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袍仙尊则是刚收回手,甩了甩袖摆,脸色十分淡定,姿态飘逸。
季澜:板凳,七大凶器之首。不知在场诸位听过没?
大厅另一头。
舟凝同是一个怔愣,朝板凳来源看去。
只见门口处,黑袍魔尊斜靠于墙,周身懒闲,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海吟吟已运形体内金丹,将灵力流转,刚入腹的解药已迅速融化吸收,她一抬脸,便见到板凳飞过去一幕,却一点儿也不理解季澜此番意图为何。
难道仙尊也欲夺扇?
百般思绪下,她只能说:“灵儿与我情同姊妹,我何必觊觎扇子,况且若我想夺,怎还会留到今日让人来说嘴。倒是你此番话阴阳怪气,是否将自己心中的卑鄙念头投射至别人身上?”
对方立即面展羞惭,恼羞成怒之下,一个飞步想上前抢扇。身侧却蓦地飞来一张实木小圆凳,直接往她腰部砸下。
那弟子被砸的弯下身,双手紧抱着腹部,痛呼连连。
一般教派混乱,您都是这样场边看戏的吗?
可否稍微融入。
舟凝身边,已然危机四伏。
倒是夜宇珹从头至尾神态慵懒,仿佛头顶写着看戏两字。
就在某个修为不高的小女娃手上。
只要持有铁扇,便能号令半蝶人,谁见了都得低头,失传的宝物即是权力代表,与威望象征。厅上有些人已是心思纷飞,心底据为己有的念头渐渐浮现。
厅中某几名弟子吞下解药后,心思活络极快,谁都记得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季澜:“……”
舟凝朝靠近的多名弟子喊道:“第八代掌门怀有恶心,下毒意图害死全教,此时你们不去声讨,还处在这儿做什么!难道良知也一并抹灭了吗!”
本想直接了当的将话顶回,直面告知,灵儿便是最有资格拿掌门扇之人,可又碍于无法将对方身世道出,因而闭口。
其中一名弟子道:“舟师兄,你可别将下毒与掌门传物两件事混在一块儿了,如今你处处保护古灵儿,是否想近水楼台,夺得铁扇,好接下第九代掌门之责。如今你在教中的声望最高,是最有可能的下任掌门人选,如此卑鄙小人的做法,倒还反过来指责我们了。”
舟凝闻此番话,简直怒意横生,可她性子一向不善于吵架,要像对方这般尖锐指控也吵不出。
舟凝眼见数名弟子缓缓靠近,各个眼光不怀善意,她便将古灵儿推至身后挡起,掌中扇子一张,灵力注入,呈现对战姿态。
季澜见她以一敌众,心中不禁捏了把冷汗,方才守于古灵儿身侧的两名大弟子因加入抢夺解药,故都不在近处,以至于无法支援。
帮谁?又或者是别种用意?
弟子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全都原地望着季澜。
那双好看的淡眸,回视众人投来的视线。
季澜轻咳了声,朝着在场所有人说道:“灵儿手中的扇子,来源绝对合情合理,并非方才那小弟子所说,不知由何而得,亦或者以不正当方式取得。如今教中铁扇既传至她的手中,可谓名正言顺,说是历代掌门相承也不为过,大伙儿不必多做揣度,更不必以小人之心度腹。”
这番清楚又公正的发话,字字句句敲打在众人心上,季澜身为霜雪门首座,说话自是极有份量,尤其那风光霁月的气质,实为道上楷模,无形中便令人多一份尊崇。
季澜则在话落后,即淡淡瞟向大厅随处角落。
好了好了,都别看了,赶紧结束闹剧,好吗!
他视线缓慢地扫过一圈天花板,最后默默瞄了眼身侧。隔壁魔头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唇角仍是一副狂狷弧度,神情令人看不透,让人猜不出心底所想。
季澜:…啥?请说人话。
摔。
一旁舟凝面带警戒,可眼下也被弄得困惑。分明她前日听见季澜与海吟吟的谈话内容,明显有夺扇意图,可如今季澜却挺身而出,先是以板凳替她退敌,又道了这一番话语。
舟凝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禁脱口道:“仙尊你、你不是……”
不是与海吟吟同流合污吗!
季澜心底一诧,刹那间目光与她对接,用极为轻飘的语气,说道:“舟师兄似乎有些误会了,所有找我谈话之人,我皆是以礼应对,可最后的想法自是留于我心,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心胸坦荡便是霜雪门的基本,大弟子放心。”
一番话说的含糊,外人似懂非懂。
可舟凝却听懂了,心底有些动摇,却依旧留了些怀疑,毕竟前晚对方与掌门人的谈话仍历历在目。
海吟吟却等不及他们这一来一往的试探,朝着季澜道:“仙尊所言即是,如今古灵儿手上既有铁扇,下任掌门之位必定非她莫属,此点我自是毫无意见。可如今八代掌门仍是吟吟,论情论理,只要我还在位,这掌门铁扇应是先交予我保管。”
她抬高下巴,高声说道:“愿意追随我的弟子若于此刻站出,在我重新整顿半蝶教后,必定将你们列位为大弟子,赐予大弟子之扇。反之,倘若不愿服我,便能直接交出扇子,今日从半蝶教上除名!”
