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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秧秧说?完,看着晏鹭词,像是在等待他的附和。
晏鹭词一直蹲在旁边看着她,但此时,他却没有?出声附和。
她不久前在那间凭空出现的房间里,可是把他一个人丢下?了。
这让他非常不高兴。
刚才他忘了,所以才借了肩膀给她靠,不让她摔倒。
但现在他想起?来了,这事就没完,他还没报复回去。
他要让她知道错了、答应不再犯了才行。
晏鹭词:“你想听我的回答吗?”
陆秧秧点头!
“那你要先?说?,你永远都不会?丢下?我。”
“为什么?”
陆秧秧认真地?问,眼睛里清水澄澈。
“你害怕被丢下?吗?”
不等晏鹭词回答,她又?自己先?傻乎乎地?笑乐了。
“你这么好看,我为什么要丢下?你?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的注意力被醉酒分散了个干净,已经全然忘了她刚才是在为什么生气了。
她手指一松,手里的画飘到了一边,而且还是正面朝下?,混进相仿的画纸堆儿里,很难再被找出来。
而腾出了手的陆秧秧,则一下?就又?凑到了晏鹭词的面前,跟刚喝完酒那会?儿一样,开?始边夸他漂亮、边揉他的脸。
晏鹭词也同那时一样,低着头让她摸。
但他转念一想,她之前也这样摸过他,边摸边说?着各种动听的话,仿佛对?他喜欢得不得了,但转过脸,她就能立刻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可见她对?他说?的这些好听的话都是表面上的,一点真心都没有?,他不能又?这样轻易就被她糊弄过去了。
晏鹭词向后仰脸:“你别碰我。”
想碰的时候对?他好,不想碰的时候就把他丢掉,他才不让她如意。
日益抽条的少?年早就比她高多了,他顺着她的意、低着头送给她摸,她就能摸得毫不费力,可一旦他挺起?脊背、稍稍地?将脸向后扬上一点,陆秧秧就没那么容易摸到他了。
不过,陆秧秧及时地?发觉到了他的不开?心。
她不自觉地?打着摆子?,想了想,想出了一个让他开?心的好办法?。
“我有?好多好多的宝贝,都可以送给你!”
说?完,她就兴冲冲地?开?始在屋子?里乱窜,把箱呀柜呀全打开?,翻腾着从里面拖东西。
有?的是在山谷外能引得数人以命厮杀的稀世珍宝,有?的是不怎么值钱、但是新鲜有?趣的小?玩意儿,她随意地?都捧给晏鹭词,一个一个地?问他喜不喜欢。
他不吭声,她就把东西随便地?往地?上一放,接着去找更好玩的,没多久,屋子?就被她弄得更乱了。
等屋子?彻底没了能落脚的地?儿,陆秧秧又?坐回了晏鹭词跟前,想要问他到底喜欢什么。
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看,陆秧秧以为晏鹭词是看上了自己头发上的东西,于是果断拆开?了发髻,把束起?头发的宝石绳串也一一撸掉,紧紧编在一起?的头发转眼散开?,藻密的长发打着卷,蓬蓬松松地?垂在她的身上。
“这些!”
陆秧秧伸出盛着满满一把宝石的双手。
“这些也给你!”
晏鹭词伸出手指,没有?去碰那些宝石,而是拨了拨她垂在腰间的长发。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男孩终于出声了,但语气有?些古怪。
“你想用这些,买下?我吗?”
陆秧秧的脑子?已经醉到转不太过来了。
她费了半天劲,才想起?来她的目的:“想摸你……”
“那我不要这些。“
晏鹭词干脆地?把陆秧秧手心里的宝石全拨到地?上,反手握住了陆秧秧右手的手腕,拇指按在那条五彩手绳上。
“我只要这个。”
他说?道,“这条手绳,不可以跟这个镯子?戴在一起?。你让我把这条手绳摘掉、送给我,好不好?”
陆秧秧皱起?眉。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的心底有?犹豫,好像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这件事不能答应。
晏鹭词讨厌她的犹豫!
她喝醉了,却还在犹豫!
他语气硬起?来:“你让我摘掉它,否则就再也别想碰我了!”
这句威胁很是有?用,陆秧秧冥冥中的那道声音立刻消失了。她甚至主动地?把手往晏鹭词的方向递了递。
但晏鹭词却一定要她一句亲口的回答。
他再次问:“你让我把这条手绳摘掉、送给我,好不好?”
陆秧秧点头:“好。”
男孩的嘴角终于扬了起?来。
他一点也不在意陆秧秧会?不会?临时反悔,慢且细致地?专注将手绳摘下?。
随后,他再次向陆秧秧确认:“彩绳是我摘掉的,镯子?是我送给你的,对?不对??”
