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宫。
陌黎半蹲在地上,一只手隔着一方手帕探着温奏越的病情,远处看去,她的确是在看温奏越的病情。
但若细细看去,会发现,在陌黎的指尖处,有如流水一般的红光不断沿着手腕向上而去。
而在陌黎的左边,月寂离坐在靠椅上,一只手托着半边脸看着为未醒的温奏越不断输送灵气的红衣少女。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温奏越慢慢醒来,原本的白头慢慢褪白为黑,而老化的脸也慢慢红润起来,发白的嘴唇也变得有血色。
看着不断输送灵气为自己医治的陌黎,温走月刚想开口道谢,可那句“陌姑娘”还没说出口,陌黎便晕倒在了床边。
“不必开口,好好活着,别让黎儿白救你,这段时间,我要出去一趟。”说完,月寂离抱起陌黎便离开了宁寿宫。
她在凡界使用了灵力,会受到凡界的惩罚,本来修为就不高,还非要去救治一个凡人,何必呢?
看着嘴唇发白的陌黎,月寂离心中一阵刺痛,他就不该信她的话,说什么无事只传送一点。
他叹了口气,朝着某个方向而去“黎儿啊黎儿,你让我拿你该怎么办才好?”
凡界的惩罚,无疑是在要她的性命,她现在的修为,只是金丹中期,本来若不使用灵力她便会无事。
但若一旦使用了灵力,她自身的灵力会慢慢流失,即使她的体内有自己的一丝神力也不行,因为神力已经差不多转化成了灵力。
……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便到了。
月寂离也不多做停留,直接抱着陌黎进入了里面。
这里是唯一一个可以使用灵力的地方,而且,还是可以修炼的地方。
虽然这地方在凡界,但它却不受限制,修士在这里可以尽情的修炼,但想进这里却不容易,若没有仙界或者神界的人来带领,修士是无法进入的。
因为这里,是坐落在仙界与神界的下方,所以这里的灵气源源不断。
简单点说,它坐落在凡界中,在仙界与神界的下方。
月寂离低头看了看陌黎,只见陌黎的脸色渐渐好转,嘴唇也不再发白,但她仍是未醒。
看来,还得往深处走一走。
片刻后,月寂离便来到了一处水榭,紧接着,他没有丝毫停留的走了进去。
房屋内,月寂离将陌黎抱上了床榻,这里,还是和他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房内的一切都是干干净净,像是有人经常打扫。
月寂离坐在了床边,轻抚了一下陌黎的额头“黎儿,这几日,便好好睡一觉吧。”随后,月寂离便出了房间。
他刚出了房间便看见一个白衣少女正一步步朝他走来。
少女有着绝美的脸庞,精致的五官,她细细的柳眉下是一双淡漠的银色瞳孔。
眸子深处是冷酷无情的冰冷,但对上月寂离后,她的眼眸中尽是柔情“没想到,你来我这里,竟是为了慕酒。”白衣少女清脆的声音传入了月寂离的耳中。
慕酒未出现前,她是神界最受欢迎的一个女真神,因为她清冷的气质与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让神界众多神为之疯狂。
她在神界听的最多的评价便是,人人道她与月寂离是一对天作之合的夫妻。
但慕酒出现后,她的存在感慢慢降低,若哪天她与慕酒同时出现,那也只是,她在衬着慕酒。
而就是慕酒这样一个死守规矩的人,却不用任何办法,轻而易举,俘获了众神的心,这之中,也包括了月寂离与知宸渊两位神尊。
“她的灵力如今正在慢慢流失,所以我带她来这修养几日,你若无事,便不要打扰她。”月寂离淡道。
“寂离,我们时隔万年,你见到我的之后的话竟是不要打扰她?”白妤倾的话语中带着忧伤与失落。
月寂离并未回她,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白妤倾却突然拦住了他。
“寂离,在神界,慕酒未出现前,人人道我们是天作之合,而你也答应娶我,可为何,慕酒来了后,一切就都变了?这一切,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从未答应,那不是我,只是借我之手假冒罢了。”娶她?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他月寂离喜欢的人,只有一个,而这人只能是陌黎。
“白妤倾,我希望,黎儿醒了之后,你不会乱说。”说完,月寂离便朝着前面而去。
乱说?月寂离,我白妤倾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想着,白妤倾走了房内,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陌黎,她恨,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陌黎。
其实,慕酒帮宫书雪渡劫的事她听说了,只不过,有点可惜,陌黎她竟然命大的没死成。
“陌黎,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很想一刀插在你的身上,但若我这么做了,寂离他会恨我一辈子,我虽然想让寂离记住我,但不是这种恨的方式。”
白妤倾自言自语道。
随后,白妤倾便离开了房间,走到外面,白妤倾抬头看了看天,寂离离开神界来了凡界,那知宸渊,白容忧二人也都来了吧?
谁能想到,神界的两位神尊一位真神都因陌黎而来了凡界,陌黎啊陌黎,你还真是个香饽饽。
在灵花林待了这么久,她也该出去看看了,别看她天天待在灵花林,对于凡界与渺灵大陆的事,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至于为什么只有凡界与渺灵大陆而没有魔界,很简单,因为月寂离没有去过魔界,她关注的,只有月寂离的动向。
不过,现在既然她与舒浣颜的目标一致,那她不妨去魔界看看,这舒浣颜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凭魔王的修为坐稳这个魔尊的位置。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离开,若她现在离开,月寂离势必会怀疑她。
……
不出一日的时间,皇后找老师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虽然人人都想进宫当这个老师,但他们的目的,却是想目睹薛凌蕴的真容。
虽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但其实见过其真容的除了薛府与皇宫中人恐怕再也找不出其他了。
但可惜,薛凌蕴虽然放出话要找老师,但话里话外却已经指明了白容忧。
虽然没细说,但,但凡是个人细读都能听的出来皇后薛凌蕴已经找到了,但这人却偏偏要与皇后作对不肯当这个老师。
令薛凌蕴没想到的是,这反应还挺好,本以为会跟上次传播月天人的效果一样没人信,但没想到,消息一传开所有人都是站在她这边。
当然,除了皇家人以外。
此时,坤宁宫。
“娘娘,门口有个人说找到了白公子的住所。”看着悠然自得的小姐,碧巧连忙进来禀报,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家小姐竟然还这么悠闲的喝茶?
