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绾书的房间在最里边,途径这包厢,瞥见了屋内一男人的身影,房门转瞬关上,再看不出什么来。
她皱眉,想起之前听和芷说这高元霜姻缘不佳,脚步顿了顿。
里面那个男人,她也算眼熟,甚至是记忆犹新,就这样的,肯定姻缘不佳啊!
她叹了口气。
和芷不明所以,就眼瞧着自家夫人,回房的路上陡然转了方向,去敲了方才路过的一间包厢,她面露诧异,不知什么情况。
里面的人也同样觉得突兀,不过很快,高元霜便反应了过来,神色温和的让人去开门。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垂眸不去看眼前人。
颜绾书进来时,屋内气氛正尴尬,那男人喋喋不休的对着高元霜说话,唾沫都快飞上天了。
即便是她进来了,也没停下。
“我府中人口简单,高姑娘若是嫁过来便是享福,不过我家中对子嗣十分有要求,需得是公子,还得尽快才是,最好这月定礼,下月成亲,两月后有孕。”
颜绾书闻声,不由得嗤笑一声。
“送子观音都没你那么快。”
那男人不悦的看向颜绾书,随即眼睛陡然一亮,连忙起身做出自以为风度翩翩的动作。
“在下白练见过姑娘,不知姑娘姓名?”
颜绾书看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若有所指的笑道:“白公子人如其名。”
白练——小白脸,那脸上厚厚的白\/粉,她身为女子都自叹不如,堪比城墙厚。
然她如此倒让那白练生出了几分自豪之意,以为颜绾书如其他女子一般又沉迷于他的容貌之下,不能自拔,连忙回应。
“姑娘谬赞,姑娘才是惊才艳艳,堪称绝世。在下还未曾在里东城里见过有谁如姑娘这般,不知姑娘来自何处?”
颜绾书都懒得搭理他了,转向了高元霜。
高元霜如她这个人一般,温温和和,与人和善,即便是这会儿对白练的行为感到不适应,也未曾露出凶脸来。
目光转移到颜绾书时,流露出好奇,也转瞬即逝,对她温和的笑着。
“高姑娘,打扰了。我名颜绾书,上次见姑娘与百姓放粮,心有所感,所以买了一批粮食,递了请柬于府上,想与姑娘取取经,也为百姓做点事。”
颜绾书大大方方,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
高元霜脸上当即亮了神采,很是欢喜。
“颜姑娘能有此心,着实是百姓之福,我愿尽绵薄之力,请柬一事想来是有所纰漏,对不住姑娘了,颜姑娘快请坐下。”
“原来是颜姑娘,果然如名字一般,美丽大方又心善。”白练顺势又夸赞了一番颜绾书。
本来两个人谈的好好的,偏飞进来一只苍蝇,嗡嗡的叫个不停,着实惹人烦,颜绾书坐下后,抬眸看向白练,勾唇冷笑。
“不知这位白公子在此处是为了何事?”
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都有些尴尬。
高元霜是不想丢脸,而白练则是不想被美人误解,可心思一转,他看向高元霜时,已是含情脉脉。
“我与元霜经家中介绍,彼此有意……”
“白公子慎言,只不过是因些关系见过一回,之后我已将意思传达回你府上,我自认配不上白公子。”
不等白练说完,高元霜已是出言阻止了,脸上没了之前的温和。
颜绾书不出意外的挑眉,她就知道,常年出来放粮做善事的姑娘,岂会如闺阁小姐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世事,任意由人哄骗。
当然这种是极为受家中庇护的姑娘,若是在府中不受宠的,见过的腌臜时,可比外面的要多的多了。
被人当众拒绝,白练的脸色很是难看,脸上的粉都跟着卡了一道道的纹,像是从脸面裂开了一般,着实是没眼看。
颜绾书深吸一口气,不欲多纠缠,直接速战速决。
“初次见面,我本不应多嘴,只是高姑娘心善,又出言帮助,我便不能心安。”
高元霜不解的看向她。
“我虽初来这里东城,但这位白公子,我也知晓一二,他与郡守府的二姑娘曾要定亲,最后却又与三姑娘宋玫勾勾搭搭,二人至今还藕断丝连,就在前些日子,三姑娘受伤时,他还曾去郡守府探望过。”
闻声,高元霜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白练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即反应过来,立刻矢口否认,但他心里心虚,表情做不得假,不会掩藏,一看就知。
若只是因为有人介绍,而白练穷追不舍、死缠烂打,高元霜或许会像刚才那般,客客气气的将人打发了。
但现在听这情况,明显是不对劲,高元霜反应过来,立刻让自己的丫鬟赶白练出去,甚至要动手。
白练没面子,却又畏惧高元霜身后的家丁,只道是误会,直至人消失在门外,都还能听见其声音。
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屋内,顿时安静。
颜绾书觉得耳边清净多了,接过和芷手中的茶。
“此事多谢颜姑娘,不过颜姑娘怎知?”
她面露疑惑,相看这事,家中也是有人查过的,只不过这次着实是她大意了。
因着某些人情,而见了人,没想到夸大其词不说,反倒是追着她穷追不舍,着实烦恼。
颜绾书也没想到瞒。
“因为宋玫受伤的消息我放出去给他的,所以有印象,方才也是从门缝里瞧见,才进来的,冒昧打扰了。不过恕我直言,这人纠缠于你,顶多是听命行事,听的是谁的命,想来高姑娘自己应该最为清楚。”
正因为打听过,所以她知道白练是个贪慕虚荣的,他没道理放着郡守府的三姑娘不要,反倒来找高元霜,还是突然之间转变的。要知道,他为了讨宋玫的欢心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
高元霜是聪明人,颜绾书这么一点拨,她心里就明白了,连声道了谢。
这姑娘也是个爽快的性子,颜绾书与她相处,很是高兴,二人就放粮一事,谈了许久,颜绾书做东,一同用了午膳,直至天将黑后,才放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