然,在路边发现了马车和一些人。

这会儿看着也不像是赶路也不像是休息,就闹哄哄的,一群人站在林子外喊“少爷”。

马车边,一位老夫人正哭,边哭边骂身边老头。

梅天凛一眼就认出来那老头老太正是徐赞升和徐夫人,但他看了一圈,没有徐云和梅晓晓的身影。

徐赞升也看到梅天凛了,刚想开口,“咻”一下,眼前展昭带着公孙从天而降。

“展大人”徐赞升愣了一下,赶紧对展昭说,“不得了了,我儿与郡主跑进林子了”

展昭往老头手指的那片林子一看就是一皱眉。

这片树林被开封一带的人称为扫帚林,虽说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有去无回,但是地形十分复杂,这片林子里岔路很多,就像扫帚一样,进去一条路,出来却很多条假路,十分容易迷路。

“伯父。”梅天凛问一脸焦急的徐赞升,“你看到晓晓了”

徐赞升点头,叫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过来。

这少年叫徐砚,因为人长得黑,昵称小砚台,是徐云的书童。

小砚台说,“刚才走到这附近的时候,少爷突然说闹肚子要去林子里方便一下,我就陪着他进去。谁知少爷趁我不注意忽然就往林子里逃了。我追过去几步,看到晓晓郡主和少爷手拉手跑进林子里了,他俩应该是早就说好了少爷昨天让我给郡主送了封书信,说是告个别但他俩可能是说好一起逃走。”

徐赞升也着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马上就要天黑了,徐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梅晓晓又是金枝玉叶的郡主,这两人荒山野林的,要是有个好歹

梅天凛让双胞胎在外面陪着徐赞升,他带着人进树林里寻找。

展昭和白玉堂也进去了,公孙和赵普则在林子外面等着,九王爷还挺想进去的,但谁都不让,说是万一进去迷路了更乱了。

赵普抱着胳膊在林子外想了想,问公孙,“什么叫我进去万一迷路分明展昭更容易迷路。”

公孙拉着他往后退了两步,离开林子远一点,“展昭要是迷路了有白玉堂啊,你要是迷路了,还不得出动大军找你去啊”

赵普一边嘴角挑起,胳膊碰了碰公孙,“那我万一迷路了不还有你么”

公孙“啧”了一声,让他别闹,嘴角却不自觉挑起来,背着手看了看周围,说,“我的确是认路的”

赵普点头,“嗯。”

“我可以根据林子里花草的生长分辨方向的”公孙小得意。

赵普伸手一搂他肩膀,“那可不,你最博学么”

公孙还挺受用,“那是。”

另一头,徐家老两口正在拌嘴,徐母这个埋怨啊,说徐赞升事儿多,好好的拆散儿子和郡主,儿子要是有个好歹她也不活了

徐赞升叹着气挨骂也没法还嘴。

梅家那对双胞胎也没什么心眼,觉得徐母说的有理,就帮腔。

“就是啊老爷子,我家晓晓哪儿不好啊”

“对啊明明两情相悦你怎么棒打鸳鸯”

“没”徐赞升一个劲摇头,“我没说郡主不好就唉性命攸关啊”

老头似乎另有隐情,最后长叹一声,坐那儿也不说话了。

林子里,梅天凛他们大批人马是朝南找,展昭和白玉堂朝北找。

白玉堂好几次想拽住展昭,但展昭这人吧,不认路他还特自信,果然,三个弯一拐,五爷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再加上天渐渐暗下来,更难分辨方向了。

展昭还闷头往前走,五爷一把拉住,“猫儿你确定那边”

展昭左右看了看,一指前边,“嗯”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

“直觉那边有人。”展昭边走边嘀咕,“早知道把小五带来”

话没说完,两人突然就听到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前方的一片矮灌木动了起来。

两人盯着那灌木瞧着,忽然,一条红色的大尾巴露了出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走上前几步,就见灌木丛哗啦一声分开,一只漂亮的红色大狐狸钻了出来。

展昭和白玉堂盯着那只狐狸瞧着。

连一向只喜欢猫的白玉堂都暗地里赞叹了一声好漂亮的狐狸

“薛安放掉的是不是就是这只”展昭问。

白玉堂联想了一下他师父说的“一看就是成精了的狐狸”,点点头,“感觉这么大的应该不多。”

那狐狸看到展昭和白玉堂也不跑,甩了甩毛,晃掉了身上的落叶,就朝着反方向走了,走几步,还回头,看看白玉堂和展昭。见两人没动,它也不动,一直看着他俩。

展昭戳戳白玉堂,小声说,“它好像让我们跟着它。”