季澜闻言,心中差点鼓掌,好一番贿赂兼施压的发言!
小姐姐不愧操控人心的第一把交椅。
算妳狠。
且果不其然,厅上弟子听见海吟吟这段发言,已是一整片地朝对方身旁靠拢,表示忠心。
海吟吟面上笑靥逐渐扩大,那刚隐没不久的张扬险恶,又渐渐露出。
季澜不禁叹气。
外头看来风光无限的雪髯城第一大教,教史精彩、代代相传。可其余人却不知,这风光的背后,半蝶教还背负着苍刎珠的沉重秘密。
也许这就是半蝶祖先留下传唱歌谣的用意,除了传承珠子的秘密之外,更要警示弟子们,倘若沉溺于宝物,一有不慎,此珠便会引起教中分歧,最终让人发狂。
每一名弟子皆是半蝶尘网中的一个点,错综复杂的牵扯在一块,才能不断壮大此仙门,故那首老旧歌谣中,也无数次提及众弟子需齐心齐力。
然而从头至尾,舟凝不过局外人,一颗心牵挂于古灵儿,丝毫不将其他身外之物放入眼底,对待小女娃的爱与惜,是无所不在。
可海吟吟因一己之私,下毒迫害全教,配上此时半蝶弟子那摇摆不定的心思,便是压垮这仙门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下,雪髯城最大宗仙门,传至第八代的半蝶教,已是岌岌可危。
舟凝眉心紧拢,对众师兄弟的墙头草之举感到不齿,便道:“掌门人一番话说的可谓动听,撇除铁扇,不如妳先行解释为何下毒。”
海吟吟面色不改,“自是为了清除教中异端,防止别有二心之人,这解药在事情过后我也一样会给,不劳大弟子费心。”
她精于计算,谎话一扯便来,一套套的说词头头是道,让人听的摸不清是非。
一群弟子缓缓聚集至海吟吟身侧,一炷香后,最终留在舟凝身周的,居然只有一开始与她共同保护古灵儿的两名大弟子,以及六七名在教中默默无名的弟子。
画面悬殊,且讽刺。
海吟吟已是胜券在握的模样,高声道:“古灵儿,还不快将掌门传物给交出!如今你并非掌门,若将铁扇中饱私囊,便是犯了教规,与舟凝将一并受审。”
小女娃被如此指名道信的冠罪,已是又惊又怕,睁着圆眸,不断发抖。
海吟吟怀着毒辣笑容,朝身旁所有弟子说道:“现下谁若能将古灵儿手中铁扇呈交上来,本掌门立即赐予她副掌门之位,于我不在教上的任何时刻,皆能代替我决策。”
此番话出,所有人皆是一颤。
半蝶教向来没有副掌门,所有事情皆由掌门主导,如今海吟吟亲口承诺,开创了这“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副位之责,听得在场众人摩拳擦掌。
百双目光,几乎是同一时间往古灵儿身上瞥去。
不过刹那,被权力晕心的弟子们各个双手一张,脚底踩步,纷纷往古灵儿周身飞去,舟凝眼明手快的挡下最前头四个,舞扇的招式俐落,注入灵力的铁扇往左一挥,坚硬的扇圆打在对方脑门及肩头,灵气瞬间并发,对方四人不过一小会儿便后仰倒地。
可眼前又立即迎来下一波弟子攻击,另外两名保护古灵儿的大弟子赶紧也一同加入战局。
霎时间,厅上呈现乱象,众人皆挥舞着扇子,气氛却非和乐融融,而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来自四面八方的灵力,不断由铁扇扇尖倾泻。
季澜在门边越看越心急,可诱帮不上忙,也无法指望隔壁反派有什么动作。
对方明显看戏的神情,只差没拿个瓜子,端杯浓茶来配。
难道此刻便要硬生生看着这教派完蛋?
