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州东北,庆州。
同川,驿马关。
在泾州继位称帝的秦皇薛仁杲再次挥兵东向,这次他没直接杀去长安,而是先杀来庆州。因为庆州有一个官员写文章骂他,极尽文采,骂的很厉害。
气的年轻的秦皇薛仁杲发誓一定要当面见见他。
那个写文章骂薛仁杲的叫瘐立,是庆州太守。
这人不是一般人物,乃是此时有名的士族名门大家之后,正宗的才子,文章那是一流。可惜他守城打仗的本事就外行了,薛仁杲攻驿马关,只三天便破关,然后他将前来督战的瘐立生擒活捉。
见面之后,薛仁杲发现这瘐立长的非常帅,风度翩翩的极有气质。
本来想杀了他,这时黄门侍郎禇亮便出来劝说他,说这位瘐太守那是天下有名的才子大家,又是名门大族,若陛下杀了他,岂不让天下士人寒心,以后还如何招揽人才呢,不如好言劝降。
禇亮跟这位瘐立一样,也是位大才子,他的才情高到连向来才高的隋帝杨广都妒忌,于是诬他与杨玄感牵连,将这个原本为东宫学士的他贬为西海郡司户,薛举造反,他也只能相随。
“好,就依先生所言。”
薛仁杲很年轻,但对于禇亮还是比较相信这个褚老头的,于是让人把瘐立请进来,亲自给他松绑,好言相劝。
“瘐先生,不如你投降我薛家,朕保证授你高官厚禄。”
薛仁杲毕竟年轻,想招降瘐立,却没掌握好方寸,没注意言辞。瘐立这样的才子文人,最好面子,你要招降他,就得三顾茅庐,做足姿态给足面子,你这般直来直去的要人家投降,怎么行。
瘐立也是摆出一副清高样子,不但不领情,反而破口大骂,“不知羞耻的乱臣贼子,要杀就杀,说这些废话干嘛?”
瘐立当然也不是什么忠臣,他不过是为了脸面而已。
这也算是一种套路吧,你好好劝降,我骂你几句,然后再一来二往,最后我为你诚心打动,不得不归附,皆大欢喜嘛。
他瘐立忘记了,薛仁杲不是薛举,当初薛举起兵时,还比较有耐心的,所以禇亮当时也骂薛举,但薛举任禇亮喷他一脸口水,最后依然笑脸相迎,给足了禇亮面子。
可现在薛仁杲这位新秦帝,还很年轻啊。
开始他还忍着。
可瘐立越骂越得劲。
这下薛仁杲终于怒了。
薛家以前是干嘛的?
薛家以前是西北首富,薛举他爹以前是大商人,家财巨万,所以薛举从小就是个富二代,钱根本花不完,因此他最好结交朋友。
后来,薛举父亲看儿子长大,便花钱动用关系,为薛举谋了个军职。毕竟这个时代,军职是条很不错的路子。
薛举有钱,又大方,还好交朋友,所以在西北这块地方,很快也混到了校尉。等天下大乱,便干脆起兵。
凭着薛家的钱财,以及薛举的人脉,他很快就在陇右打开了局面。
只可惜薛举死的早。
而薛仁杲呢,是个富三代。
比起薛举,这个薛仁杲武力更高,勇猛绝伦,只是脾气方面不太好,更加的自负,甚至有些乖张,毕竟薛举以前入军府,也还是打磨过的。而薛仁杲呢,那从小就是个小霸王,从来都没有人忤逆过他。
瘐立那边还不识趣,依然骂的起劲呢。
这边薛仁杲已经不耐烦了,他娘的,真是给脸不要脸。
他一张脸越来越阴沉。
“取一个木架过来。”
木架立起。
薛仁杲面色难看,一挥手,“把瘐先生请上去。”
瘐立这时发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了,因为薛仁杲不但把他捆在了木架上,还让人在下面开始烧火。
这难道是要烧死他?
