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说起来是真的巧,附近的确是有个女孩子要跳海自杀。

只不过消息是一周前的。

那个女孩子为情所困,来到和男友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也就是海边,准备自杀。幸好当时是周末,附近有不少游客,就把那个女孩子劝了下来。当时还惊动了媒体和警方,自然也有相关报导。

“完蛋了!肯定是小湉!她肯定是因为心里太委屈!压力太大!跳海自杀了!啊啊啊啊!旬哥,我们快去救她!”江卓越说越起劲,嗓门越来越大。

纪邺旬一脸这人有病的表情,淡定地问:“这新闻什么时候的?”

江卓说:“肯定就是刚才啊!”

纪邺旬的脸色沉了一度:“你仔细看清楚。”

江卓这才看了看,然后声音越来越小:“一个星期前的……”

纪邺旬闻言,徒手就一把拎起江卓,咬着牙说:“傻逼,你先去跳海吧。”

江卓都急得要哭了,忙求饶。

窗边出来的海风吹得江卓的头发飞舞,在纪邺旬面前,他一米六五的个头仿佛小人国里出来的。

江卓心里着急,说:“……那个,没准小湉现在就在去跳海的路上呀。”

纪邺旬转而单手掐着江卓后颈,声线冷酷:“那正好啊,你跳去海里找她。”

江卓灵机一动:“对了,我可以先打个电话找她。”

纪邺旬面色冰冷:“原来你还有脑子?”

话虽如此,纪邺旬还是默认了江卓打电话寻找周羽湉。

关于周羽湉的联系方式,沈鹏池都给过江卓。

江卓顺着联系方式,拨打周羽湉的电话号码。

但打了好几次,到最后都是机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江卓这人杞人忧天,最擅长小事化大。

他笃定周羽湉这会儿肯定一肚子的委屈在某个角落伤心难过,于是一脸坚定地对纪邺旬说:“旬哥,我现在要去找小湉!”

回答江卓的是冷冰冰的关门声。

周羽湉乘坐的公交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从海边开到了市区。

下了公交车之后,周羽湉还要再转一趟公交车,终于在下午四点半之前赶到了警察局。

远远的,周羽湉就看到警局门口有个男人。只一眼,周羽湉就能确定这个人就张泽洋。虽然他们彼此并没有见过面。

微信上,张泽洋的头像是自己的照片。就是那种很统一的那种西装制服照片,笑得一脸灿烂。

洪菡和周羽湉介绍说过,张泽洋长得又高又帅,学历还很高。

这么一看,洪菡的确没说假话。张泽洋的身高目测有一米八左右,五官端正,整个人给人一种很正派的感觉。他今天穿着白衬衫,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干净清爽。

“嗨,张泽洋。”周羽湉主动小跑上前打招呼。

相较起来,周羽湉在微信上透露给张泽洋的信息就很少。她的微信头像是个动漫少女,微信名叫小甜甜。

“周羽湉。”张泽洋淡笑着打招呼。

周羽湉一脸歉意:“很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

“不碍事。”张泽洋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引导着周羽湉进警察局,“怎么样?真的想清楚了?”

周羽湉点点头,一脸肯定:“想清楚了!”

“好。等会儿到警局,我来帮你处理。”

“谢谢你。”

到了警局里,张泽洋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事事都帮忙着跑前跑后。他模样认真,处事专业,带给周羽湉的是满满的安全感。

其实两个人在微信里的聊天中,张泽洋就给周羽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没想到,面对面相处起来感觉更好。

从小到大,周羽湉都是一个很独立自主的女孩子。她打小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来。像今天这样全都由别人细心帮忙着的感觉,很温暖,也有些不太习惯。

报案做笔录的过程进行得很快,不过十几分钟,报案的全部流程都已经走完。

接着周羽湉就要回去等待公安的审查立案。

从警局出来,张泽洋对耐心地对周羽湉进行了解释:“等到公安立案之后,他们会侦查调查取证,再根据情况是否采取强制措施。这段时间你先耐心等待。”

周羽湉点点头,莫名的十分信任张泽洋。

忙活完这一切之后,夜幕也已经悄悄落下。

刚初春的南州市,白天还很短,五点多天就已经有泛黑的趋势。

张泽洋问周羽湉:“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周羽湉哪里还好意思再麻烦人家,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今天已经太麻烦你了。”

张泽洋一脸和煦的笑容:“别客气,我知道你住得远,这会儿公交还能到吗?”