确实,说到底,如今的半蝶教是没几个善者,可舟凝与古灵儿却是实实在在的良善之人。他无法看着对方二人,被淹没在这堆是是非非当中。
女娃怀中的掌扇,实属爹娘心意。
舟凝的保护,则出自于报恩,始于对古灵儿的疼惜。
季澜心底无数想法闪过,余光却瞟见某一处,正展扇御敌的舟凝一个快速回身,扇骨一阖,先以扇柄击中对方颈侧,接着又再度开扇,挡下另一边的攻击。
可蓦然间,她却往后一退,分明对方弟子的铁扇未碰至她身,可舟凝却吃惊的捂着肩头,一连又退后好几步,不可置信的眼神缓缓抬起,望向厅堂最前,还未定焦之际,整个人即往后栽倒,眼皮一阖,瘫于地面。
她面前的数十名弟子见状,虽不明就里,可也清楚对方已败,皆是立即将人抛下,目光直接投往古灵儿的方向。
宛如肚饿的豺狼,望见可口白兔那般。
小女娃身侧孤立无援,倒了一个修为上乘的,其他两个功法不错的,又正与掌门人打斗,此时皆是分身乏术。
其余弟子节节逼近,贪婪的眼神全透露着胜利。
季澜惊见这幕,心底慌张。
此时,门边高大的身影也终于有了动静。
夜宇珹似乎看够了这闹剧。左边胳膊一伸,一条皮面黑鞭便现于掌中,宛如张牙舞爪的墨黑细蟒。
有力的五指一个收拢,抓握着鞭柄,往旁甩过一鞭,锐利的鞭尾打出,方才觊觎铁扇的一大波人立即被甩远,凄惨的摔翻落地。
高大如阎王的身影缓缓踏步,直面朝着古灵儿走去。
小女娃见到这般情景,吓的是立即哭出声,手上却仍是紧紧抱住铁扇。
最前头的海吟吟撂倒其中一名围堵弟子,争斗间,她头顶发冠不慎被削去一角,半边发丝落下,披散在额际,遮住了半张脸。可她面上却没有被伤及的神情,铁扇迅速张开,快速一个旋身,五枚暗针从扇骨中射出,眼前最后一个维护古灵儿的弟子也终于倒地。
季澜眼眸顿时瞪大,终于明白舟凝刚才莫名倒下的原因。
海吟吟视线一扫,远远地投射至墙柱边,最终定焦在古灵儿身上。
接着飞身跃起,跃过一片人影。
夜宇珹见她快速跃进,长鞭一举便甩过去,海吟吟同时有放心眼在对方身上,赶紧一个闪身,越过鞭子,可速度仍抵不过,衣角一块直接让细鞭给打裂,发出尖锐的布料划破声。
飞身的步伐直接后退了好几尺。
夜宇珹收鞭后毫不在乎她,神情森冷漠然,朝古灵儿越步越近,像极了季澜以往看《仙尊嗷嗷叫》时,脑中浮现的那股阎王之样。
仿佛,谁都入不了夜宇珹眼底,谁也无法阻止他。
不远处,海吟吟发丝凌乱,眼见铁扇将失,便大声呼唤心腹弟子,要她们先行挡下长鞭,她自各儿身子一偏,独自往古灵儿方向飞去。
季澜:!
这妹子居然还知道声东击西!
眼看不过三尺之距,海吟吟便要到达小女娃身边,而左边夜宇珹长鞭一挥,四名上前欲挡鞭的妹子直接被甩至墙面。
夜宇珹览懒散散地往重伤的弟子群瞟去,不过一瞬便又收回,而后再度举起黑鞭。
季澜脑中急促闪过念头,可场面惊险混乱,古灵儿又离自己太远,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
到底!
瞬间移动这种修为该如何施展!?
而这不过刹那间的想法,季澜脚步刚抬,亟欲前奔。
猛然间!身子便如风一般飘起!
几乎是在半瞬内,季澜身躯便落至古灵儿身侧,与海吟吟同时到达小女娃身旁!
另一头,夜宇珹正举起长鞭,顷刻间,也朝这方向重重甩下。
海吟吟眼尾瞥见黑影,刚抵达的脚步未停,直接转身往旁闪避,可季澜却忙着将古灵儿拉至身后,未分神注意其它,一点儿也没发觉黑鞭往自己方向扑来。
夜宇珹则是反应极快,落鞭的同时,倏然看见雪白身影出现于视线之内,掌中便用力一扯,将鞭柄一收。
可挥出的鞭尾已是无法收住,张扬的细黑皮面挥舞于空中,在众人惊怕的目光下,狠狠地、重重地,直接甩落于季澜身上!