瘐立嘴唇颤抖起来。
他想求饶,可是一下又放不下面子,心里抱着一丝侥幸,认为薛仁杲是要吓唬他。
“点火!”
看着火苗窜起。
瘐立终于大声求饶了。
可是薛仁杲的脾气上来了,你求饶也晚了。
禇亮在一边苦劝,可这会谁来也不管用了。
“瘐先生不是坚决不降吗,很好,我成全他。”
火苗腾腾升起,瘐立终于在火中惨叫哀嚎。
可薛仁杲可不管这些,他就站在那里看着那火苗吞噬瘐立,听着他的惨叫,觉得无比的畅快,真好比六月天喝冰水一样透心凉爽。
瘐立没了声音。
火光飘散出阵阵的肉香味。
“别给烤焦了,控制下火候!”薛仁杲居然如此对部下道。
那些秦兵也确实有一手,果然开始控制火侯,没一会,瘐立就被烤的外焦里嫩,香味阵阵了。
薛仁杲上前,抽出短刀从大腿上割下一块肉来,直接就送进嘴嚼了起来。
“火侯大了点,外面焦了。”
褚亮只觉得胃中翻腾,一下子吐了。
“褚相,你也尝尝,其实还不错的。”
褚亮蹲在一旁,大吐特吐。
“大家一起趁热,分吃了。”
薛仁杲开始招呼其它在场部下,于是众人上前,先从大腿上割肉,然后接着是腹部再是胳膊,最后连头都分吃了。
褚亮差点连苦胆都吐出来了,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变态之人。
而那些秦军官员将校,许多人也迫于皇帝淫威,只能强忍着把肉吞掉。
最后,瘐立这位天下有名的大才子,吃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
吃掉了瘐立之后,薛仁杲阴森森的下令,既然庆州人如此不识抬举,那么也不要客气了,把庆州所有官吏豪强皆抄没家产,拿出来充公。
同时,薛仁杲还下令,在庆州划出地盘来,分赏归附他的陇右诸羌部,让他们从陇右那贫瘠的山里,安置到庆州这肥沃之地来。
命令颁下。
庆州的官吏豪强们没几个愿意的,毕竟谁的产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对于这些不合作的庆州官吏豪强们,薛仁杲可没客气,他连太守瘐立都吃了,还会放过他们?
于是薛仁杲下令,把城中的官吏豪强富人都抓来,就在城外空旷地上,立起一长排的架子。
这次他倒不烤人吃了,而是把这些人全都倒吊在架子上,然后往这些人鼻子里灌醋。
人倒吊着,往鼻子里灌醋,那几乎就是往脑子里灌,灌的还是醋。
这滋味,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这下子,没谁能挺的住,简直比杀头还狠,毕竟杀头不过头点地,一刀就完事了。可这灌醋,生不如死啊。
很快,一个接一个都妥协服软了。
庆州城中。
黄门侍郎褚亮还在不停的干呕中,他一想到自己以前的好友瘐立,就在自己面前,被活活烧死,然后又被一刀一刀的割下肉让人分吃掉,就不由的恶心翻腾。
“薛仁杲之残暴,无人可及,如此苛刻残酷,与人无恩,终当败亡。”
褚亮之子褚遂良对父亲道,“父亲,咱们要早做打算啊。”
“我岂不知,当寻找机会逃离这个魔王。”
“若离开,投李渊还间罗成?”
褚亮厌厌的道,“我们现在关中,除了能投李渊,想投罗成也没机会啊。”
攻占庆州之后,薛仁杲接受了郝瑗的建议,这位郝瑗曾是金城县令,被薛举父子挟持,脖子上被架着刀,所以后来就归附了,如今是薛仁杲的中书令。
他建议薛仁杲不要再往北打了,因为北面便是梁师都的朔方,以及云定兴的漠南。
“如今我们首要目标是长安的李渊,只要能击败李渊,便能占据长安,到时整个关陇便将鼎定大局也。”
“北联梁师都,再厚贿突厥,事从并力,进逼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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