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工作还是按照计划进行着,除了小张旁人都没瞧出来萧安歌有哪里不对。几天之后,萧安歌这边的工作终于完成了,于是便独自回了北京。一切都还是挺顺利的,就是那一对戒指有点烦人,萧安歌不想看着,可丢了又觉得心里不舒坦,于是又带回了北京,拿回萧家宅子里放着。
回去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晚饭,萧安歌一坐下就受到了全家人的热烈欢迎,他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有这样一家子人,他还总追求什么琴瑟和鸣情情爱爱,那些虚无缥缈的玩意,他瞎在乎什么呢?还弄得自己这么丢人。接下来的两三天萧安歌都不想回那屋子去,就在萧家这边儿住着,然后又安排人去把那边收拾了,把陆戎存在的痕迹抹去,等他心里不那么堵得难受了,他才打算回去。
在家里呆了两三天之后,萧采依就觉出来萧安歌的不对劲儿了,有天晚上,趁着萧安歌都要睡了的时候,萧采依溜进了萧安歌的屋子,鬼鬼祟祟的模样。
萧安歌刚刚洗了澡,穿着条内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萧采依坐在他床边上。
“我去!”萧安歌慌忙拿浴巾裹在下身,黑着脸走过来撵她,“这死丫头,进来又不敲门!给我出去!”
萧采依满不在乎地继续笑,道:“嘿,我三哥身材真好啊。”
萧安歌躺上床一脚踹在萧采依屁股上,把她给踹下了床,而后道:“你出去,我要睡了。”
萧采依不依不饶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道:“不能走,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快说,说了赶紧走,烦人。”
“我就问你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带那个陆戎回来给咱家里人瞧瞧。”
萧安歌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沉默地看着萧采依。
萧采依眨眨眼到,道:“啊,怎么这个表情啊你,这是……吵架了?”
说起这个萧安歌心里还憋着难受呢,一点都不想搭理人,脸色也是越发阴沉难看。萧采依看了一会儿,惊呼道:“什么!你们不会是分手了吧!”
“你给我小声点!”萧安歌“腾”地一下坐起来,道:“对面楼都听见你在叫唤了!”
萧采依一下急了,又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就突然分手了,我刚刚才给二叔二婶他们说了你有对象了,他们还正高兴着呢,说让你带回来看看,你这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你说什么!”萧安歌一下也急了,道,“谁让你擅作主张的!谁让你给他们说的!”
萧采依撅起嘴委屈道:“是大哥看见的,陆戎开车送你去公司,大哥看见了,回来逼问我好多次了,我瞒不过去就说了,再说了,你前段时间还给我说你们是认真的,你不是让我给你找那谁定戒指吗?我以为……我真以为你们成了,我就说了。”
萧安歌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怒道:“萧采依,你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儿啊,哪儿都有你!我跟你说了你不许管我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跟萧采依说过话,萧采依瞬间眼睛都红了,带着浓烈地鼻音控诉道:“三哥,你怎么能骂我!你以前都不骂我的!”
萧安歌烦躁地敲了俩下自己的头,起身到萧采依身边,蹲下拉着她的手,道:“行了行了,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你跟家里人说了,让他们白高兴一场,我这不是丢大人了吗?你怎么不先问问我啊你,这闹得。真是……把你这丫头宠坏了,一句话都说不得你!”
萧采依一抽一抽地道:“可不就是你们把我宠坏了,现在又来怪我了?我不是为了你好,当时就跟你说了,陆戎不是个好东西,你非不听,你非要喜欢他,你……”
“行了,别说了。”萧安歌一把捂着萧采依的嘴。他心里真是烦闷到了极点,当时萧采依已经尽量劝他了,他就是拗不过自己的感情,这下好了,可让小姑娘逮着机会笑话他教育他了。
萧采依沉默了一会儿,总算是老实了。萧安歌这才放开手,又回床上躺着,眼睛睁得老大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哥,你难受呢?”萧采依慢慢的挪了过来,忧虑地看着萧安歌到,“他就是一瞎子你知道吗,我哥这么好,他敢甩你,等着我明天到了学校,我找他去,看我不撕了他!”
“你别瞎闹了,不准去找他,你还嫌我不够烦的是吧!”萧安歌翻了个白眼道:“再说了,什么叫他甩的我?放屁!是我甩的他!”
萧采依一下来了精神,道:“哟喂,这可好啊!那简直是好事儿啊,既然你看不上他了,三哥,那正好我给你介绍啊,我之前不是给你看过一个学弟的照片吗,怎么样,还有印象吗?”
