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绾书揉了揉额角,神智清醒了些。
既然是刚走,那应当是没什么事情了。
她已许久没做梦了,还真是被燕青冥给闹得,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不用。”
颜绾书摆摆手,随即回房。
乌朝越发看不懂他们了,觉得小夫人与爷之间的关系着实是有些危险,看来还是得加把劲才行。
颜绾书的伤寒还没好,脑袋晕沉沉的,没什么劲,索性就没出去,又重新躺回去了。
只是躺下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声响。
眼皮掀了掀,听出是乌朝的声音,颜绾书坐起身,让他进来。
乌朝没往里面去,只在外屋。
“小夫人,爷让人煨了肉粥,您现在要用些吗?”
现下时候不早了,颜绾书还在很饿了,便点了点头,起身\/下去,坐在了桌边。
乌朝就在一旁候着,看的颜绾书格外有压力。
“你有话说?”
被直接猜到心思的乌朝:……
“这粥可合小夫人的胃口?”
“还行。”
闻声,乌朝脸上含笑,挺直了脊背。“爷一早上亲自去做的,属下还是头一回瞧见爷洗手做羹。”
言下之意,他心里是有您的。
颜绾书听着,只有一种霸道总裁既视感。
类似于总裁将女人带回家,管家欣慰之余感慨,总裁不近女人,只带了她……
乌朝见颜绾书表情顿住,心里很是高兴,他就说,还是要他出马,就是要让小夫人知晓自家爷都做了什么,这才能不失望啊。
颜绾书回了神,悠然一笑。
“你说的对,头一回下厨才是好,往后做膳食这事就劳烦你和乌才上点心了。”
乌才表情僵硬:……
不是,不应该是您感动吗?
想起以往颜绾书下厨的次数,想着自家爷愉悦的表情,乌朝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搞砸了。
他试图挽救。
“爷洁身自好,小夫人放心,但凡是母的绝对靠近不了爷一分,爷心里头都是念着您的。”
“这倒是,不然我也不会冒险过来了,早点见他也是好的。”
乌朝欲哭无泪,比起爷这原地想念,这艰险奔赴而来,是没的比,他想说小夫人您放过我吧。
然话都说到这了,他觉得还有救。
“爷身上那伤,小夫人也看见了。本来该规避过去的,只因小夫人您送的符掉了,爷折身捡回来,这才受了伤。”
“捡回来就好,也不枉我用血写的平安符,不过可能因为沾了血不太有用,回头还是让他取下来吧。”
一连三击,乌朝是被打击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这头是悬在了刀上了,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乌才啊,你快点回来吧,给兄弟我送别!!!
刚出门的乌朝,就见到了内心呼唤的人,顿时扑了过去。
乌才下意识的避让,乌朝处于信任是真用力扑过去的,以至于发出一声惨叫,可谓是万分悲惨。
看见是乌朝,乌才表情动了动,把人给扶起来。
当然,知道他做了什么之后很后悔扶他就是了。
外面有些吵闹,颜绾书抿了抿唇,因为风寒没什么胃口,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倒是喝了个精光。
她回怼乌朝是回的轻快,然现下安静下来了,却没办法平静的去接受。
看似对等的事情,可其实一点都不对等。
她对燕青冥如何,非出自纯正的心,夹杂了私心,是她不得已,是她需要做的事情,但燕青冥呢。
他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和身份来做这样的事情。
她似乎找到了一直以来奇怪的点。
他对她动手是真的,他想杀她是真的,但同时,他却又以另一种好对她,两相矛盾。
有时候,她能察觉他对她是有几分心的,但转瞬他就能置她于死地,让她半点也不信他对她的好。
归咎到底,还是这人太复杂,她看不懂,也理不清。是糖,也是砒霜。
唯有保持己心,才是上上策。
颜绾书轻呼一口气,转身继续回榻上躺着。
不断的在心底告诉自己,不可动真,不可动真,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坚持了没有。
另一边,乌朝把刚才的对话说给乌才听,乌才佩服乌朝的胆大,却也知道,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怕是他二人都要去见阎王爷。
一个监管不力,竟不知那平安符是用小夫人的血写的;一个自己找死。
“小夫人身体不适,你暂且别再去烦她了,若在爷回来之前,小夫人见你我了,你就好好的与小夫人说,小夫人平日待你我还是挺好的,不是那般计较的人。”
“若是爷回来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他二人若是提及,别牵扯到小夫人,免得爷在气头上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若皆不提及,今儿这话你可千万别跟爷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明摆着爷和小夫人之间情况不多,这会儿爷要是知道了,那后果真是不敢设想。
乌朝也是后悔,自己没事非要去掺和一下,拍了拍乌才的肩膀。
“好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连累你的。”
“别说那假的,等爷回来了,咱两切磋切磋。”
乌才与乌朝不同,乌朝一直在燕青冥的身侧,多数事是由他一个人,还是乌才被提上来了,才有了分担的人。
相处久了,自然也有不一样的情义,但若说武力,谁厉害一些还说不定。平日里都没什么机会,现下刚好。
燕青冥回来时,颜绾书正躺在榻上看话本子,乌朝他们寻来的,与南元国的有些不太一样,南元国的多是八卦和情爱之类,鬼怪的也有,比如狐妖啊之类常见的。
湖陵国的多是各地的风土人情,夹杂了些儿女情长,算独树一帜,且她看了几个,多数都与信奉有关。
看得多了,差点都要被洗\/脑。
正巧燕青冥回来了,颜绾书便将其收了起来,笑意盈盈的看他。
“夫君,我这边炉火旺,快过来。”
燕青冥略显诧异,在屋内停顿一会儿,寒气散去,才往她身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