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娴与司水聊了两句便不好再打扰,颜绾书顺路去瞧瞧自家二哥和自家爹,一如既往的被嫌弃,也不去打扰他们,与徐娴一块出府。
她听徐娴兴致勃勃的要去行医救人,也是无奈一笑,便让花蒙跟在她身后两日。
花蒙自小在市井打转,机灵些,也免得她一个人在外有危险亦或者被人为难,徐娴欢喜的不行,声称会好好的,不会亏待花蒙,待过些时日就送花蒙回来。
待在颜绾书身边是花蒙想做的,但颜绾书这样吩咐,她也就接受,而她的确自在惯了,从前在外赶路还好,现下进了王府,她是觉得哪哪都不太自在,总觉得束缚,要是到外头,她也欢喜,总归不是离了小夫人,还是能回来的。
如此,这事就这般说定了。
接下来,颜绾书就没什么事情了,待在王府里哪都没去,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简单梳洗用过早饭后,又窝在被褥里,屋内点着炭火,暖和的不行。
和芷将这些日子她不在时,囤的话本子全都搬了过来,有好几箱呢。
颜绾书看的不亦乐乎,榻上待烦了,就窝到贵妃椅上,炭火吹得热了,就让和芷备些冰盏,快活似神仙,怎么舒服怎么来。
和芷笑眯眯的也不像平日那般让她起来活动活动了,显然是体谅她这阵子外出受的罪,正给她补呢。
什么补汤亦或者鸡汤,全都给她上一遍,就是冰盏看着量,不给她吃太多,怕坏了肚子。
这快活日子过到了二月十四那天。
颜绾书在燕青冥怀里醒来的时候,还诧异着呢,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还在。
往常这时候早就没人影了,不过她也没多想,他最近挺忙,时常见不到人,晚上倒是都准时回来,让她全身都暖和的不行,堪称冬天必备神器。
值得一提的是,这阵子他老实了不少,除了刚回王府那一晚闹她后,就没再闹过,顶多就是蜻蜓之水的亲一下,算不得什么。
颜绾书恍神的时候,燕青冥已是穿戴整齐了,他早就醒了,只是见她睡得香,便没动,甘心给她当暖炉子。
“今日得空,陪你一趟去将军府用膳。”
榻上的颜绾书从脖子底下都遮盖的严实,不漏一丝风,本是想继续赖着的,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不赖着了。
难得他有空陪她回去,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事,怎么瞧着他倒是十分隆重一般。
这样的想法在看到和芷给她拿来的衣服时,格外清晰。
“怎么穿的这般艳丽?换个浅色的吧。”
红彤彤的锦袄子,只有脖颈和袖口处是雪白的绒毛,看着十分的喜气,就是让她有种福团子的既视感。
再说了年都过去了,穿的这么喜庆做什么。
和芷可没听她的拿下去,而是给她穿上了。
“王爷准备的,说今儿个是王妃的生辰,穿个喜气的热闹一下,也去去晦气。”但凡代表寓意好的,和芷都坚持。
颜绾书不知道燕青冥又抽了什么风,也是听和芷说,她才想起来,今儿个的确是她的生辰,她自个儿都没想起来。
难怪他今日陪着她,还要去将军府。
看在他这么‘懂事’的份上,她就顺他一回吧。
铜镜里的美人儿眼尾上扬,遮不住的笑意,和芷配着这身衣裳,给她稍稍化了妆,比起平日的清丽,今儿也是格外的艳丽了。
兴许是知道了自个儿过生辰,颜绾书的心情可见的变得很好,在屋里磨了许久,外面的人也不曾催促,也是极有耐心了。
方才燕青冥穿戴,颜绾书压根就没瞧见,等她起了,这人已经出去了,以至于她出来时,看着院中那一抹红色都愣住了。
听到声音,那人转过身来,清隽的身影似乎都多了两分温柔。
红色如火,与她身上如出一辙的衣服亦出现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形修长,身姿挺直,面容冷峻。
那一身红衬得他的肤色白了不少,眉眼微动,便是人间绝色。
颜绾书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好几下,手脚有些放不开的走到他身侧,抿了抿红唇,没去问他为什么穿这一身。
原本她觉得红色喜气洋洋的衣服穿着像福团子,然往他身边一站,却觉得像是嫁衣。
尤其是他陪着她回了将军府,见过爹娘,与家里的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更像是成亲了。一整日她都觉得有些飘飘然,连带着颜温的揶揄,她都没去理会。
满脑子都是他穿红衣的样子,然后不断的去想他为什么这样,搞得她胡思乱想,多了许多不该有的心思。
待夜深,回到府里,看着府里那些红绸,颜绾书的心更乱了,可偏生身侧的人一直都是面色平静,好像没有一丝一毫波动。
乱了一整天的心,在这一刻陡然的清醒过来。
她为什么要胡思乱想那么多。
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与她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对等。
她要保持冷静,不动心,纵使是他对她有喜欢,那又怎样。
不是他喜欢她,她就要喜欢他。
燕青冥这人有些极端,只看他漫不经心的将皇城都握在手中,支配着景承宣等人就知道。
一旦她喜欢上,想要的不止于此,而他没有她那般喜欢的喜欢和爱,那她的后果可想而知。
现在的平衡就很好,各自欢喜。
颜绾书想明白了,松了一口气,不再胡思乱想,沐浴好之后出来,燕青冥一回来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默默的看着这红色的里衣,不用说也知道,是燕青冥吩咐的,隐约能察觉到他的意图,没放在心上,反正他又不行。
等她坐在铜镜前要擦干头发的时候,这人又从后面冒出来了,与他同款的红衣,格外的妖娆色气,令她呼吸一滞。
险些又要压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能说美色误人,她深呼吸两下才平复下来,任由他给她擦拭头发,反正也不是没做过。
只是头发半干的时候,这人就有些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