“没印象了。你出去别烦我,我要睡觉。”萧安歌转过头去不想搭理她了。
萧采依才不干呢,扯着萧安歌继续道:“哎呀,我跟你说,就是上次给你说的那个文学社的学弟啊,人家都还想着你呢,来,我们来约下什么时候见面。”
“我说你真是……烦死人了,你出去行不行?”
“不行,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出去!三哥,反正我就这样,你看着办吧,你舍得对我动手你就动吧。”
“你是不是!”萧安歌猛地坐起来,气恼地瞪着萧采依。
萧采依毫不示弱地跟着萧安歌对视,大声道:“我就是!三哥,你看看,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怕受点感情的伤啊你,你就当给人爱慕者一个机会,见见面怎么了,能吃了你不成?”
“你……”萧安歌对她呲了下牙,倒头便扯过被子蒙住脸,道,“我不跟你说话,随便你,你要在这儿耗着你自便,反正我睡了。”
萧采依气得直跺脚,而后对着萧安歌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又轻笑起来,扭头便跑了出去。
正在萧安歌郁闷着的时候,在城市的另一头,陆戎也是郁闷地没办法了。
他昨天就从上海回来了,下飞机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去往哪儿去,这么长时间他都一直跟萧安歌混在一块,他都不想回家去了。陆戎正郁闷着,便陈云烈的酒吧烦他去了。
陈云烈看见陆戎的倒霉相,立刻神奇气爽地嘲笑他,豪气地给送了一大桌子酒,大手一挥,道:“喝吧,别说哥们儿不照顾你,来,一醉解千愁。”
“愁个屁,我愁了吗?”陆戎剜了一眼陈云烈,就开始往嘴里灌酒。
陈云烈一点不生气,还高兴着呢,问道:“唉,第二天我走了之后,你们又怎么样了啊?”
那晚上陆戎被萧安歌骂的狗血淋头不说,还让人糊一脸蛋糕,这还不算,当着他所有哥们儿的面,被打得鼻血都差点出来了。陆戎真是气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萧安歌真是让他出了二十年以来最大的丑,他以后指不定被这帮人笑话到什么时候呢!
最可恨的是,接下来萧安歌一拍屁股走人了。那晚上陆戎哪还有心思过什么生日,打发了众人自己就回他爷爷家里了,然后躲了好几天吧,觉得事情差不多要平息了,才敢回北京出来见人。
可这么个大新闻,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平息下去的,这不,陈云烈正逮着机会就死命地埋汰陆戎。
陆戎对着陈云烈舞了下拳头,威胁道:“管你屁事儿。”
“就管我的事儿,怎么着?”陈云烈大喇喇地喝着酒,道:“你还记得吧,第一次我瞧见你俩在酒店的时候,当时我都没想那么多,总觉得你俩就那么一回就差不多了,哪里想到,这大半年了,你俩都发展到了这个程度了。不过我说你也是,你看啊,你老说我们盛哥劈腿,你看,你这不也劈腿了,还劈裂了……”
“劈腿你个头!我俩那又不是谈恋爱,就玩玩,说什么劈腿?是他自己……他自己要……误会的。”
“是是是,你说什么的是。那你可别跟这儿喝闷酒了啊。反正都是玩玩,这边散了,又换一个。那个……你瞧,台上唱歌那个,新来的,说是什么音乐学院的,怎么样?好几个人想约他呢。”
陆戎顺着陈云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舞台上一个男孩儿抱着吉他在唱歌,嗓子还挺甜的,模样也算漂亮。可陆戎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个味儿,这人好看,但空有一副外表,却没有那种勾人的气质,不像是萧安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和魅惑,又不失男人的英挺和俊朗。况且,他这嗓子比起萧安歌来,可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萧安歌一开口,那场子里便就只剩他一人的声音。
陆戎想起来,当时可能就是因为萧安歌唱的那么一首歌,彻底地把自己给勾住了,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萧安歌在舞台上带给他的惊艳。
可这……不应该代表什么啊,他们一直是说的很清楚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清不楚了?明明是萧安歌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凭什么怪他背信弃义?所以闹到现在这样,也不应该是他的错。
分开的这两天陆戎冷静的多了,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开始觉得,或许这样算是俩人之间最好的结局,虽然不算是好聚好散,但总算是给了彼此一个离开的理由,或许等时过境迁,再见面还能坦然相对……
应该是这样的。
放屁,陆戎说服不了自己。他只想和萧安歌玩玩,没那么认真。可这难受和酸楚又怎么解释?他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和萧安歌断了,会让他这么不对劲儿。
陈云烈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陆戎回话,又转过头来看他,皱着眉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喂,陆戎,我看你这小子有问题。”
陆戎眼睛像是有刀子似的,道:“什么问题?”
“你小子,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