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齐越猥亵一案的定期宣判在一周后,地点在上次那个法院,介于石齐越目前人还躺在医院里面,不方便到场听宣判结果,便在结束后立即送达判决书。
判决结果相当解气。
石齐越以聚众猥亵罪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其余同伙纷纷也被判刑,皆在一年到三年间不等。
当审判长宣读判决结果后,其中一名同伙瞬间崩溃地尖叫起来,喊着闻时礼的名字:“闻时礼!你骗人!你骗我!”
审判长用力敲三下法槌:“安静!不要藐视法庭!”
“”
宋枝转头,面带疑惑地看着身旁的闻时礼,看见他眼底寒凉,唇角挽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就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似的。
这让她更加疑惑。
待结束后,两人离开法庭到外面后,宋枝第一句话就问:“你做了什么?”
闻时礼笑得慵散:“也没做什么。”
宋枝抿抿唇,又问:“没做什么是做了什么?”
闻时礼抬手,搂住她的肩膀往怀里带,在不少侧目过来的视线里俯下身去,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我不过给他说,交出现场视频我就放他一马。”
宋枝转眼,近距离对上他的眼:“你真这么说的?”
他轻笑着:“嗯。”
怪不得陈叔叔能拿到现场视频。
原来是他。
好手段。
城府心机这一块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看来招惹谁也别招惹一个刑事律师,哪天被玩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宋枝打心底佩服他,却也没有口头说出来,怕他骄傲起来,只说:“走吧。”
闻时礼却说:“等会儿。”
“干嘛。”
闻时礼直起腰身,单手插进兜里,懒懒道:“等个人。”
宋枝:“谁?”
刚说完,就见闻时礼目光越过她身后,唇角弯出笑弧,懒声道:“这不来了吗?”
宋枝回头看去。
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顾清池出现在视线里,周身清寒,正往外面他们的方向走来。
宋枝不理解,等顾教授干嘛?
今日孟佳妮没有来,说是身体抱恙。
只有顾清池一人来的。
在顾清池快要与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闻时礼不动声色迈出一步,拦在男人面前,脸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语含轻诮:“想必顾教授没忘了我们的赌约吧?”
顾清池脚步顿住。
宋枝在旁边一脸的问号脸。
赌约?
什么赌约。
闻时礼穿着黑衬衫,两个男人一黑一白,形成鲜明对比。
气氛一下就对立起来。
顾清池轻慢抬眼:“你赢了?”
闻时礼眼里蓄着更上一层的傲慢,微抬下巴,眼里薄凉笑意加深:“我不光赢了,我还赢得很彻底。”
顾清池:“何以见得?”
闻时礼懒懒笑着:“别想耍赖,让石齐越去蹲牢房的是我,让他躺在医院里的也是我。”
“”
顾清池云淡风轻扫一眼旁边的宋枝。
宋枝心里咯噔一下。
“你听着。”顾清池对闻时礼说,“我愿意道歉,不是承认我输了,而是我觉得有必要道一个歉。”
闻时礼挑眉,笑道:“知道你要面子,我不和你计较,只是麻烦道歉的时候诚恳点。”
“”
宋枝依旧处于云里雾里的一个状态。
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顾清池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忍,待缓缓吁出那口气后,他抬脚来到宋枝面前。
宋枝本能往后面退一步,撞到男人胸膛上。
闻时礼伸手掌住她的腰部,抵着她朝前发力一推,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
宋枝怔怔地哦一声,勉强稳住心神。
顾清池正色地看着宋枝,说:“实在抱歉,那天对你言语有失,是我的问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对不起。”
语气寡冷,态度却十足十的端正。
宋枝晃一瞬的神,忙摆手摇头:“没事啦!我都忘记了!”
顾清池嗯一声。
而后,顾清池冷然目光扫到宋枝身后的闻时礼脸上,淡淡问:“行了?”
闻时礼懒洋洋地说:“凑活。”
凑活?
顾清池眼角跳了一下。
忍住不悦,顾清池丢给男人一个冷漠眼风后,径直抬脚离开。
好半晌过后。
宋枝回过神来,去问闻时礼:“你和顾教授打什么赌了?”
他说:“赌我和他谁能让石齐越更惨。”
宋枝惊讶,微微睁大眼睛:“你们真会赌。”
闻时礼轻笑:“还行。”
宋枝想了想,好奇地问:“那你输了的话怎么办?”