五爷也觉得是,两人就跟着走了两步。

果然,见他俩动了,狐狸也往前走,边回头看他俩,似乎是催促。

两人跟着狐狸往前走了没多久,忽然,一声女人的惨叫声传来。

两人一惊,就见狐狸一转身往一边蹿了出去,赶紧跟着出去。

结果钻出矮树丛,前方豁然开朗

原来树林深处,有一个水潭和一片浅滩。

这会儿,滩边的一块石头上,两个年轻人正依偎在一起坐着。

听到动静两人赶紧站了起来,回头一看见有人来了,那女孩儿一把抓住男孩儿的手,说咱们一起跳吧,来世再做夫妻。

男孩儿拉着女孩儿就要往水潭里跳。

“唉别跳别跳”

展昭赶紧喊,五爷一扬手,隔空掌的内力将两个跳向水潭的人都拽了回来。

两人飞了回来,摔到了地上。

展昭低头一看松了口气,可不就是徐云和梅晓晓么。

两人爬起来就说死也不会去。

展昭叹了口气,一指徐云,“你娘说了,你死了她也不活了”

徐云一惊,“我娘”

“还有你”展昭看梅晓晓,“鹿王在开封府寻死觅活呢,说你有个好歹他也随你去。”

徐云和梅晓晓眼通红。

展昭对他俩招手,“来跟我回开封府,先问清楚徐老爷子为什么不让你俩在一块儿。凡事好商量么,干嘛寻死觅活的”

徐云和梅晓晓都委屈巴巴看展昭。

展昭也无奈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但转念一想,展昭又想起刚才那声惨叫了,问梅晓晓,“刚才是你叫么”

梅晓晓一愣,摇摇头,“我没有叫啊。”

“那你俩刚才听到惨叫声么”白玉堂也问。

梅晓晓和徐云对视了一眼,都摇摇头,示意没听到。

展昭回头,却发现刚才那只狐狸不见了。

白玉堂也找。

“啊”

正这时,就听梅晓晓喊了起来,她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棵树,“有人上吊”

展昭和白玉堂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棵歪脖树上,一个红衣长发的女子,正挂在树上蹬腿呢。

五爷抬手一颗墨玉飞蝗石丢出去,绳子应声断裂,那女子摔到了地上。

众人赶紧跑过去。

梅晓晓将那寻短见的女子扶起来,白玉堂和展昭则是皱眉。

这女子穿着一身血红色的衣服民间有个说法,如果自杀时穿一身红,那就是被逼死的,心中有恨意,死后会化作厉鬼报仇。

梅晓晓刚才自己都要寻短见,这回倒是安慰起人来了,扶着那女子就劝,“姐姐你有什么想不开啊,不能寻短见啊”

那女子擦着眼泪,一头头发特别长,铺了一地,跟蜘蛛网似的。

“我活不下去了等我死了,化作厉鬼去找那混账报仇”

展昭和白玉堂仔细看了看那女子长相,三十来岁,长相秀美,头上别着一朵白花,看着像是朵棉花。

白玉堂看看展昭你认识么

展昭摇摇头没见过,而且这个打扮好怪异。

“姑娘,怎么称呼”展昭问,“在下开封府展昭,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那女子擦了把眼泪,站起来,此时她情绪也平复了一些,给众人行了个礼,说,“我姓孙,叫孙巧儿,我相公是乔百万。”

“乔百万”展昭倒是认识此人。

乔百万是开封成的富户,是个二世祖,祖上留下许多家产,他靠放租过活,有财有势。乔百万是个粗人,说句不好听的,有些下三滥,五毒俱全,开封城里的人基本都认识他。

众人又打量了一下孙巧儿,倒是听说乔百万很年轻的时候他爹就给他讨了一房媳妇,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帮他操持家业,长得也好看。

乔百万本人驴眼嘴的,又矮又胖,再看看眼前这位乔家大奶奶一句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孙巧儿跟众人说了她寻死的原因,原来是乔百万外边拈花惹草,对她越来越不好,最近甚至开始打骂她。她日子过不下去了,觉得此生错付,就想寻短见。

众人劝了她几句,这时,远处传来火把的光亮,梅天凛也带着人来了。

见梅晓晓没事,梅天凛才松了口气,这会儿也拿出长兄的气势来,狠狠地训了两人一顿。

徐云和梅晓晓都认错。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虚惊一场的众人出了林子。

梅天凛坚持要带梅晓晓和徐家人一起去开封府,让包大人给定夺。

赵普和公孙跟着梅徐两家人先回去,顺便把幺幺也带回开封府。

展昭和白玉堂则是送孙巧儿。

孙巧儿说她无处可去,只能回乔府。

展昭有些担心,她回去会不会又遭乔百万毒打。

孙巧儿无奈笑了笑,说乔百万已经很久没在家里住了,这段时间都在狐狸精那里。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狐狸精”三个字都本能地心中一动,问孙巧儿那狐狸精叫什么。

