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至少会隐藏,不会让你明显的看出来。
后者就差要把我要搞事、我要告状的意思写在脸上了,真的是……明目张胆的张扬。
可偏生配上这张脸,就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燕青冥挑眉看她,没说话。
颜绾书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对他眨了眨眼睛,狡點一笑。
“他们都说王爷要与我和离,还说王爷要美妾成群,不过我最是相信王爷了,王爷定是不会辜负我的对不对?”
她扬首,眼睛只盛入他的身影,语调轻软,像是一缕清风拂过心底。
喉结上下滑动一二,燕青冥轻应。
“嗯。”
闻言,颜绾书笑得更欢,坐直了身子,扫视众人。
“我就说嘛,都是些子虚乌有的谣言,也不知是谁脑袋被驴踢了,竟还有我与二殿下的谣言,说什么旧情未了,一时着了道做出了些闹笑话的事情,哪来的情,这等破坏我与王爷感情的不实谣言若再叫我听见,我可不轻饶。”
明明是极尽威风的话,因着她的嗓音,反倒是显得奶凶奶凶,就像是借着燕青冥耍威风。
话音一转,她便又看向了景承宣,眼里有着明晃晃的厌恶,说出的话也更加不留情面。
“话说回来,我自从嫁入燕王府,恪守本分,从未有过逾越之举,这谣言从何而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事想问问二殿下。
宣王妃邀约带着二殿下印章的书信,二殿下私下拦住我府中的马车,说些莫须有的话,三番两次的巧遇,此前种种,我本不做多想,免得坏了二殿下与王爷的情分,可这谣言属实难听,危及我与王爷感情,让我如鲠在喉,不得不问一问,二殿下,究竟意欲何为?”
颜绾书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前些日子这谣言她从应婉白那听来的时候还算正常,这两日已是完全变了意味。
她让大四多加留意了下,谣言竟是景承宣那边散出去的,可让她恶心死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是见她与燕青冥走得近,不能为他所用,便恼羞成怒的离间?
他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谁都想要,无耻!
颜绾书的问话掷地有声,加上其眼中明晃晃的厌恶,众人很难不想歪了,早前便有二殿下纠缠书宁郡主的谣言,只是以往众人所见皆是书宁郡主纠缠二殿下的样子,很难相信。
如今好像,越发觉得前者才是正常的。
众人的目光让景承宣如刺在背,不自觉的挺直脊背。还没回答便又听人言。
燕青冥脸色沉了下来,低首看向颜绾书。
“他拦你的马车?何时的事?”
如醋意大发,声音都沉了几分。
颜绾书这才回神,忘记这事没对燕青冥说过,她心里一跳,迅速甩锅。
“就你不在,我回将军府住两日,外出时遇上的,他突然就拦住马车冲\/进来了,吓我一跳,还好有和芷在,说了些莫须有的话就离开了。
后来我与二哥说了,二哥说他是宣王,这事又没人看见,说出去对我不好,以后遇见躲着就行,后来我吓得几日没出门。
二哥见状带我去南怀寺祈福,谁曾想又遇到了,还好有二哥一同在,才没事。王爷回来我太高兴了,就忘了。”
说着,她颇为委屈的抓紧了他的衣袖,眼睛里都有些红,显然被吓得留有阴影。
颜温嘴角动了动,看向上方依偎的两个人。
他要不是她哥,他就信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丫头跟在燕青冥身后都学坏了,一套一套的。
想是这么想,颜温嘴角却不由得扬起笑。
这样也好,总比以往单纯的被人骗好。
颜温都看出来的事情,燕青冥自然也清楚,眼睛眯了眯。
这事他在外入梦醒来后,让乌朝去查了查,只是后来刚巧回城去南怀寺又遇上了,乌朝简单汇报了两句,他便没放在心上,却不知还有这般细节。
他嗤笑。
“宣王打主意打到本王的王妃身上了,怎么,当本王死了?”
燕青冥声音不高,饶是如此,也令人心悸。
景承宣表情难看,这会儿不再有什么嫉妒不甘心,什么情深不悔,只恨不得让颜绾书闭嘴。
“燕王误会了,此事多有隐情。”
苏含雁温和着神色,不见半点不悦。
“是我的错,让燕王妃有所误会了,听闻谣言时,心生嫉妒,与殿下闹了些别扭,殿下一时气急便去找了你的不是,连累到你了,对不起,我自请摘抄女德百遍,燕王妃想要什么我皆应,还望燕王妃消消气。”
三言两语,苏含雁将所有过错全揽在自己头上,神色平和的仿佛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其他的情绪。
景承宣神色变了变,紧紧的握住了苏含雁的手,语气也冷硬起来。
“若是有所唐突,本王对燕王妃道歉,无需为难雁儿。”
颜绾书眼中冷笑。
明明她们才是受害者,他们反倒成了委屈的那一个。
燕青冥轻抬眼皮。
“宣王的礼数被狗吃了?道歉便是如此趾高气昂,毫无悔改之心?”
他嗤笑,桌上的酒杯被他重新拿在手中把玩,却在话落的那一瞬,从他手中跌落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回荡在四周,昭示着他的情绪。
黑如墨的眼睛,盯着你时,宛若吐着猩红舌\/头的蛇,只待时机一招毙命。
景承宣额头青筋动了动,轻压一口气,站起身弯腰,远远的对着颜绾书道:“对不起。”
三个字说的极为的憋屈,颜绾书却是通身舒畅,眼睛弯弯,笑得明目张扬。
“很抱歉,我不能原谅,误会也好,事实也罢,伤害既定,是否释然的选择权在我,宣王想必大度,不会与我一介女子计较。”
“自然……不会。”景承宣仿佛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巴掌,如坐针毡,眼底闪过片刻猩红,抬首时已恢复如常。
至此,生辰宴重新恢复如常,而被作为主角的蒋书瑶除了开始,再无半分存在感,连与景承宣说一句话都不可能,气得咬牙切齿,一切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