他抬手勾勾她的鼻尖,又拉起她的手朝前走,用特拽的口气笑着说:“放心,你男朋友厉害着呢,不存在输这一说。”
真自信啊。
多希望他一直这样下去,永远骄傲,永远意气风发。
永远如现在这样,站在阳光下。
三天后。
闻时礼收到法院的传票,上面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被传唤的理由,是石齐越起诉他故意伤人。
拿到传票的时候,闻时礼正在和宋枝吃早餐,他直接把那一纸传票当做晨间读物,饶有兴致地念给宋枝听,边念边笑。
宋枝也跟着笑,喝一口牛奶后,瞧着他:“就这么好笑啊?”
“就很好笑。”闻时礼说,“国内最牛的律师都在我的律所里面,他还想告倒我啊?”
“”
“再说,我放话出去了,谁敢接这个案子,就是和我作对。”
宋枝滞一秒。
这不就代表,石齐越没有委托律师吗?
笑死,这也太惨了吧!
六月中旬。
也就是闻时礼收到传票的第二周,是开庭日子。
那天,宋枝去到现场旁听。
闻时礼站在被告席上,不时朝她投去目光,遥遥数米相隔,清和平静的目光下藏着道不尽的绵密温柔。
她很清楚,他今日会站在被告席上面,全都是为她。
谁又能想到——
现今赫赫有名的第一金牌刑律,居然有朝一日会以‘被告’的身份出庭。
荒诞可笑,任谁听了不说一句离谱呢。
由于闻时礼的证据过于充分,井且每一项证据都被审判长采纳,所以注定这会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案子。
四十分钟后,审判长当庭宣判被告无罪,故意伤害不成立。
在快要宣布庭审结束时,闻时礼直接提出要反诉的要求,反诉原告石齐越强行闯入私人民宅进行大肆破坏以及故意伤害。
在新一轮的出示证据和辩论后,石齐越罪名成立,判刑一年半。
包着满头纱布的石齐越当场气得晕了过去。
旁观席上。
宋枝默默算了下,五年加一年半,那不就总共六年半。
好家伙,不愧是闻时礼。
她知道,这都是闻时礼机关算尽下的结果,用他的努力,让石齐越达到量刑的最高标准。
还是那一句话,得罪谁都别得罪一个这样有城府的刑事律师。
这件事算画下一个句号。
另一边,雪城七名律师的伪证案二审很快便要开庭,闻时礼不日就要动身前往雪城。
基于有前次失联的事件,宋枝忧心忡忡,在机场送别闻时礼的时候不停地说:“哥哥,要每天给我报平安哦。”
闻时礼:“好。”
“还有”宋枝垫脚,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不要住在雪山附近,我不想和你失联第二次。”
注视着小姑娘满脸的担心认真,闻时礼心中一软,抬手摸摸她的脸,温声道:“放心,这次过去住市中心最豪华的五星酒店套房。”
“”宋枝嘟囔,“你可真会享受。”
闻时礼笑道:“你这不是要上学吗?不上学的哥哥走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宋枝很受用,又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下,乖乖说好。
闻时礼转身,往安检口走去,没几步又折回来,对她说:“等我回来,哥哥带你看百鸟展。”
“百鸟展?”
“嗯。”他眼角浮出点点笑意,“你上次不是说喜欢鸟吗?”
只不过随口一提,没想到他真的往心里去。
宋枝心里甜甜的,扑到他怀里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用脸轻轻在他胸口蹭了下:“谢谢哥哥!你真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闻时礼重重揉一把她的头发:“乖。”
六月盛夏。
外面烈日的温度似乎也抵不过两人互相为彼此跳动的心脏热。
感情也在逐渐升温,且没有沸点和阈值。
像浪漫的夏日,每一年都会褪去,却永远不会消失。
来年依旧炙热。
井且会一直炙热下去。
半个月后,宋枝放暑假,回莲庆那天正好也是闻时礼从雪城返回抵达的日子。
她下飞机取完行李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看新闻。
微博上热搜高高挂着。
金牌刑律闻时礼再创奇迹!
近日备受广大人民群众关注的雪城律师伪证案二审,当庭宣判,七名律师均改判为无罪,律师们现场热泪潸然,连连向闻律师道谢。
耶!
哥哥赢了啊啊啊啊啊!
