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意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个地步。
竟然需要依靠典当自己和王家的命运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光鲜。
“上官渊知道吗？”王意境沉声问道。
老掌柜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上官渊。”
王意境沉默了两秒，又问道：“我能打个电话吗？”
老掌柜笑道，“当然，你是自由的，永远都是。”
王意境听懂了老掌柜话里的意思，只是他压根不相信。
命运都已经不能由自己掌控了，还谈什么自由？
只是王意境并没有反驳，而是掏出手机打给了上官渊。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只有上官渊了，希望上官渊能利用龙渊阁的影响力，替自己说几句好话，让王家逃过这次被典当的命运。
电话响了十几秒，然后对面传来了上官渊的声音。
“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意境沉声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对龙胜天动手了，现在该你帮我一把了。”
上官渊声音淡漠道：“你并没有成功。”
王意境眯起双眼，咬牙切齿地说：“谁都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龙胜天明明已经不是龙神了，老爷子的态度却依然……”
王意境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现在已经知道王家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老爷子出的手。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去问，也没胆子去问。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怨气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即便是现在，他在背后也不能暗中编排老爷子，因为在外人眼里，老爷子依旧是王家最大的靠山。
“哼，为了你，我王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王意境重新把话题扯了回来。
上官渊轻描淡写地说道：“在商言商是你之前说过的话，你对龙胜天动手并不是因为我，你有你的条件和价码。”
“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但是你自己没有成功，这怨不得我。”
“投资，总是有风险的。”
王意境被噎的老脸涨红。
当初，上官渊第一次来京都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确和上官渊谈过条件。
他要龙家的遗产，以及在江湖上的优先生意权。
上官渊全都答应了他。
只可惜，现在他败了，不管是龙家的遗产，还是江湖上的优先权都已经变成了空中楼阁，水中泡影。
投资，确实是有风险的！
这一点只能说他自己赌错了，赌输了，怨不得别人。
所以，王意境无法反驳。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帮我和财神说句话，我只要借钱，我可以出利息，但不能典当整个王家。”王意境沉声说。
上官渊停顿了几秒，答应道：“我可以帮你试试，但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
“你应该知道财神和龙渊阁的关系。”
王意境的心一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上官渊这么说，就代表着基本没戏了。
但是王意境还是道谢道：“好，多谢。”
挂断电话，王意境冲老掌柜扯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老掌柜依旧笑得很慈祥，很温和，“不着急，需要吃点瓜子吗？”
王意境摇了摇头。
这一等，一直到日落西山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王意境就这么在八号当铺了枯坐了大半天，似乎除了这里，他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了。
“老掌柜……”
一天没有喝水，王意境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无力，就像失去了水分，干枯的树木被人暴力劈开。
“当初财神选择针对凌家，是有意为之吗？”
王意境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现在想想，从一开始财神就没有对龙胜天，对沈氏集团出手，而是让王家出面。
其实，以王家的实力根本不足以针对整个龙家，再加上中州省的几大家族，还有沈氏集团。
可是财神却二话不说，直接给他拨了上万亿的现金流。
正是因为有了财神的支持，王家才能对龙家，对中州省的几大家族，还有沈氏集团造成碾压之势。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彻底惹怒了龙胜天，然后被龙胜天找上门，害得王家落到了这个地步。
之前，他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因为一切都是顺利的。
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重点。
财神为什么不愿意对龙胜天出手？
财神为什么那么干脆的拨款给王家？
是不是从一开始，财神就料到了今日的结果？
是不是从一开始，财神的目标就不是龙胜天，而是王家？
是不是，这一切都是财神给他设计好的圈套？
一个又一个问题如雨后春笋般在脑海里萌发，却又让他找不到答案。
面对王意境的提问，老掌柜微笑说：“王家主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当铺的老掌柜而已，又不是财神。”
“所以，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问我也不知道。”
王意境沉沉地点了点头，“谢谢，我懂了。”
老掌柜笑道：“太阳下山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王家主，要是您还没有想好，可以明天再来，今天我也该关门歇业了。”
话语一顿，老掌柜站起身，背负着双手感慨道：“连太阳都有下山看不见的时候，又有什么能亘古长存呢？”
轰！
这话语如惊雷一般在王意境脑中炸开。
王意境苦笑道：“可，一觉醒来，太阳又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但王家没了，就真的没了。”
老掌柜摇头道：“专家不都说了吗？太阳也有烧完的时候，它只不过长的大了点，所以烧的时间也久了点。”
王意境若有所思道：“比如财神？”
只要一个势力做的够大，够强，能够存在的时间也就越久。
当然，这只是王意境的理解。
老掌柜没有接话，笑道：“前几天无聊随手翻了翻网上的段子，有人说：如果把地球比作一个生命体的话，人类只不过是它身上的寄生虫。”
“但是因为地球够大，存活的够久，所以人类也能一直繁衍下去。”
“这种关系叫‘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