周羽湉来时特地看了眼公交的,最后一班是五点,很显然她早就赶不上了。

“我可以打车的。“周羽湉说,这也是她来时的计划。城区随随便便就能拦出租车,可比那荒郊海边交通发达。

张泽洋笑着摇摇头,推着周羽湉坐上自己的车:“行了,初次见面,我一个男人不送女孩子回去,传出去名声都毁了。”

“怎么会……”

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周羽湉坐上了车。

上车后,周羽湉主动提出:“张律师,刚好晚饭时间了,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请你吃饭吧。”

她实在不喜欢欠人情。

张泽洋想了想,点头同意:“那就让我们小羽破费了。”

“应该的。”

于是两人到了附近的一家中餐馆用餐。

在警局里,张泽洋处于主导,他一直在帮周羽湉的忙。但坐在了餐桌上,那就是周羽湉的主场了。

看到一道道上来的菜品,周羽湉主动和张泽洋介绍这些菜大致上会是怎么做的。对于美食,她显然很有心得体会。

“其实这道爆炒小黄牛有点太老了,火候过了点,吃起来就会柴。”周羽湉朝张泽洋微微扬眉,“有机会你可以尝尝我做的,比这个好吃。”

“是吗?”张泽洋歪了歪脑袋,“很期待。有机会一定要试试。”

话虽如此,但周羽湉知道这大概也是一句客套话。

因为不喝酒的原因,用晚餐的时间只花不到了半个小时。

张泽洋还有些感慨:“像这样简简单单吃顿晚饭的感觉真好。”

周羽湉不明所以,问:“吃饭可不都是这样的吗?”

张泽洋耸耸肩:“平时我要么加班就吃点外卖,要么就是和客户应酬喝到烂醉,所以说这么简单吃顿饭不容易。”

周羽湉一脸了然,安慰了一句:“辛苦了。”

“年轻的辛苦都是应该的。”张泽洋说。

用完餐,等到周羽湉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付了钱。这下周羽湉可着急了,说什么都要把钱转给张泽洋。但张泽洋愣是不收。

“哪有女孩子请客的道理。”张泽洋一脸理所应当的坦然,“你真要请客,下次亲手做你说的爆炒小黄牛让我尝尝。”

周羽湉只能道:“那好吧。”

这下张泽洋执意要送周羽湉,周羽湉也说什么都不肯。从餐厅出来,周羽湉顺手就招了辆出租车,二话不说往里头钻。

张泽洋一脸无奈道:“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周羽湉也很无奈:“实在太不好意思麻烦你啦!我打车回去就行。”

张泽洋不再强求,他记下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让周羽湉到的时候给他报个平安。

回去的路程少说要半个多小时。

周羽湉拿出手机,点开洪菡的微信开始聊天。

洪菡秒回消息:【靠!!!】

洪菡:【你去报警了!太速度了!】

洪菡:【为你的果断点个赞!】

周羽湉:【太谢谢你表哥了,他人很好。】

洪菡:【嘿嘿,既然你都那么说了,要不要帮你们牵个线?】

周羽湉:【……】

周羽湉:【要死啦你!】

洪菡:【我表哥还单身哦。】

周羽湉:【关我什么事!】

洪菡:【喂,你母胎solo都25年了,是应该脱单了!】

周羽湉:【不着急!】

洪菡:【那你觉得我表哥人怎么样?】

洪菡:【事先说好,我表哥家境不错哦,人也帅这个你也看到了,学历也高是研究生,他为人处世都很不错的。】

周羽湉:【打住,我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周羽湉:【而且,你表哥这种一看就是社会精英人士,我更配不上。】