雪袍身影被击中的刹那,瞬间往墙柱飞去,砰的一声,后背直接撞于柱面,接着慢慢的下滑,被黑鞭甩到的身驱已然皮开肉绽,大量鲜血汩汩地往外渗。
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了原本洁白如玉的衣袍。
古灵儿也被那股长鞭的余力给震的倒在地上,五指一松,铁扇在空中画了个小抛物线,往另一侧飞出。她眼见季澜为救自己而中鞭,已是震撼的无法多想,下意识手脚并用,想爬至对方所在方向,无法再空出心思关心扇子。
此刻季澜身躯逐渐渗血,染在雪缎衣袍上格外触目惊心。
古灵儿的视线已被涕泪沾的模糊不清,泪光蒙蒙中,手掌还未碰至季澜的衣角,眼前便蓦地闪入一大片黑质缎袍。
可不过一瞬,那片身影便又乍然距离他好几尺。
仙姿仍在,可却气息已弱。
夜宇珹眉宇紧蹙,用单边胳膊抱着季澜。眼下怀中人的脸色已迅速转为苍白,半昏迷的模样,早已无力支撑身躯,只瘫软的靠在他肩头,几缕银白发丝缠就在墨黑衣袍的肩头。
不远处,海吟吟一个抬头,见黑白两道人影貌似无暇关注其他,视线一瞥,又见方才抢夺的掌门铁扇孤零零地躺在地板,无人有空注意。
她眼明手快,脚下重重一踏,一个极大的跃步,打算飞身前拿。
在她手掌即将抓住扇炳的那刻,已是耐不住欢喜,唇边展出靥花,眼眸中尽是对权力与力量的渴望。
期盼了几年的计划,终于在这一瞬要成真。她即将率领半蝶人,与巫凤弟子齐心,合并两边仙门成为全道上最大的势力,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便能号令千人。
且只要夺得掌扇,苍刎珠便是垂手可得的囊中物,就连巫凤教最高首座都得臣服于她。
千人之上的位阶,一骑绝尘。众仙门只能仰望。
海吟吟脑海正闪过两门合并之景,以及自己坐于大椅上的画面。
岂料五指刚握住扇子的刹那,她身躯便突地受到一股重击,霎时间劈啪数声,是筋骨断裂之响,她尚未来得及反应,身躯即往厅堂另一头飞跌去,铁扇也被远远抛落至地。
她大力地撞上厅堂前方墙面,砰咚一声巨响,背后骨头顿时裂了好几根,浑身剧痛无比。
强烈的钝痛布满身周,痛的她意识半失,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到手的宝物脱离自己指间,往另一方向跌落,神色全是惊骇与错愕。
这一回出鞭,夜宇珹并未收过力气,远比刚才击于季澜身上的力道更重,全数甩于海吟吟身上。
半蝶教厅堂前头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画,上头用典雅的笔墨描绘了小娃娃们玩乐舞扇的画面,每人手里皆持一扇,舞的欢快自在,表情天真烂漫,与如今半蝶大厅上的争锋相对一比,可谓讽刺无限。
沉重的巨画受到海吟吟飞来的身躯撞击,挂于墙上的铁钩应声断裂,图的一侧因而滑脱,倾斜一半悬于半空,一副惨烈的破败景象。
众人眼带畏惧,全都惊愣于原地,方才高涨的气焰已然消失无踪,门边的黑袍身影不过轻轻动手,第一鞭便将季澜打成重伤。
第二鞭,则将八代掌门鞭至筋骨断裂,此刻海吟吟已半昏厥,身躯斜躺于地面,嘴角渗血不止,却无人敢上前。
那抹骨头被长鞭打断的啪声,令人从心底发怵。
阎王讨命,不过如此!
夜宇珹单手抱着怀中人,对于眼前乱景已是不耐,另一掌拾起地上铁扇,懒得多看厅中一眼,环着人便走出。
季澜靠在他肩头,淡色的长睫微微眨动,方才一幕也同样落至他眼底,此时他正撑着意志,让自己别晕过去,身子被黑鞭打到的范围很广,布满全身的痛感让他哆嗦不止,发际全被冷汗浸湿。季澜能感觉自己身上淌出的血浸湿了衣袍,让他浑身发冷。
视线渐渐朦胧之际,他嘴唇吃力的开阖,也不知自己声音有没有发出,朝着夜宇珹说了几个字后,意识也终于完全飘散。
半蝶教大厅中,留下满室惨相。倒在地面的弟子无数。
最凄惨的莫过于现任掌门,这一鞭打下去,休养半年都不见得能痊愈,身子骨定已受损,能不能再度舞扇皆是未知。
舟凝被海吟吟的暗针偷袭,同样昏迷不醒,可幸得身驱未伤,筋脉接完整,此刻弟子们也终于被吓得回过神来,惊觉事态有异,方才掌门人不顾一切的抢扇,明显是想将铁扇据为己有,与先前说法出入极大,一些弟子便七手八脚地,赶紧将舟凝给搀扶起。
单凭一把铁扇,令多少人沉溺其中,如痴如醉的妄想,导致伤者无数。
直至最后,终究引发半蝶狂。
而方才立于门边的黑袍身影,早已在一瞬内消失。
黑色袖摆下的结实胳臂,牢牢收紧,而怀中的一抹雪白,呼吸渐淡。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回到夜焰宫了!读书人得卧床养伤><。
…谁能帮忙涂药呢…!?
便是掌门铁扇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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