好牛啊,不愧是他!
宋枝心情好到起飞,不禁步调都变得轻快起来,拉着行李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继续看手机。
发现这条微博下面还附带一条采访视频。
宋枝点开。
视频的背景在雪城高级人民法院外面,闻时礼一身黑西装,眉目清隽英俊,颜值完全扛得住高清摄影机的怼脸拍摄。
可能因为这场官司的胜率太小,采访的记者都激动得声音颤抖,话筒差点杵到男人脸上去:“请问闻律师,您是怎么做到的呢?”
闻时礼淡淡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记者激动地追问:“方便解释一下吗!”
闻时礼:“不方便。”
记者顿住。
宋枝脚步放慢,专注地盯着屏幕,发现闻时礼目不转睛地正看着镜头,就像是隔着层屏幕在与她对视。
他唇角弯出一弧很浅的微笑,说:“抱歉,我没时间,忙着回去见我女朋友。”
记者猝不及防被喂了把狗粮。
人傻了。
“她在等我,等着我平安回去。”
丢下这么一句后,闻时礼直接转身从画面里消失。
宋枝停在原地。
周围人来人往,嘈杂无比,宋枝却觉得四处都安静无比,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心跳声。
原来完全霸占拥有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满满的安全感。
骄傲、甜蜜、爱意等等全部充斥在小小的心房,满得快要溢出来。
深刻意识到,闻时礼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身处一种安静又嘈杂的矛盾环境里,宋枝听到一声男人含笑的嗓音,隔着茫茫人海,似跨过千山万水只为她而来。
——“枝枝。”
宋枝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她迅速回头。
闻时礼就站在十米开外的人流中央,黑色衬衫衬着冷白的肤色,桃花眼潋滟地眯着,唇角笑弧浅浅。
眸光直直漫越而来,与她视线对接上。
四目相对。
宋枝听见自己跳得愈发强烈的心跳声,她呼吸滞缓住,余光里所有移动的路人全部被自动模糊化,只有他的那张脸清晰得令人发指。
几秒过后。
宋枝再顾不得许多,松开手中的行李箱拉杆,冲男人奔过去。
闻时礼微笑着张开双臂,等着她。
由于宋枝过于大的力气,扑撞过去的时候,闻时礼都有些接得稍显吃力,满怀接住的时候都往后退了一小步。
小姑娘不是扑上来的,而是铆着一股劲直接撞进他怀里。
把人接个满怀以后,闻时礼低脸,觑着她眯眼笑:“这么高兴呢?”
宋枝紧紧抱着他精瘦腰身,重重点了两下头。
“小没良心的。”他轻笑着骂了她一句,“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见你找我。”
宋枝在他怀里抬起脸来,软软地撒娇道:“我考试周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期末考试有多忙。”
“知道。”他抬起一只手回抱住她,将她往怀抱深处不轻不重地一摁,低声说,“我只是很想你,枝枝。”
“我也想你的。”
“嗯,所以哥哥这不是紧赶着回来了吗?”
宋枝:“我知道,我在采访视频上看到了。”
闻时礼眼梢一撩:“这么关注哥哥?”
她娇嗔着推他一把,碎碎念:“我关注我的男朋友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被推开后的他又凑上前,粘上去,冲她笑得温宠,“多多关注,你就会发现,你的男朋友就是最好的。”
“”
老男人依旧臭屁自恋。
不要脸。
但有一说一,在她心里,他就是最好的。
没有人比得过。
温柔、细心、事无巨细、深情不二,这就是他。
全天下最好的闻时礼。
“枝枝,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浅笑着,“跟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羡慕任何人,只会让别的女孩羡慕你。”
听完这句话,宋枝在心里重新定义这个夏天。
这是最好的夏天。
哪怕这个夏天经历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也有过一段糟糕的日子,但因为他,那些仿佛都可以被治愈、被原谅、被翻篇揭过。
他总说她是他的光,是他的救赎。
殊不知对于她来说,他也是光一般的存在,像一整条银河,一条生生不灭的银河。
闪耀在她的眼里。
2018年的夏天。
坏人得到制裁,有情人得以终成眷属,少女多年的暗恋美梦成真。
在六月的最后一天,闻时礼带她去看百鸟展。
很特殊的一个展。
一般展会都在白天,可这个百鸟展却在晚上,且八点半才能检票入内。
地点在莲庆本地的森林公园里。
公园里拉满会闪动的彩灯,到处都亮晶晶的。
树上挂着的黑色音响里播放着百鸟争鸣的轻音乐,不吵,反而营造出一种沉浸式看展的感觉。
今天正好周六,人非常多,有情侣,一家三口,或者白发苍苍的两个老伴。
齐齐往展会中心移动。
闻时礼拉着宋枝的手,不疾不徐地走在人群里,宋枝觉得特别新奇:“莲庆以前没办过这样的百鸟展呢。”
闻时礼淡淡笑着:“真巧,恰好今年有。”
宋枝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反过来主动双手一起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转过脸明媚地笑着:“票价贵吗?”
