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还没到吗?小町,你不是说很快的吗?”
“这已经算是最快的度了。”
“可是,完全看不到彼岸啊。”
“废话,河上全是雾气你怎么可能看得到?”
“......道理是有的。”
也不知道在小町的船上坐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总之武也的状态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和激动,变成了现在无聊和胃疼。
瞧着一只二郎腿叼着刚刚沾在衣服上一起带来的芦苇枝,武也一边抖腿嘚瑟着,一边自言自语地催促道:
“好慢啊,好无聊啊......”
“武也,你这家伙......”
小町无奈地摇摇头,从古至今,能够以这样的样子被死神送过河的“亡灵”,这还是第一只吧?
“对了,小町。”
熟知了对方大大咧咧的性格,武也便不再拘谨,随意地开口问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讲点故事吧?”
“......喂,你这家伙,到底把摆渡的死神当成什么了?”
虽说嘴上是这样抱怨的,但是明显小町也是个不甘寂寞的话痨,她很老实地又问了一句:
“那你想听什么的故事。”
“随便吧,摆渡亡灵啊,和什么有名的死者交流啊......对了,机会难得,你跟我说说阎王的事情吧?”
“阎王?你说四季大人吗?”
“对,就是那位,名字好像记得是叫做,亚玛萨那度?”
“是四季映姬才对吧,亚玛萨那度是四季大人担任的职位名称。”
“对对,就是她。”
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地狱的阎魔大人,说起来武也曾经还和这位地狱的最高审判长有过一面之缘。
记得那还是在好几年前,那时的博丽巫女还不是灵梦,而是先代巫女。
具体的记忆已经模糊,武也只记得有一次他进入幻想乡后正巧遇上了准备出门寻找夜不归宿的先代巫女的灵梦。
两人一起离开神社,在人之里外面的小车摊边上现了宿醉的先代巫女,她正以一种半醉不醒的痛苦状态被人说教,而那个胆敢对博丽巫女说教的人正是四季映姬。
那时的武也还小,还不知道这个阎魔的厉害,而在长大之后,他渐渐明白了幼女的强大,呃不对,是四季映姬的强大。
“四季大人啊......”
许是小町也没有想到武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好在她是个健谈的家伙,或者说她是幻想乡粗神经的代表,对于私下议论上司这样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担忧。
“四季大人是个非常认真的人,直白的说就是一本正经到固执的程度,有的时候真的令人困扰呢。”
“困扰?”
“每次我翘班的时候,她都会找上门来呢。”
“......”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对着言全是槽点的小町,武也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倒不是他在照顾小町的心情,只是他有预感如果吐出来的话,恐怕这个话题就再也止不住了。
“但是,虽然四季大人有的时候非常烦人,但其实她是个心肠非常好的人。”
“就算每次你都会说教?”
“哈哈,这个不算啦。”
小町摸了摸脑袋,毫不在意地哈哈笑着:
“四季大人作为地狱里的裁判长,一直都很辛苦哦。”
说到这小町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用少有的认真语气说道:
“因为如果不能准确地判决一个人的罪,那么就有可能给对方带去无法挽回的伤害,所有哪怕是在对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四季大人也会尽心尽力地去进行判决。”
“判决啊......”
被小町这么一说,武也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了对那位幼女阎魔大人的敬意,接着他似是随意地问道:
“对了,你刚刚说判决一个人的罪,依据地也是人生前的基准吗?”
“不,这倒不是。”
小町摇摇头说道:
“四季大人本身就拥有判断事物善恶的标准,和人类的标准是完全不同的话,对他们生前犯下的罪的轻重的看法也不同。”
“呃,那简单来说是怎么样?”
“简单来说就是判决是四季大人说了算,由四季大人来推断,由四季大人来判决,由四季大人来判定亡者的最终归属,一切都是四季大人来决定的,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不允许逃避,不允许反抗。”
“......”
那不就是按照自己的任性随便乱来的暴君政策吗!把我的敬意还给我幼女地藏!
尽管内心在疯狂吐槽,但是武也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淡定。
“那样的话,要是误判了怎么办?”
“误判,不存在的。”
四季映姬最忠实的狗腿子,额,是下属死神,小町完全否认了武也的说法:
“四季大人是绝对不会误判的。”
“那万一呢?别告诉我这么久以来一次都没有啊,她虽然是个幼女但是年龄应该挺大了吧,都是裁判长了。”
“唔......”
这么一说倒是让小町顿时有点反驳不能,就算她很想马上反口回答一句“没有”,但是事实上她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例外了。
“误判,不是没有,但计较起来也不能算有。”
“......这算什么意思?”
“在我担任死神以来,四季大人绝对没有误判过,但是在那之前......”
“继续说啊。”
欲言又止的小町在武也的再三催促下还是开口了:
“四季大人是从很久以前就担任地狱裁判长的,这件事也是她告诉我的,在很久以前,她曾经下达了判决将一个纯白的灵魂投入了地狱的最深处。”
“纯白......也就是指无罪的意思吗?”
“谁知道呢。”
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小町的目光渐渐飘远:
“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具体的情况谁也说不清,再说那时候我还不是死神呢,不,那个时候我到底诞生了没有都不清楚......”
“好吧。”
武也随意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本就是随口一问,他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人家怎么判决想想和他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就算有也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河上的一切还是被迷雾笼罩,但是武也却已经可以依稀看见前方岸边的轮廓,只不过就在这快要达到彼岸的前夕,船突然停下了。
武也疑惑地抬起头,现是小町主动放下了船桨。
“小町?”
“说起来,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啊。”
“嗯?”
不解的武也皱起眉头看着小町把伸手了她自己胸前的一对......喂!你这家伙在什么干什么啊!
只见小町以一种非常不雅,或者说一种非常糟糕的姿势从胸前掏出了一个被深色的布匹包裹的东西。
“给你。”
“欸?”
还没从小町刚才引人浮想联翩的动作中缓过神,武也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小町丢过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不知道。”
小町很正经地摇头,然后解释道:
“这是以前四季大人交给我的,说是让我交给一个‘既没有死去,但也不能算活着’的人,这个说的就是现在的武也你吧?”
“呃......”
武也有些哑然,确实,因为遭遇奇怪的走马灯而来到彼岸的他,是不能算作死掉,但也不能说是活着。
于是在小町默认的目光中,武也把外层的深色布匹揭开,只见一把精致的汤勺静静地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