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将士请求面见罗成一面,想要看一看他,但都被侯莫陈乂和魏征拒绝了。
“大帅还未醒来,现在军医们正在全力救治之中,更需要安静。”
“大家都先冷静,我们都已经向东都紧急呈报这边的情况,陛下的处置很快就会下来,到时一定会为大帅主持公道的。”
········
安市城主府。
这里被白马义从层层包围,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除了部份将领能够通过,其它人连王仁恭都无法靠近一步。
在外面消息里被告之如今正处于昏迷危险之中的罗成,此时却在城主府内的厅里喝着茶烤着火,还在烤肉。
外面飘飘洒洒的在下雪,大业九年冬的第一场雪来的比往年晚一点,但还是落下来了。
鹅毛般的大雪花很快就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这羊肉不错,肥瘦相间,大小合适,不过记得多撒点朱萸面和孜然粉,再加点胡椒粉。”
“记得多翻动,还要涮油。”
罗成端着茶杯,还不忘记指点小六如何把羊肉串烤的更美味。
老四则端着碗喝麦酒,烧烤配麦酒,尤其是在这样的大冬天,烤着火吃着烧烤喝着酒,再赏着雪,别得多惬意了。
“老五你这一招还真厉害,现在外面兄弟们都十分不满呢,都喊着要杀宇文化及。”
“我这也是被逼的啊。”罗成笑着道。
“这次宇文化及不死也得脱层皮了,不过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呢?”老四问。
罗成抿口茶,“等呗,还能怎么办?等我再昏迷几天,然后再醒来,但身体依然虚弱,因此自然暂时就无法接旨回京了,至于裁撤兵马之事,肯定也无法进行了啊。”
“这边的情况已经报上去了,估计再过些日子,洛阳那边就得有处置结果下来了。”
“老五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说不好。”
侯莫陈乂道,“如今这情形,朝廷肯定得先安抚军心,尤其是咱们这边一面报大捷,一面大帅却让人暗算,还是来宣旨的宇文化及手下行刺的,将士们军心不稳,群情汹汹,陛下肯定得好好安抚,因此最大可能嘛,就是先收回之前这道旨意,大帅暂时不会回京,依然留任。然后载军之事,肯定也得等先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那就是说还会裁?”
“暂时不会,以后可能还会裁,但以后的变化谁又把握的住?”
侯莫陈乂身为新城太守,可当罗成跟他交底要搞这出事的时候,他却也是毫无畏惧,甚至很兴奋积极。
王君廓将几串烤好的羊腰子递到罗成的面前,并悄声道,“那件货物已经处理好了。”
罗成接过羊腰子,笑着点头,他知道那件货物指的是那个被裁脏的宇文化及手下,这其实只不过是个倒霉的家伙而已。
罗成遇刺中箭,完全就是罗成自导自演的,王君廓带着影卫的人负责执行。他们悄悄的在王仁恭营地里抓了宇文化及一个手下,然后用他的弓射了罗成。
罗成虽然胸口中箭,看着吓人,可实际上罗成早就准备好了,外面铠甲里面还衬皮甲,还垫了数层的丝绸,并且在里面早早暗藏了一个血包。
所以这一箭是早就准备好的,连射的位置都是预先定好的。
罗成当众中箭,血涌而出,十分吓人,人更是马上昏倒过去。
可其实罗成一点事也没,甚至连皮都没破一点,他被尉迟亮背着迅速回到安市,然后就呆在这把守严密的城主府,再没露面。
至于那个倒霉的被栽脏者,早就被王君廓提前送出了营,而那个放箭者,则一直藏在营里,他表面的身份就是辽西军营里的一个士兵,所以他一直在营里,可根本没有一人知道射箭的是他,还一直在找那个已经被转移出去的宇文化及手下。
现在,宇文化及的这个手下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永远不会有人再找到他,所以也就再也不会有人能为宇文化及证明,他并没有指使人行刺罗成。
“做戏得做全套,为防万一以后检查,你胸口这里还是得拿箭扎一下才行。”魏征笑呵呵的对罗成道。
“不扎行不行?”
“为防万一,不扎不行。”
“好吧,找军医来扎,扎好点,既要像,还得不会真伤着。”
“放心吧,这点小事简单。”
城主府里。
罗成天天跟着手下大将们吃酒烤肉,外面的数万将士们则每天愤慨着,好在有侯莫陈乂、冯孝慈、宋老生等大将们约束安抚着,每天给大家赏赐酒肉等,大家有吃有喝的,倒也没再做出更进一步的激烈行动。
都在等着洛阳的处置。
就可怜了宇文化及和他的那百余麾下,每天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甚至还全是单独关押。
一天两个窝头,还是凉的,水也是凉的,睡的还是烂稻草。
别说菜里没油,他们连菜都没的吃。
每天又冻又饿,还寂寞孤单万分,几天下来,一个个全都快要疯了。
然后魏征他们挨个审讯一番,问他们是否知道宇文化及谋划行刺罗成一事。
一开始大家都说不知道,然后他们被扔下地牢继续暗无天日孤单的啃没有一滴油的窝窝头。
隔几天再审,已经有人挺不住了,问什么就答什么,管他有没有这回事,顺着审问者的话往下编就是了。
结果,他们获得了一间有一线天光的小单间,另外一天两个冷窝头变成了四个窝头,每餐还增加了一个菜,菜里有油花。
这家伙感动的泪都流下来了,再然后,问什么他都答,还特让人满意。然后他又获得了邻居伙伴一个,终于有可以聊天的人了。
这些难兄难弟互相交流,然后还慢慢的在对口供,最后他们形成了一个极好的口供,就算每次分开审问,他们也能答的一样,丝毫不错。
这些人全都众口一词,就是宇文化及派人行刺罗成的,他一出京就在谋划这件事情了。
他们每个人都咬死这份口供,一个字都不肯改,然后还都在口供上签名并按上了自己的血手印。
然后,大家就都聚到了一起,每天享受阳光大床房,享受四菜一汤,甚至每天还有人给他们清理房间,每天还给他们两个时辰的放风时间,大家可以下下棋弹弹琵琶什么的。
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但现在的这个生活已经比刚来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们绝不愿意再回去。
至于他们那串供做假的供词,已经随着他们的血手印和签名快马加鞭送去了东都洛阳,他们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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