闻时礼转头,看她,笑着答:“不贵,再说贵也要来,你不是想看各种花花绿绿的鸟吗。”
宋枝:“多少钱一张?”
“忘了。”他想了下,随口道,“九十?”
宋枝点点头,发表评价:“还挺便宜的,看看等下的鸟好不好看,好看的话就值了。”
闻时礼淡淡嗯一声。
很快,两人来到百鸟展表演的地方,在公园的一个中心位置,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台子,上面铺着红色地毯,后面立着白鸟展的大招牌,最上方还有特别亮的灯,照得现场和白天没两样。
闻时礼带着宋枝来到最前方的位置。
上面有一个主持人。
在主持人进行过简短的百鸟展中心主题“发现鸟类之美”的介绍后,展会正式开始。
一只又一只的鸟被驯鸟师带上台来。
宋枝张大眼睛看着。
那些鸟基本都在驯鸟师的手臂上站着,只有很少部分在金色精致的笼子里面站着。
鸟的种类繁多,五花八门到令人眼花缭乱,其中有七彩文鸟、黄莺、折衷鹦鹉、金丝雀等等,各种颜色羽毛的翅膀,啾咪叽喳个不停,场子里瞬间热闹起来。
百鸟之长的孔雀也在此时登台,约有近十只,齐刷刷地开着屏站成一排。
个个羽毛光泽感强且莹润,看得出饲养保护得极好。
宋枝激动得挽着男人胳膊,一个劲摇晃,用手指着那些鸟和孔雀:“哥哥!快看!”
男人温温笑着:“在看呢。”
其实他根本没有看。
他在看她。
那些鸟与她比起来远远不如。
人声鼎沸,白光如昼,他眼里的风景只剩下她一人。
他想到拆开的那张粉色千纸鹤。
虽说是她先喜欢的他,但他内心深处对她的喜欢——
何止。
偶然回头的一个间隙,宋枝发现男人井未在看台上的鸟,而是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笑着问:“干嘛盯着我看啊。”
闻时礼还是盯着她不放:“好看。”
“别光看我了,看上面的鸟,你看看那只——”她抬手指着其中一个驯鸟师手臂上的鸟问他,“那种鸟叫什么呀,你知道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闻时礼转眼看去。
那是一只红头绿身的牡丹鹦鹉。
闻时礼如实说:“牡丹鹦鹉。”
宋枝感慨道:“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啊。”
“你知道吗,枝枝。”闻时礼说。“牡丹鹦鹉会和伴侣厮守终生,天生深情。”
宋枝的少女心狠狠动了一下:“这么浪漫!”
“是很浪漫。”他低脸,凑到她耳边,温柔地笑着说,“所以,它会带着天生的深情和浪漫,飞向你。”
“”
在宋枝刚想问为什么的时候,只见她一直盯着的那只牡丹鹦鹉突然振翅而飞,扑腾着翅膀径直朝着她的方向来。
真的飞向她了!哇!好神奇啊!
看着那只朝自己飞得越来越近的鹦鹉,宋枝注意到鹦鹉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
还是亮晶晶的东西。
牡丹鹦鹉直接飞停在她左边肩膀上,只觉得肩上一沉。
她转头,鹦鹉的翅膀差点扇到她脸上。
待鹦鹉站稳收好两只翅膀后,宋枝定睛一看,鸟嘴里叼着一枚熠熠生辉的戒指,还是粉钻。
她整个人怔住。
戒戒戒戒指?
