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的伤还没好利索,周锦宸也很少使唤他,最多也就是让他倒倒茶而已。
狩猎的第三天,周子钰来了,楚尧被支了出去。
营帐内,周锦宸似乎发了很大的脾气,周子钰离开时脸色十分难看。
本来要传午膳的可赵青却不敢进去。
楚尧左手拿着烤鸡腿,右手拿着烤鸭腿,吃的满嘴是油,模样十分滑稽。
“你回来的正好,你进去问问太上皇,现在要用午膳吗?”赵青捏着楚尧的衣袖小声道。
楚尧做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那你进去问就好了,我忙着呢。”说着他咬了一口鸡腿肉。
赵青:“...”
他要是敢,早就进去问了。
“那你记得,把鹿丢丢给我留着。”说着楚尧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给太上皇补身用。”
赵青一开始还有些迷茫,当楚尧说给太上皇补身用的时候,他明白了...
楚尧掀开营帐的帘子,然后大大咧咧道:“爷,您吃饭吗?”
未等到回应的楚尧抬起了头,对上了周锦宸冰冷的眸子。
“呦呦呦,看我们爷,生气都这么好看。”说着楚尧扔掉手里的东西,走到周锦宸面前,半蹲下身子,双手担在了他的腿上。
周锦宸低眸,声音冷淡道:“不吃,出去。”
楚尧大着胆子,将脸贴在了周锦宸的腿上:“爷,谁错就打谁板子,但不吃饭伤的是您的身体。”
说着楚尧起身撸起胳膊:“爷,您说吧,谁惹您了,我这就揍他去。”说着他举起小拳头,一副势要为周锦宸报仇的模样。
周锦宸本来烦的很,楚尧进来时他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
“传膳。”周锦宸单手撑着脸,脸色缓和了不少。
楚尧笑着跑了出去:“还等什么呢,传膳啊。”
赵青喜不自胜,果然,楚尧是那个最特别的人。
入夜,楚尧给自己打了地铺,其他人侍奉都是整宿整宿的熬,但是他有伤在身,周锦宸特令他可以打地铺。
这可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奴才与主子同住,这份殊荣也就只有楚尧了。
周锦宸睡意朦胧之间好像听到了有人在低泣。
楚尧抱着被子,身子缩成一团,又不敢大声哭,模样别提多可怜了,就如同大雨天被抛弃的猫儿一般,喵喵叫却无人问津。
周锦宸穿上鞋子。
楚尧忙止住了哭声然后惊恐的转过头看向身后。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滚,我这就滚。”楚尧忙站起身,却因为身后有伤直接跪在了地上。
周锦宸穿着一身白色亵衣,黑色头发散落下来,表情无奈:“哭什么。”
楚尧仰起头,泪水还挂在脸庞借着月光看去,十分惹人心疼。
“我...”楚尧哽咽着看着周锦宸:“我伤口疼。”
周锦宸长长叹了口气:“欺君之罪。”
“呜呜,我想娘亲...”楚尧直接搂住了周锦宸的脖颈:“自从她不在以后就没人疼我了。”
周锦宸身体僵硬,手不知该放在那:“这有什么好哭的。”
虽然声音依旧清冷,但楚尧能在其中感觉到细微的变化。
“以前我伤了,娘亲会守在床边,会心疼的落泪,会给我呼呼,现在受伤了,要死了,也没人疼我,呜呜...”
楚尧紧紧的抱着周锦宸的脖颈。
“松开。”周锦宸沉声道。
楚尧哭着松开了周锦宸:“抱抱也不行吗,就一会也不行吗。”
周锦宸站起身:“抱,屁股就不疼了吗?”说着他大声道:“传军医。”
楚尧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
“哭要是能解决所有事情,朕就不用上阵杀敌了,叫几百万人跪着哭就成了。”说着周锦宸坐在了床边。
楚尧看向周锦宸:“所有您是太上皇,我是奴才。”
周锦宸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跟一个小傻子说再多也是无用。
军医来后给楚尧重新换了药,包扎了伤口,并且嘱咐不要劳累和碰水。
人都走后,周锦宸躺在了床上。
楚尧有些害羞的看着周锦宸:“爷,我刚刚是不是很丢人啊。”
“这不是废话吗。”周锦宸说完转过身继续睡。
就在那一瞬间,楚尧露出精明的笑意,这种男人,杀伐果断,但对感情一无所知,所以他得慢慢引到他,直到他懂爱,知道怜悯,就离成功差不多了。
当然,他还是有分寸的,如果他刚刚直接亲上去,很可能会走火,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鬼知道要是怀孕了,他会不会走剧情的老路,虽然他挺馋周锦宸身子的。
他是个声控,手控,腰控...周锦宸满足了他所有的癖好。
但是不行啊,他是要用爱感化他,而不是身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规定,比起前者他更喜欢后者啊。
翌日,周锦宸真的就没用楚尧做任何事情。
但是楚尧有些期待猎场比赛的结果于是不顾疼痛的跟在了周锦宸的身后。
猎场外,站满了士兵,有些人眼睛瞎了,有的人胳膊没了,有的甚至都无法来到周锦宸的面前。
楚尧惊讶,这么残忍的吗?不就是狩猎吗?
周锦宸端坐在椅子上,他身边坐着周子钰。
周子钰一改往常,沉着脸,一声不吭的喝着茶。
楚柔站在一旁看样子是有些害怕的。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这让楚尧十分不适,来之前他以为就是一场普通的比赛,但此时看来,好像与他想的截然不同。
这里仿佛是个大型的炼狱场。
周锦宸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楚尧:“拿着。”
楚尧接过糕点送入口中。
周子钰气的胸口闷疼,这些人中,不少是他的人,那些嫡子,能用的早就派上用场了,他想下手也就只能在这些庶子中挑选人选。
但是不知道周锦宸是如何得到名单的,这次伤的,死的似乎都是他的人。
周锦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当初他把皇位传给他,是因为他人善老实,但如今看来,他是翅膀硬了,想飞。
如果单单只是飞,倒也无碍,毕竟他对那个位置实在不感兴趣,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想着暗地里夺他兵权意图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