周羽湉也不傻,她观察过张泽洋的穿着打扮,虽然看似一件普通衬衫,但不明显的印花却是某奢侈品大牌。而周羽湉也注意到,张泽洋开的车是不少于五十万的宝马。这在普通人里真的算是很不普通了。

而周羽湉的家境显然要普通很多很多。

周羽湉的父亲周鸿波以前只是工地上的工人,真每天搬砖的那种。而周羽湉的亲生母亲也不过是一个小工厂的女职工,收入微薄。

年轻的时候周鸿波却长得十分帅气,他模样俊朗,身材也高大,虽然在工地搬砖,但很容易吸引同龄的女孩子。

也正是因为周鸿波长得帅气,当时周羽湉的妈妈范琇芳几乎是对他一见钟情。那年范琇芳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决然要和周鸿波结婚,两个人交往不到两个月并结了婚。结婚不到一年,范琇芳生下了周羽湉。作为女儿的周羽湉和周鸿波长得有几分相似,她遗传了周鸿波那双好看的眼睛,以及挺拔的鼻子。

可范琇芳生了周羽湉之后,她和周鸿波之间的感情就开始出现了严重的裂痕。

周鸿波是个擅长花言巧语的男人,却不是一个合格丈夫。在范琇芳生下周羽湉的那段时间里,周鸿波因为不想回家照顾孩子,于是每天都借口工地上有活,有家不回。

在周羽湉一岁的时候,就被母亲范琇芳带到老家给自己的父母养育。

所以,在周羽湉小时候的记忆里,没有妈妈的爱,也没有爸爸的温暖。

可想而知,周羽湉的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又能有什么样的成就?

想到自己的家人,周羽湉总会陷入一种沉思当中。她实在喜欢不起来自己的父母,却又不得不接受自己身上流淌着他们血液的这个事实。

洪菡的消息一直叮叮咚咚发个不停。

洪菡:【甜甜,你是不是太封闭自己了?】

洪菡:【你要知道,别人那些只是因为投胎投得好。】

洪菡:【你家人只是代表你家人,那不是你啊。】

洪菡:【呜呜呜,你真的太自卑了。】

自卑吗?

周羽湉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每次提到家人,她总会很排斥。

真的,她宁愿自己是个没有父母的小孩子。

周羽湉:【你哥很好,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洪菡:【好吧。】

话题没有继续,周羽湉独自望着窗外发呆。

渐渐的,路上的车辆开始变得稀疏起来,人也越来越少。

夜幕已经完全落下,昏暗的天边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

时间不知不觉流淌,很快出租车到达了目的地。

周羽湉从车上下来,收拾好心情进了屋。

打开大门后,还要穿过一条长长的院子才能到大厅。

别墅里开着灯,更有种城堡的既视感。

某一刻,周羽湉竟幻想自己是童话里的灰姑娘。现在的她来到了一个城堡,只等十二点钟的钟声敲响。

几乎是周羽湉刚走到别墅大厅门口,面前“唰”的一声,一杯水泼了下来。

彻底浇灭了周羽湉的所有幻想。幸而她这次躲闪及时,只有衣角湿了点。

周羽湉抬起头,就见纪邺旬懒洋洋地靠在阳台上栏杆上,手里拿着个杯子。但他的手指只是虚虚地勾着杯子手柄,杯子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掉落下来。

从周羽湉这个角度看,纪邺旬头顶浩瀚星空,整个人桀骜不驯,神情吊儿郎当。他依然是那头凌乱不堪的发,仿佛山顶洞人出洞。

这个人真是又狂又不逊。

纪邺旬当然看不到周羽湉,他那双眼空洞地望向远方,眼眸黯淡。

一个月前,纪邺旬还能正常看到一切。当时的他正在偏远的山区,身旁是一堆留守儿童。他曾经以为,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就是希望。可上天赐予他的竟然是一片黑暗。

那杯水并非纪邺旬故意倒下来,他只是习惯性撑在阳台上发呆,仿佛陷入某个时空隧道里,永远出不来。

周羽湉轻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念劝人格言:“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头顶天,脚踏地,人生全在一口气,切记气上有三忌:怄气赌气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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