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见金大人,金夫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哭着跑过去了。
“老爷!”
活像什么八点档,颜绾书都没眼看。
金大人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了家奴。
“老爷您瞧瞧她把妾身打的这个样子,妾身疼死了,还怎么见人啊!”
金夫人一边哭一边向金大人哭诉。
“可不是,瞧瞧这血直冒,哎呦呦。”
“那姑娘可凶猛了,拉都拉不住,直把夫人往死里打,可嚣张了。”
两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火上浇油。其实心里别提多爽快了,她们的夫君都不如金夫人,平日里上赶着巴结,没少受罪,早就憋屈的紧了。
有了丫鬟的一面之词,再加上金夫人的惨状,吏部尚书大怒,瞧见对面是两个面生的黄毛丫头,脸色难看了起来,当即发话。
“无辜殴打我夫人,饶不得你,将其通通带走!”
颜绾书丝毫没动,抬眸看向吏部尚书,没说话。
应婉白见她淡定,脸上更是沉稳。
家奴气势冲冲的要过来捉人,没等颜绾书发话,小一从后面过来,伸出手臂将人拦住。
“请我容易,送走难,金大人考虑清楚了?”
她故意没提事情的经过,由得他去误会。
就金夫人那欺软怕硬的样子,金大人又能好哪去,一丘之貉罢了。
一个黄毛丫头,吏部尚书没放在眼里,但颜绾书身上的那气势以及那平淡的语气,他到底见识过太多人,心里怀有疑虑,这会儿也不由得冷静了下来。
“也别说本官仗势欺人,让你这一介女子难堪,你若报上名来陈情,本官还能酌情考虑三分。”
火已经架上了,吏部尚书就是再软也不能软到哪里去,免得失了气势。
他的意思颜绾书自然是明白,嗤笑一声,眼角余光瞄到一个身影,动作微楞,随后转过头去看,眼中诧异。
众人只瞧见那夫人忽的愣神,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皆是呆愣。
就这愣神的功夫,众人就见那高大的身影已是走至那位夫人的身前,刚刚还气势强大的夫人一瞬间弱小无助,什么也没说,只两眼水汪,嘴角向下弯,似有无边的委屈无法诉说。
与刚刚金夫人的大哭诉苦不同,这才是真正的我见犹怜。
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眼神中。
燕青冥眼神暗了暗,抬手擦了擦她眼尾不存在的眼泪,嗤笑。
“出息。”
闻声,颜绾书撇了撇嘴,起身撒娇似的挽着他手臂,一开口便是告状。
“她说我生的一副媚样,勾你的魂,要打烂我的嘴,还要扒了我的皮,他还帮着她要抓我。他们都这样欺负我了,你管不管呀。”
声音软糯,委屈至极,尾音上扬,做作的要命,却当真有股子勾人的意味。
应婉白在一旁,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万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颜绾书。
和芷倒还好,算是已经习惯了。
金大人从燕青冥进来就面如菜色,佝偻着身体,只希望燕青冥不要注意到他,这会儿听到颜绾书的指责,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子踉跄了一下,险些要晕倒。
金夫人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虽不知燕青冥的身份,却是了解金大人,怕是惹了不得了的人物,当即跪下,战战兢兢的求饶。
“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抢您衣服不成生了坏心,都是我的错。”
金夫人也不敢求饶,说着便开始自抽嘴巴子。
原本就有伤,再这么一动手,疼的龇牙咧嘴也不敢停。
金大人自然是心疼的,但这会儿恐惧绕心,再心疼也只能忍着。
颜绾书靠在燕青冥身侧,半点表情没动容。
她又不是什么圣母。
金夫人这会儿的确是开口说错了,也自打嘴巴子了,可并非金夫人自己愿意,若她今日不是燕王妃,金夫人怕是要吹枕\/边风,让金大人往死里打她。
她又凭什么去为这样的人动容说原谅,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燕青冥眼神寒如兵刃,轻飘飘的看向身子颤\/抖的金明德。
“金明德你好大的官位啊。”
一句话压得金明德喘不过气来,腰弯的越低。
“燕……燕王息怒,下官不敢,皆是内室的错,下官定好好教训。”
燕青冥神色不耐,没工夫听他说瞎话,直接下了令。
“乌朝,送吏部尚书去阎殿一趟,好好的查查,可别冤枉了威风凛凛的尚书大人。”
闻言,金明德直接吓得跪下了。
金夫人更是回过神来,跪着向前两步,还没拽到颜绾书的衣角,她已是往后退两步,抬首看向燕青冥,打断了她要求饶的话。
“我就知道夫君最好,那就交给夫君了,我和婉婉还没逛够呢,我先走啦。”
说着,她就要拉着应婉白开溜。
“回来。”
颜绾书脚步一顿,看在他刚刚出手帅气的份上,十分给面子的回了头。
绝对不是因为屈服!绝对不是!
“怎么了?”
燕青冥随手解了身上的钱袋子扔给了她,一个字没说。
抓着手中钱袋子,颜绾书心里只有两个字:上道。
面上笑得格外的欢快,甚至心情好的眨了下左眼。
“多谢夫君。”
转头拉着婉婉就出了铺子,心情好的没话说。
“瞧王爷对你好的样子,也不知谁误人子弟,竟说你与王爷要和离。”应婉白失笑,头一回见到了传说中的燕王,也见识到了颜绾书的‘不受宠’。
怕是宫里的容妃娘娘都不及这位受宠。
“这是哪来的造谣,我怎么不知道,快说说都怎么说的。”
颜绾书满脸疑惑,是她最近出门少了吗,怎么还有这种子虚乌有的传说。
应婉白也没在意,全当是个笑话说给她听了。
颜绾书认真听了,但是没说什么,继续和应婉白逛街。
而铺子里的燕青冥,颜绾书前脚走,他后脚便离开了。
屋子里的其余人都送了一口气,谁也顾不得嚼舌根,立刻离开了,嘴巴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