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腾了半天,陈昭找出来条皱巴巴的黑牛仔裤,和皱成麻花的蓝t恤衫。
犹豫片刻,没办法了,只能套头上下楼。
邓子欣戴着太阳镜站在跑车旁边,一看陈昭的打扮,差点把太阳镜给惊掉。
“你这是几个意思啊?是让人家小姑娘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没有相亲的意思吗?”邓子欣伸手扯了扯陈昭的衣角,狂皱眉头。
“我·······平时就穿校服,没啥合适的衣服。”陈昭有点想钻到车底下去。
“上车,带你买衣服去。”邓子欣干脆利索,把陈昭推进车里,动作像是养猪场老板把一头肥猪推上大货车。
邓子欣踩油门,跑车轮胎在地上擦出蓝烟,轰然奔出!
没有去陈昭熟悉的商场,而是去了一条很幽静的小街。街边行人寥寥,但是种满了不知名的紫色大花,香气非常特殊。
很多店面很小的店,卖衣服的居多。
邓子欣下车,摘下太阳镜来,左右看了一圈,抓着陈昭的胳膊冲进了其一家。
赶时间,刚一冲进去,邓子欣就火急火燎的对几个女店员说,“给你们五分钟,给这孩子挑一套儒雅帅气的衣服!快点快点!”
店员们哗啦围了过来,像是一群大臣围着皇上。陈昭惊了,店里的店员居然全是白皮白发的洋妹,现在老外混的这么惨了么?千里迢迢来当衣服店的店员?
还没等陈昭反应过来,已经有一大堆衣服被拿到了陈昭面前,店员们手忙脚乱,把一件又一件衣服放在陈昭胸前比划,看效果。每件衣服的停留时间不超过两秒钟。快的像老电影的胶片,陈昭眼花缭乱。
短短四分钟后,陈昭又被店员们推到邓子欣面前。
邓子欣挥挥手,“像陀螺一样转一圈。”
陈昭立刻乖乖陀螺转。
“不错不错。下回再来。刷卡。”邓子欣从鳄鱼皮的红钱包里掏出一张卡,店员立刻接过去。
陈昭觉得自己这一身也就一般般,上身是灰色的外套,里面白衬衫,裤子很像运动裤,但是装饰稍微时髦一点。还有一双休闲皮鞋。估计也就撑死一千块钱吧。
但是当店员把发票递过来时,陈昭瞥到了价格:
“38600元”
“卧槽,姐咱们是不是让人宰了?”出店门时,陈昭大惊失色地问,“这几件衣服怎么值三万?那些白妹不是店员是土匪吧!”
“汤姆布朗的衣服,哪有便宜的?你那白衬衫牛津布的,光衬衫就五千多。”邓子欣把陈昭推进车里,动作粗鲁地像推一头猪,“这身衣服算我送你的暑假小礼物,板板正正地给我相亲去!”
邓子欣系安全带,踩油门,跑车炮弹一样冲出去。
“话说相亲这事儿为什么要找我?你昨天说的时候,好像这事儿多严重多紧急似的。”陈昭坐在副驾驶座上问。
“这事儿是比较紧急,离到饭点还有一段时间,我给你解释解释吧。”邓子欣道。
“好。”陈昭点头。
陈昭一直很纳闷,这事儿简直莫名其妙。高考完第二天就被拉去跟一个完全没关系的人相亲。简直没处说理去。
关键昨天邓子欣跟自己说这事儿的时候,语气很严肃,表情更严肃,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相亲算大事儿吗?
“你今天要相亲这姑娘,比你大几十天吧,叫吕黛。”邓子欣一边转方向盘,一边开始介绍。
“履带?坦克履带?这名字很勇武啊!”陈昭说烂话。
“是林黛玉的黛!黛绿的黛!宫粉黛无颜色的黛!你脑子是不是有泡!”邓子欣气的够呛。
“好好好,记住了,吕黛姑娘,名字非常柔美。”陈昭改口。
“吕黛姑娘她爷爷是我爹的老朋友,五十多年交情,单单论时间来说,比父母老婆的交情都长。铁的不能再铁。但是,吕黛姑娘她爷爷病危,肝癌,快不行了。临死之前,想给吕黛找个托付。”邓子欣解释。
陈昭先是点点头,沉默片刻,忽然想起来不对劲。
“老爷子快不行了,固然叫人难过,但是这一码不对一码啊!”陈昭道,“吕黛她才高三,高三女生找个什么老公啊!这也不到找老公的年纪啊!”
“一般来说,肯定是不应该的。但是吕黛的情况不一样,她就还剩她爷爷一个亲人。”邓子欣说。
陈昭一愣。
“她爸爸妈妈和弟弟是煤气毒没的,那时候她四岁。她姥姥姥爷是老死的。奶奶是车祸。所以她的亲人就剩她一个。等她爷爷一过世,她立刻成为彻底的孤儿。”邓子欣解释。
陈昭恍然大悟,这么说就明白了。
怪不得吕黛姑娘的爷爷想把她的亲事定下来呢,原来是给她找个依靠。
一个没有亲人的小女孩,爷爷临终前想给找个依靠,是很正常的。陈昭能理解她爷爷的心情,只有给吕黛找到一个亲人,才能安心地撒手人寰,否则实在是不放心。虽然吕黛年纪还小,但是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有此下策。
“我懂了。”陈昭点点头,“本来我打算坐下以后,甩冷脸子给她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这类型的,然后扭头就走。但是既然吕黛这么可怜,我就好好跟她聊聊,交个朋友。有什么困难帮帮她。”
“行,你有数就行。叫你来也是老爷子的意思,人家觉得你靠谱,小小年纪已经自立了,长得也一表人才。说不定能成呢。”邓子欣道。
说话间,车已经到地方了。
“二楼,靠窗的号桌。”邓子欣没下车,冲陈昭比了个大拇指,微笑,“加油。”
陈昭深吸一口气,开门下车。
见面的地方是本地的一个高档餐厅,主打餐饮是烤肉和果汁。虽然吃的比较单调,但是胜在环境优美,以及价格昂贵。主要是价格昂贵,价格昂贵的地方都会变得高档。
陈昭刚走到门口,就有服务生给开门。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有预约吗?”服务生微笑着问。
“二楼的号桌。”陈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