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二进了大堂后,环视大堂一圈后,脸上有些不悦,问道:“你们掌柜的呢?”
旁边,一名跑堂伙计满脸堆笑的答道:“掌柜的在楼上雅间里陪大爷和三爷呢。”
古老二“唔”了一声:“在哪一间?带我上去。”
“是。”这名跑堂伙计得意的看了一眼两位同伴,点头哈腰的在前头带路,“二爷,请。”
沈云闻言,心道:古老二是‘二爷’,那么,‘大爷’和‘三爷’想必就是古老大和古老三了。他们三兄弟果真都过来了。
当即,心念一动,也悄然无息的尾随了过去。
不一会儿,那名跑堂伙计将古老二带到了二楼左手边最里头。在那里,有一道小小的黑油小门。
“就是这一间。”跑堂伙计在门旁站住身形,转过身来。
古老二看了一眼,这一道门与沿途所见的数道门完全不一样,眉头轻拧:“这也是雅间?”
跑堂伙计仍然是满脸堆笑:“是的呢。不过,只是咱们自己人用的。不招待外客。所以,特意安了一道不一样的门。”指着门,问道,“要不小的给您叩门?”
古老二点头。
跑堂伙计又转回身去,伸手叩门。两长一短,非常明显。
旋即,门里传来一声“是老二吗?就等你了,怎么才来?”
沈云听出来了,正是古老大的声音。
古老二木着的脸上有了些笑意,说道:“老大,是我,开门。”
话音刚落,里面,古老大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旋即,黑油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说时迟,道时快,只见一股劲风呼的自内刮出来。
古老二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连哼都没哼上一声,便被这道劲风卷起了门里。
沈云暗道:不好!有诈!
心念紧跟而上。
却不想,电光石火之间,自劲风里迸出一道刺眼的金光。
驱魔符光!
是驱魔符!
沈云心中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跟上去的那道心念无声无息的散了。
好生厉害的驱魔符!仅是一道符光,沈云此时也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闪耀。
还好,刚才他只是用一道心念跟了上去。所以,虽是猝不及防被驱魔符打了个正着,却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他轻轻的甩了甩头,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便缓过了劲来。
三春茶楼“自己人”用的雅间里,怎么会布驱魔符?他端起茶桉,佯装喝茶,暗中偷看留在大堂里的别外两名伙计。
这两人的神色、举止都与先前无异,看不出什么来。
沈云收回目光,心里更加奇怪了:那名跑堂伙计不过是一位体内连真气也没有凝结出来的凡人初级武师,我刚才居然没能看出他心中有鬼。
于是,决定等那名跑堂伙计下来后,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他的心思。
哪知,他左等右等,过了差不多半刻钟,仍不见那伙计下来。
便是留在大堂里的另两名伙计也忍不住了。两人望着楼上的左端头,低声议论着:
“这小子上去老半天了吧?怎么还不下来?”
“切,没看见掌柜的上去更久?再说了,下来做什么?接着跑堂?换成是我,也不乐意下来啊。”
“哦……不对呀!他们在雅间里做什么?从掌柜的领着大爷和三爷上去,到现在,二爷也上去了,三兄弟人也乎了吧?怎么不见上面要酒菜呢?几个大老爷们,在里边,一个劲的光聊天?”
“是啊。二爷性子清淡,要是只有他一个,不叫传酒菜,也有可能。但是,大爷和三爷不行啊。”
“对了,那左端头的雅间,你进去过没?”
“没。那门根本就打不开。”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试过?”
“才来的那一个月里,掌柜的打发我去楼上雅间打扫过几回。其它的雅间都好,门一推就开了。就左边最端头的那一间,它的门与别的都不一样,还有,象是从里边锁住了,我试了两次,都打不开。前两回,打扫完后,我都去跟掌柜的说了……”
“掌柜的说,那就只要将外门的门面擦干净就行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当时,也不见你在旁边啊。”
“因为我才来的时候,也打扫了一个月的雅间啊。我跟你说啊,左端头那间的门只有掌柜的才能打开。这在我们茶楼里是公开的秘密。”
“哦,是这样啊。呵呵,茶楼里就数我资历最浅。哥哥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行,就你嘴甜。哥哥再教你一回。平常,掌柜的没吩咐,你少去楼上左端边那边晃悠。”
“为什么?”
“你没听说吗?大伙儿都在暗地里传,说是掌柜的在那间雅间里藏了好些金银财宝。还有,那间雅间里是另有暗道通往外面的。瓜田李下啊,你懂不懂?”
“我懂了。要是哪天掌柜的丢了钱财,恰巧我又去那边走动过,那真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多谢哥哥教我。”
“好说……哎哟,不说了,好象是掌柜的出来了。”
两名跑堂伙计立马散开,一个扯下肩头的白棉巾子装模作样的擦桌子,另一个紧走两步,蹲在另一张桌边上,擦桌腿儿。
沈云的耳力远远超过他们俩,比他们更早听到左端头又响起了脚步声。
“噔噔噔……”少顷,一名留着八字胡的蓝袍中年男子自楼上下来,出现在楼梯口。
也是一名凡人武者。高级武师,体内凝出了真气。
他盯着两名跑堂伙计看了一眼,拧眉问道:“怎么就你们俩?还有大李呢?”
两名跑堂伙计讶然。其中,装做抹桌子的那名资历老一些的伙计拿起棉巾子,指了指楼上:“刚才二爷来了。大李引着二爷上去了。一直没见他下来。”
“胡说!我就在雅间里,怎么没见他引着二爷上来?”掌柜的瞪着眼说道,“大爷和三爷迟迟不见二爷来,等得不耐烦,都从后边的楼梯直接下去了,走了。”
“啊?他,他们分明是上去了。”伙计连忙指着资历浅一些的那名跑堂伙计,“不信,您问陆子。”
陆子这才站起身来,答道:“掌柜的,差不多是一刻钟前,大李突然说肚子疼,要去拉屎。他跑去了后面,还没回来呢。刚才我还在想,大李是不是掉进茅坑里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还是我们陆子老实。”掌柜的用手隔空点了点前一位跑堂伙计,“你呀你,油嘴滑舌,真真假假,分不清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那名伙计抹了一把脸,错愕、惊讶都不见了,又变回了那张笑嘻嘻的脸,“开句玩笑嘛。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掌柜的哼了一声,掉头往后堂走去,边走边在嘴里嘟囔着:“这个大李,肯定又是偷懒了。被我抓到,看我怎么削他……”
待他走得没影了,资格老一些的那名跑堂伙计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冲陆子呲牙:“行呐。老弟,厉害!”
肯定有名堂!
“伙计,结账!”沈云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往桌上放了三个大钱,一把拿起蓝布大包袱,快步走出了三春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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