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身上多少沾了些水\/渍,颜绾书拧眉,好在也快到了,正当时,前头不远处,一黑衣人快速闪现而过,手里抱着个人。
忽明忽暗的天照亮了他怀里抱着人的脸,齐沫云捂着唇惊呼。
“那是……应姑娘?”
颜绾书脸色沉了下来。
那黑衣人的速度极快,方才一闪而过瞥见的面容的确像,可这天色昏暗,小雨淅淅沥沥,谁也不能保证究竟是不是。
“小一,去看看,我与和芷去应应的院子,万事皆以命为先。”
颜绾书沉声吩咐,小一有些犹豫。
他的职责是保护主子,而非旁人,可他也清楚应姑娘于主子的重要性。
“应姑娘身侧还有守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去吧,我们也快到了。”
小一不再磨叽,打定了主意去看一眼,若不是就迅速回来。
手中的灯被和芷提着,三人继续往应婉白的院子去。
黑夜中,狂风呼啸,灯色昏暗,齐沫云似是吓得狠了,直往颜绾书的身侧靠,目光狐疑的看向四周,忽的惊吓一声。
“有人!”
颜绾书顿住脚步,和芷提着灯笼往前方照了照,唯有树木风吹动,无半点动静。
“齐姑娘哪里有什么人,您可别自己吓自己。”
齐沫云像是吓得要哭了,眼中含泪的连连抱歉。
“我……我太怕了。”
颜绾书没再理她,复又抬脚,然走了没两步齐沫云又是一惊一乍的,和芷见怪不怪的提着灯笼过去,仍旧是什么都没有,倒是雨下的大了些。
被这么一耽搁,明明近在迟尺的地方却是隔了天涯,她脸色不太好看,颜绾书淡淡的瞥了一眼齐沫云,什么也没说。
黑暗中,默默的握住了和芷的手,和芷诧异一瞬,只觉得颜绾书是怕了,没多想。
悠的狂风呼啸,齐沫云再次惊叫出声。
和芷刚想说别再叫了,下一瞬便被颜绾书拉着极速奔驰起来,手中的灯笼落地,二人露在雨幕中,十分狼狈。
“燕王妃?!”
齐沫云也是愣了,抬脚便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几道黑影极快的黑夜中穿梭,她们三人皆是穿着蓑衣,又是女子,尚未跑出几步,便被黑衣人尽数拦住。
“你……你们是什么人?”齐沫云目露惊恐,惶恐出声,往颜绾书的身侧靠。
颜绾书握紧了和芷的手,表情波澜不惊。
那黑衣人压根就不答话,拦住了之后便动作利落的抬起刀向她们而来。
带着锐利的剑扑面而来,几乎避无可避,颜绾书蓦地从袖子中拿出小型弓弩,架在了面前,咻的一声,箭矢发出。
对面黑衣人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大意轻敌便中了箭,却并不至死,颜绾书这就是个花架子,借住工具,也只得了这一瞬的机会,转首拉着和芷便快速跑,齐沫云倒是机灵的直接跟上。
本就是不远,小跑了两段便到了应婉白的地方,只是大门紧闭,四周无人值守,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住,敲了门,无人应。
正当时,黑衣人已是逼至身前,颜绾书再次架起了弓弩。
尚未发出去,面前的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倒地,鲜血于暗夜中喷溅,腥热的血气散于空气中,混合着雨水的味道十分刺鼻。
‘轰隆隆’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半空,照亮了黑衣人身后的男人。
一身墨衣如夜色,沾湿的碎发贴于脸侧,面色紧拧,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刀剑垂低着的血迹鲜红,滴滴落下。
那一刻,他宛若天神。
颜绾书蓦地放下手中弓弩,向来人扑了过去,从未有过的心安遍布全身,惊骇布满四肢的凉意驱散,只剩安心的暖意。
“不是让你待着别动?”
怒黑沉沉的声音压下,将刚升起的好感度瞬间打散,颜绾书这次没耍花样,乖乖的低头认错。
“我知道错了。”
她的确是大意了,却也并非没有半点收获。
她知道,他会来。
正当时,徐阳朔从另一侧过来,见到此情形愣了愣,恭敬的上前行礼。
雨势渐大,黑衣人由乌朝处理,门早已打开,只是众人见燕青冥神色不好,不敢开口。
燕青冥横抱住颜绾书抬步进去,颜绾书不忘惦记着他的伤口,见他面目沉沉不敢说话,便双手极力的搂住他的脖颈,做半悬空状,减少负担。
屋内应婉白得了消息,匆匆穿好衣裳,头发都未来得及梳,便出来了。
“怎么回事?”
她即刻命人去备炉子炭火,衣裳热水等等,燕青冥等人去简单梳洗一番,换个干净衣裳,应婉白一番忙碌下来,都没得到个答案。
徐阳朔是后过来的,情况更是不知,应婉白请他坐下,随即回去将头发重新梳好,过来见客。
齐沫云进来之处惊吓过后,便请那位女大夫过去瞧瞧了,颜绾书派人跟着,这会儿人已是不在。
颜温那处应婉白让人去通知一声,没让他过来,颜夫人那还需要人陪着,且说了一切安全,今日不太平,颜温虽是担忧,但知晓有燕青冥在,放心几分,盼着天明。
倒是小一带着护军参领一块过来了,与屋内的徐阳朔打了个照面,随即便没有说话,屋内安静,直至颜绾书收拾好了,才和燕青冥一块过来,应婉白也随后跟上。
颜绾书瞧见许正时,也是一愣,没想到短短时日竟是见了两次面,只是她还不清楚这个许正的底细。
不过现在也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颜绾书简单的将自己方才遭遇的事情说了一遍,应婉白是听得心惊胆战,为她担忧不已。
事实上,颜绾书自个儿除了最后黑衣人逼近的时候有了恐惧,其余的时候都还好。
身边人接二连三的都不在身边,她心中自然会起了戒备,出事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那似真非假的‘应婉白’让她不得不顾及。
只不过最后也等来了‘饵’。
她抬眸看向一直端坐的徐阳朔,不用她问,徐阳朔已是说明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