“巧儿,作为跟在我身边的人,你要学会从容不迫,这是我们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虽然碧巧并不是,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一个。
“是,碧巧明白,那娘娘,让那人进来?”这次,碧巧是慢慢的道来。
“让人进来吧。”薛凌蕴摆着皇后的仪态说道,虽然看起来并不像。
“是。”随后,碧巧走到了门口一副冷漠的样子说道:“娘娘允了,请姑娘跟我进来。”
而后,一前一后便进了里面。
看着皇后的容颜,这……也太年轻了吧?吧这身装褪了,跟她也没什么区别嘛。
屈茗宁走到了薛凌蕴的下方,双腿跪地,双手摁在地上额头贴在双手上“民女屈茗宁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幸亏她后来又偷偷跟上了二人才知道这么个消息,原来,除了那白衣公子,京城竟真的还有个与白衣公子不相上下的人。
“起身,说说吧。”薛凌蕴拿起桌旁的一颗葡萄吃了下去,结果刚入口,一阵酸味袭来,没办法,她只能吐到一旁。
“巧儿,把这盘葡萄扔了吧。”
“是。”碧巧走到桌旁端起葡萄便出了坤宁宫,走的时候,还不忘关门。
“皇后娘娘,民女只是偶然间得知这个消息。”屈茗宁虽起身,但她仍低着头。
“先与本宫说说他的样子,再说你的消息。”万一这屈茗宁说了一堆结果却不是白容忧那不是浪费她的时间?
“那公子一身蓝白衣,一头银发上插着一根玉白色的玉簪子,行为举止端庄优雅,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如沐春风。”
这并不是屈茗宁在这故意的夸,而是,她看到的那银发公子就是这样。
“嗯,说你的消息吧。”
“皇后娘娘,那公子就在出了皇宫对面往左的一个府邸,那府邸上写着‘白府’二字。”
“巧儿,去看看。”薛凌蕴直接对外面的碧巧吩咐道,真与不真,总要试过才知道。
“是。”
“屈小姐站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来,坐本宫旁边。”说着,薛凌蕴拍了拍自己的右边,示意屈茗宁坐这。
“谢娘娘。”随后,屈茗宁便朝着薛凌蕴的一边走去,这近看皇后,更像一位府邸小姐。
“待验证虚实,自然是少不了屈小姐的好处。”薛凌蕴拍了拍屈茗宁的手背。
不过片刻的时间碧巧便回来了“娘娘,的确是有一白府。”若细听,会发现,碧巧的声音带着激动。
“聊了这么久,本宫也有些乏了,屈小姐提供消息该赏,巧儿,将那支红锁玉灵簪拿来送与屈小姐而后,带她出宫。”
“是,屈小姐,请跟我来。”
随后,屈茗宁走到了下方,再次行了一个礼“为皇后娘娘效劳是民女的福气,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民女告退。”说着,屈茗宁起身便与碧巧离开了坤宁宫。
“白容忧,这是本宫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可要好好珍惜。”这次,她亲自去找他,她就不信,这白容忧还能将她赶出大门。
想着,薛凌蕴朝衣柜而去,这次,就换个平常府邸小姐的装扮吧。
……
片刻后,皇宫内,一道淡粉色的身影悄悄从皇宫的某处走去,若她走大门,势必会被人认出,幸好,她早已吩咐碧巧偷偷凿开了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
此时,没有一个人知道在皇宫内皇后薛凌蕴已经离开。
街上。
一袭淡粉色衣裙的薛凌蕴走在街上,本以为以自己的容貌多多少少还会引来殿羡慕的目光,但,她的想法固然美好,现实却很骨感,街上无一人注意她。
不过这也挺好,引不起注意就更证明她伪装的很好。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便已经到了白府,薛凌蕴停下了脚步,迎面而来的,是一股书香的味道,不仅仅是这府外,连‘白府’二字都透露着书香的气息。
能成为这白府的女主人的人,应该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吧?像白容忧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对自己的妻子,一定会非常好吧?
想着,薛凌蕴迈入了府内,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蓝衣的身影背对着她在池塘喂鱼,在着旁边,有流水的声音,也有鸟儿的歌声。
偌时间静止在这一刻,那应该是一副融洽到极处的画吧?
正当薛凌蕴愣神时,那道蓝色的身影回过了头“皇后娘娘?”白容忧的声音中带着惊讶与疑惑。
“白公子,本宫微服私访来体察民情,白公子不会不欢迎吧?”一边说着,薛凌蕴一边朝白容忧走去。
“即是微服私访,若皇后娘娘是一家家访,应该暂时还访不到白府吧?”
看着薛凌蕴今天的装扮,这才是她原有的模样,褪去了那一袭大红色,果然顺眼多了。
“本宫只是抽个几私访。”
抽几个私访?那他还真是与这皇后“有缘”京城这么多家竟然能抽到他。
“白公子怎么不说话了?”此时,薛凌蕴已经走到了白容忧的面前,正当她准备伸手时,白容忧却不等她伸直接后退了一步。
“娘娘,还请自重。”私访?是专门来找他的吧?
“本宫又没对你做什么,自什么重?”薛凌蕴干脆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