几乎在那一瞬间,宋枝转回脸去看站在旁边的闻时礼,只见他脸上带着温柔到醒目的笑容,单膝缓缓下跪,伸出一只手摊开。
鹦鹉将戒指准确地吐在他掌心。
他的手里不知从何处多出一束火红艳丽的红玫瑰,俗不可赖地浪漫着,毕竟谁能抗拒一个长得巨帅还深情的男人手捧红玫瑰单膝下跪求婚的攻势呢。
周围爆出尖叫声、起哄声、还有拍照的声音。
瞬间炸开般地热闹。
闻时礼朝她举起那枚价格昂贵外形精美的粉钻,捧着鲜花,眼里只有她一人的影子,笑得温柔深情:“枝枝,嫁给我,我给你一个家。”
宋枝情不自禁地单手捂住嘴,眼圈瞬间红了。
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的求婚。
还这么浪漫。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就连主持人都在上方用话筒无比激动地高喊着,答应他!
一时间这三个字似乎要冲破天际。
稍稍平复心情过后,宋枝放下手,脸上尽是甜蜜的笑,可嘴里却在说:“你骗我,什么票价90块,都是你编的。”
这分明就是一场为她量身定做的求婚局。
闻时礼单膝滚在她面前,举着戒指的手没放下,笑着说:“这不是要给你惊喜吗。”
是挺惊喜的。
宋枝没伸手去接,在尖叫声里,故意使坏为难他,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婚,你就不怕我拒绝你丢脸吗?”
“不怕。”他笑着,眼神里尽是一片笃定。
“”
宋枝追问:“为什么不怕?”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直接拉过她的右手,将戒指往她无名指上面缓缓套去,“枝枝,你别忘了,你还欠哥哥一个要求。”
宋枝一下想起来,那次他在野外救下她以后,她说过,会答应他一个要求。
这男人好狗啊!
居然用在求婚这上面!!!
在她略错愕的目光里,无名指上的粉戒已经套牢,他微微偏头,露出得逞的散漫笑意:“答应嫁给我吗,枝枝。”
宋枝无话可说,觉得他鸡贼,又不妨碍她心里甜到炸。
她弯腰,接过他手里一束九十九朵玫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轻声笑着说:“答应。”
答应嫁给你。
周围疯狂尖叫起来,有女生高喊磕到了,然后和身边的女孩子抱在一起扭成麻花。
“光亲额头怎么够。”
他低笑一声,倏地站起来,抬起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低脸吻了上去。
玫瑰花香在两人间弥漫开来。
鸟鸣啾啾,鼎沸人声,他们在视若旁人地亲密接吻。
不止玫瑰花的香味在肆掠。
还有——
爱情的味道。
被吻得大脑缺氧的宋枝,偶然想起曾经和闻时礼一起看泡沫剧的画面,他看到男主浪漫无比求婚的时候总会不屑地嗤笑着,说一声俗气,相当俗气。
如今,她松开他,趁机旧事重提这一茬。
闻时礼眯着眼睛,笑得宠溺,嗓音温柔缱绻:“为你的话,我愿意入俗。”
男人音落,她再次被稳住双唇。
这一瞬。
宋枝像是坠进不愿醒的美梦里。
他手捧着火红玫瑰下跪求婚,这是她曾经梦到过的场景。
喜欢他的这一路,酸涩,甜蜜,纠结等等好多情绪,她一一领略,心甘情愿。
在梦里见他无数次,千转百回,到头来也避不过他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本来以为会是无疾而终的一段感情,却幸运地从单箭头变成双箭头,衍出彼此互相喜欢的美满局面”
“枝枝。”
“嗯?”
“愿我们永永远远,至死不分离。”
宋枝眼里蓄满幸福的泪光,她看着他深情的双眼,哽咽着点头。
-愿我们永永远远。
-至死不分离。
也愿你,不再惧怕雷雨天,人生不再有阴暗。
真好,时隔多年,我终于活成了你眼中的光。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终于完结啦!!谢谢小可爱们五个多月的陪伴,给我投的雷雷,灌溉的营养液,和一直持续支持正版追更,我都不胜感激,真的真的很谢谢你们!!!
同时因为我时常更新不稳定的原因也要和你们道个歉,经常请假,给你们带来不舒服的阅读体验,谢谢你们对我的宽容以及时间等待。
如果可以,希望你们收藏一下欲欲的作者专栏!这对我很重要~~这样我们就有再次遇见的机会拉!!(手舞足蹈
最后推一下预收文《隐伏》和《病症》,感兴趣的老婆阔以收藏一个!