孙巧儿说那姑娘是兰雨楼的头牌,唱戏的角儿,叫英儿,今年刚刚十八。

展昭也无语,乔百万自己都快六十了,倒是挺活份。

白玉堂和展昭陪孙巧儿走回到乔府附近,孙巧儿没往前门走,而是走了后门的小角门,说家里在办丧事,不方便走前门。

展昭和白玉堂了然,难怪她还戴着朵白花,敢情家里办丧事呢。

展昭嘱咐孙巧儿,要是乔百万再打她,就派人到开封府送个信,他来抓乔百万到开封府挨板子。

乔大奶奶谢过了展昭和白玉堂,就进屋,关了门。

展昭想着明天找乔百万聊聊,了解下情况,总归不太放心。

白玉堂问他饿不饿。

展昭摸了摸肚子,回乡自己今天一天干了些什么啊尽是些家务事,跑了一天饭也没吃。

“吃了饭再回开封府吧。”白玉堂说,“现在回去估计府里也很热闹。”

展昭也哭笑不得,梅家和徐家这婚事官司有的打,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别蹚浑水了。

两人边聊着晚饭吃什么,边绕过围墙,从乔府大门口路过,乔府果然挂着奠字灯笼,搭着灵堂正办丧事呢,大宅里隐约有哭声传来。

展昭和白玉堂也没留意里边具体在哭谁什么,就走了。

等再晚些时候,展昭和白玉堂吃了饭回到开封府,刚进院门,就碰到庞煜晃着袖子溜达出来。

“吃饭了没”庞煜问。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问他梅家和徐家吵的怎么样了

庞煜摇头,“相爷和我爹陪老梅和老徐进宫去吵去了,我姐夫听说这个事情还蛮感兴趣,说要公断一下。”

展昭和白玉堂暗暗点头果然是赵祯,哪儿乱往哪儿凑。

正聊着,碰上拿着个鸡腿边啃边往外走的欧阳少征。

欧阳看到展昭就拿鸡腿指他,“哎呀,你可回来了,我帮你捡了具尸体”

展昭望天,心说你捡的就你捡的,合着你们捡尸体都是帮我捡的啊

“出人命案了”白玉堂问。

“说是自杀的,跳河死的。”欧阳回答。

“谁啊”展昭好奇。

“姓孙哦,就城里那个地主乔百万的媳妇儿,孙巧儿”

火麒麟话说完,展昭和白玉堂都站那儿不动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问,“谁”

“乔家大奶奶啊。”欧阳回答。

这时,陪邹玥吃完了饭的霖夜火和邹良也回来了。

进门听到欧阳说什么“乔家大奶奶”,霖夜火也过来跟展昭他们说他下午看到了,尸体都泡肿了。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良久,将刚才在扫帚林救下自尽的孙巧儿的事一说,这回轮到霖夜火和欧阳少征傻眼了。

“莫非死的不是孙巧儿”

“谁死了”吃完了饭来遛弯的公孙和赵普也加入了讨论。

“可家属来认识,说死的的确是乔家大奶奶。”欧阳也懵了,“刚才郎中和仵作都查验过了,说是淹死的,尸体家属抬回去了。”

“莫不是尸体弄错了”公孙进屋去拿了个药箱子,示意走去乔府验验尸。

一行人连夜赶到乔府。

乔府的管家出来招呼,一听展昭说的乔大奶奶之前从后门进去了,管家脸都白了,“展大人您别开玩笑了,我家大奶奶死了啊”

“可”

“再说乔府的后门一直锁着,外面是打不开的。”管家带众人进屋,直奔后门。

果然,后门不止锁着,门里还堆了满满的柴火。

展昭看看白玉堂。

五爷也不解。

“你确定灵堂里的是你家大夫人”公孙问,“要不然让我去看看”

“就是我家大夫人,错不了”管家哭笑不得,“我家夫人头发特别长,长到膝弯呢,平日也喜欢穿一身红”

管家说到此处,不止展昭,霖夜火也倒抽了一口凉气,“真的假的我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个的确是你家大奶奶么”

“可是夫人三天前失踪的,仵作验尸说死了三天了”管家也有些不解。

他话没说完,忽然,院中传来了惊呼声。

众人赶忙循着呼声跑去花园,就见乔百万卧房的大门敞开着,一个丫鬟坐在地上,托盘掉了,茶玩碎了一地。

那丫鬟一脸惊恐地指着房间,直喊救命。

众人跑到房门口往里一看,房间里的横梁上挂着一个人。

从身形来看,正是乔家的主人乔百万。

此时,乔百万脸色发青,已经没气了,脖子上挂着一根长长的红绸子,尸体在半空中,正轻轻来回晃动。

而在尸体的鬓角边,别着一朵白色的棉花。

良久的静默后,霖夜火忽然跳了起来。

“娘喂”火凤一把搂住邹良,“有鬼啊”

展昭和白玉堂也觉得后脖颈子凉丝丝的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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