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响的拨浪鼓,小小桃木剑,绑着红\/绳的铃铛,摇摇晃晃的木马以及秋千等等,各式各样,目不暇接。
贵重的也有色泽润白的暖玉、红珊瑚等等,也不知他都是从哪搜罗来的。
颜绾书哭笑不得,让人都好好的收起来,就放在他们院里的空房里,待来日将屋子好好收拾一番,把东西都摆上。
送礼的莫过于自己的东西被主人家喜欢且用上,景信高兴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他是高兴了,燕青冥的脸色有点黑。
这接二连三的送礼,把他的活全干了,已经用不着他准备什么了。
瞧见颜绾书笑开的容颜,那点不舒服转瞬就没了。
小崽子就让他们去费心,他只对她好就行。
他伸手剥了个葡萄喂进颜绾书的嘴里。
颜绾书猝不及防的吃了个葡萄,正对上景信那眼神,脸上有些羞赫,私下里轻轻拧了燕青冥一下。
在小孩子面前,可别把人给带坏了。
景信看了一眼自家皇兄,顿时秒懂。
“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皇兄皇嫂了,改日再来皇嫂府上吃饭。”
匆匆撂下一句,人已是溜了。
颜绾书叫都没叫住人,回首嗔了燕青冥一眼。
燕青冥神色自然的继续给她喂葡萄。“他也不小了,别把他当孩子看。”
她垂眼沉默。
十五岁,搁现代都还未成年呢,不是孩子是什么,转念一想,她自个儿才十八岁,刚刚成年,孩子都有了……
顿时,她的心态有些崩。
四月底,医馆已是重新装修好,各样东西都已经摆置妥当,颜绾书这些日子在府里也没闲着,准备着医馆的开业大吉。
她不方便露面,徐娴和胥河都只会医术,不懂管理等事,花蒙就更不会了,便寻了个新的掌柜。
这掌柜是从颜温那讨来的,名乐松,底细信的过,虽然喜好财,但不贪,管理之事亦是手到擒来。
颜绾书的想法,她只大概说一些,他便很快能理解,着实是个很好的帮手,她越看越满意,都想再给他提点分红。
医馆的名称颜绾书也是懒得起,她观察过市集上医馆的名字,都是很普通常见的,不是带瑞就是带济,所以她的医馆,直接就叫中医馆,头一个,无人用过。
中医馆开业那日,乐松按照颜绾书的吩咐,在医馆的厅堂内西屋,放置了许多的椅子,一排排的。
这屋子是单独空出来的,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这些椅子,和最前面的一张桌子。
医馆的牌子挂着红绸,一早上的时候,由乐松寻个吉时,揭开来便算开业了。门前有两个伙计扬声吆喝着。
“中医馆开业大吉,凡进屋安静听讲一刻钟,便可得一文钱。”
门前因这吆喝而聚集了些人,但大多都没进去,只是观望看看热闹,而另一侧,徐娴和胥河还在门前义诊,排起的队伍都忍不住的往里面看一看。
有些人忍不住,便问徐娴。
“小仙女,这可是真的?只要待一刻钟,就有一文钱?不会要我们买药什么的吧?”
徐娴正在给一位大爷看诊,闻声,抽空回了他们。
“自然是真的,耐心听听,不是什么坏事,日后义诊也会在中医馆的东门,大家进院里排队等,也不必遭受风吹雨打。”
徐娴笑了笑,又想起一事,继续开口。
“中医馆内的药材价格低,品质好,有需要的可以进去看看。”
这些来看诊的,多是来了许多次,与徐娴熟识了,并未说什么,相反很相信,有人便先进去看看。
也有初来乍到的,排在后面等的焦急不已,眼看就到自个儿的人,听到徐娴在与旁人聊天,便心底怨愤,忍不住的从旁站出去,怒问出声。
“还以为真是什么仙子呢,打着义诊的幌子,还不是都为开这黑心的药铺,说什么价格低,品质好,做生意的哪能不亏本,还不知弄什么假药来糊弄人了,都是黑心肝的,要人命!”
许是说到激动处,那人伸手便推了徐娴面前的桌子。
这一连串的皆是动作快又急,又站在面前,徐娴压根就没反应过来,便被桌子给压\/倒在地上,头撞在后面的屋门上。
一阵刺痛袭来,她眼前晕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晃了晃脑袋,就见动手的那人,被其他来看诊的百姓给围在了中间,吵吵嚷嚷的说些什么,她却听不清。
手上多了一抹微凉,她垂眼,看见一截白到冒出青筋的手臂来,看着很细、很瘦,扶她起身的动作却是十分有力。
她一时不察,身子撞进稍硬的胸膛里,耳边的嗡鸣也消失了,听见了低沉的声音。
“听得见吗?”
“我没事。”她说着就想要摇头,那人像是知晓她的动作,将她的头颅固定住,指节冰凉,却让她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前面,胥河正面色生怒的让人把那动手的妇人抓住。
刚刚事发突然,他又在一旁给人看诊,起身时便已耽搁了些时间,没来得及护住徐娴,怕人跑了,先吩咐着。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转身时,便见徐娴被一陌生男人搂在怀里。???
他暂且顾不得,先行查看徐娴的伤势。
“多谢这位公子,可先把我放开了。”徐娴侧首靠在男人的身侧,这动作是极为不妥的,她刚刚是没反应过来,现下见了胥河的表情,便回了神。
只是这人看着瘦,力道不小,她压根动不了。
按着她的人,神色略沉,声音倒是放轻了。
“唐突姑娘了,只是你头上受伤,流了血,大意不得,还是别乱动了,先让这位大夫给你看看,确认无事才好。”
“他说的对,你别动,我先看看。”
胥河蹲下,就地看徐娴的伤势,直接把她话堵死了,她倒也不好矫情,只能先这样僵持着,鼻尖满是他身上的沉香,清幽淡雅。
她虽未见到他的样貌,但端看那一截手臂,觉得这香与他有些违和,他身上的气息带有侵略性,而非端和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