《隐伏》
卧底警察x明艳少女
那场银行抢劫案,她被匪勒着脖子用枪指着头,人们四下抱头逃窜,素未相识的江也却站出来,冷静地举起双手:
“我来替她。”
陈洱一眼沦陷。
自此缠上江也,一天能对他说十遍江也我喜欢你。
对于她每次告白,江也眉梢从无半分起伏,慵懒笑着朝她脸上喷口烟:“就不怕我是个坏人?”
陈洱偏要一条路走到黑,真把江也弄来给自己做保镖,要求日夜24h不离身。
三餐,上学,旅游,就连睡觉,也要一起。
夜深人静。
陈洱躺在男人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还亲他耳朵:“江也,你亲亲我呀。”
江也只会用鼻尖蹭蹭她颈部的薄薄肌肤,低低说:“睡觉吧。”
他从不肯碰她。
再后来。
江也当着她的面,亲手给陈洱父亲戴上手铐。
此时,有人尊敬地叫了他一声。
“江队。”
陈洱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江也,当初救我也是你设计中的一环对么。”
——她没有得到回答。
江也湛黑的眸远眺,看向少女消失的那条长街,此时身边人问江也。
“江队,你心疼了?”
“没有。”
“没有为什么还红了眼?”
“”
【当爱意不再纯粹时,深情就罪该万死。-
《病症》
厌食症软妹画手x南水街神颜暴戾疯狗
南水街有条疯狗——鹤遂。
别人的十七岁,书卷墨香,前途光明似锦;鹤遂的十七岁,阴沟黑暗,尝尽人情冷暖,他不屑冷笑,信仰暴力能压住一切声音。
有人骂他,“你爸是个瘾君子,你妈是只给钱就能随便上的烂鸡,也不指望你能高贵到哪里去。”
鹤遂正蹲在街边。
听这话,他丢掉烟头,随着青白烟雾一同起身。
吓得对方赶紧摇上车窗。
“有用吗?”少年的黑发在风中扬动,恣意张扬。
嘭——!
随着一声响儿,他跳上车前盖,用铁棒砸碎挡风玻璃,揪住领子将人从车里拽出来,摁在车盖上揍,一边挥拳头一边徐徐笑着,笑意如雨丝在唇角抽开,“来,你说说看,现在这样谁比谁高贵?”
鹤遂双手受伤,沾满鲜血。
周念背着画板经过,打量着停在路边白衣沾血的少年,小心翼翼地上前,软软问:“能能给你画一张吗?”
鹤遂:?
有病?
“傻逼。”
那是鹤遂对她的第一句话。
周念不生气,摸出一颗橙黄橘子塞到他血迹斑斑的手里,梨涡浅浅地冲少年笑得很甜:“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了。”
鹤遂看着手里的橘子,喉间发紧,在下一瞬落荒而逃。
周念缠上他,三天两天跑到他家巷子去堵人。
鹤遂恼了。
他将她围堵在墙角,用力地擒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你很他妈烦人,知不知道?”
周念疼出泪花儿来,她看着少年阴鸷黑瞳,说:“鹤遂,我疼。“
鹤遂一下就不行了。
明明想给她一拳让她别招惹自己,最后怎么却放低姿态别扭地解释,说自己其实刚刚没有用太多力气。
——完了,栽了。
后来,鹤遂最宠惯周念的时候,满足她各种需求,剥下暴戾的皮囊,展露最柔软的内心,在她面前乖得像一只被驯顺的狼。
“念念想怎么画都可以,我都配合。”他说。
周念厌食症最严重的时候,五识尽丧双目失明。鹤遂却已翻身跻身一线顶流。——他闪耀发光,成为万千少女的人间理想,没人再记得南水街的那条疯狗。
也没人记得故事开端里的周念,包括鹤遂自己。
顶流鹤遂暂时隐退,原因成迷
鹤遂销声匿迹
鹤遂回到那个小镇,回到南水街,找到那个被他遗忘的周念。他端着碗,跪在周念床前,红着眼温柔哄着:“念念,你再吃一口好不好?”
“滚。”
“好,再吃一口,我就滚。”
这场救赎的受益者是谁。
可能是那颗被他用保鲜膜裹着存在冰箱第三层,放到腐烂的橘子吧。
【我的十三级病症无药可医,念念,你要救我,还是要毁灭我?】
——by鹤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