陆秧虽然没听懂,但还是下?意识地?“嗯”着点头。
“成?交。”
晏鹭词轻松地?向着陆秧秧展开?双臂。
“你可以随便摸我了。”
陆秧秧思考了一番,也张开?手臂,“咚”地?扑过去,抱住晏鹭词窄而劲实的腰,舒服地?不停蹭来蹭去。
晏鹭词的喉咙滚了滚。
他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顺遂了他的心意,顺遂到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他小?心地?、轻轻地?抱住怀里的陆秧秧,都不敢多用一丝的力,生怕稍一用力就打破了幻境。
但等真实抱到她以后,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变好。
一想到她只有?喝醉了才会?这么对?他,等酒一醒,她就又?会?变成?原本克制、疏离的样子?,他就非常不高兴。
他向来不懂得知足。
被她主动扑过来抱住以后,他就不可能再满足于她不情不愿才会?碰他一下?的接触了。
他要更多。
她必须给他。
“你清醒了以后,肯定不认。”
晏鹭词闷闷地?在她头顶说?。
陆秧秧听到声音,懵懵地?抬起?头,睁着大眼睛向他望。
晏鹭词看着她,心中已经有?了新的主意。
他告诉她:“只是这样,我可能会?跑掉。跑掉了,你就摸不到了。”
陆秧秧果然蹙起?眉,露出了困扰的神情。
晏鹭词在屋子?的地?上扫了一眼,目光意有?所指地?在一块布料上停了停。
“你想把我绑起?来吗?”
他“好心”地?给她出主意。
“把我绑起?来,我就是你的了。”
陆秧秧眼神一亮,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她连忙四下?地?看,捡起?一条浅红色的布料,拧了两下?收紧成?绳,然后欢天喜地?地?绑在了晏鹭词乖乖伸出来的双手上。
“但这样我还是可以跑啊……”
晏鹭词思索道,“要把绳子?绑到什么固定的地?方才行……”
他想了想,给她提建议:“床上怎么样?”
陆秧秧表示同意。
她牵着晏鹭词到了床边,虎虎生威地?把他仰面推倒在了床上,然后将布料拧成?紧实的一股,捆在了床头的柱子?上,还用力地?加固了好几道。
这下?,他绝对?跑不掉了。
陆秧秧雀跃地?再一次扑到晏鹭词的身上,在他的胸口来回蹭。
蹭了一会?儿,她抬起?身,对?着晏鹭词左看右看,觉得他躺着的床铺也太朴素了。
她爬下?床,捧回了一堆的宝石玉珠,洒得满床都是,然后又?叮铃当啷地?翻出了好多可以挂在床顶的熏香银球,挑中了葡萄花鸟纹的那个,费劲地?把它点燃挂好。
接着,她又?挑剔起?自己来,觉得身上的衣裳不好看,于是三两下?就把外衫扯掉,胡乱丢到地?上,接着满屋子?地?扒拉出了她很喜欢的那条的藕荷色柳花裙穿上……
……
好一顿折腾后,她才又?爬上了有?晏鹭词躺着的床,认真地?把还算好看的轻纱床幔放下?。
就是要这么漂亮,才能跟床上漂亮的晏鹭词相配得起?来。
晏鹭词侧着脸,看着她东倒西歪在屋子?里噔噔噔地?来回跑着。
她说?,她要把床弄得很漂亮,才能跟床上漂亮的他相配得起?来,就好像她真的很看重他、很喜欢他一样……
明明就不是这样……
陆秧秧刚晕头转向地?向着他趴下?来,晏鹭词就一个翻身把她压到了床上。
男孩的眼底微微的晕开?着一抹红,说?不好是在生气,还是在难过。
他盯着她:“你酒醒以后,能不能还这么对?我?”
这句话,喝醉酒的陆秧秧听不懂。
晏鹭词有?些自嘲地?垂下?了眼睛。
但等他的眼睛再抬起?时,他的眼神就变了。
他嚣张又?傲慢地?盯着陆秧秧,露出他尖尖的牙:“我会?让你这么对?我的。”
说?完,他舔了一下?自己的牙尖,轻晃了晃他被捆着的手腕,一条透明的丝线随即浮现,上面米粒大的银色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清脆的铃响。
那一瞬间,陆秧秧骤然揪紧了晏鹭词的衣服。
惑心术猛烈地?发作了。
晏鹭词听着陆秧秧狂乱的心跳,俯下?身,将脖颈送到了她的的唇边。
可他的衣领太碍事了。
陆秧秧想要把衣领拽开?,可她的手指发软,使不上太多的力气,急得干脆用牙咬住晏鹭词胸前的衣襟,把他的衣服扯开?。
如果陆秧秧有?这个时候记忆,她就会?记得,少?年在那件单薄的内衫被一点点扯开?后露出的身体。
那是一具脊骨劲瘦挺拔的身体,压向她时后背弓起?时的曲线充满着力量,没有?一丁点病弱的样子?。
随着陆秧秧急不可耐又?毫无章法?地?触摸,内衫里,少?年左边的手臂上逐渐浮现出了几圈古怪的花纹烙印,没多久,他白鹤般的脖颈上也生长出了藤蔓般的黑绿花纹,和他尖利的牙齿以及猩红的瞳眸配在一起?,显得旖旎又?昳丽。
清醒时的陆秧秧都未必能顶得住这种诱惑,喝醉了酒、毫无自制力的她就更不可能了。
晏鹭词的牙尖也痒得厉害,总想在女孩奶白的皮肤上留下?点什么。
但他咬紧了牙尖。
锐利的尖牙不时会?划到他自己的嘴唇,没多久就把殷红的嘴唇划得鲜血淋淋,可他却在这种微不足道的疼痛里、开?心地?几乎要笑出来。
他不可以去碰陆秧秧,不能回应,不能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他发现了,陆秧秧有?点爱赖皮,但凡能推卸到他身上的责任,她都会?推得不遗余力,然后把头埋进沙子?里当鸵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给她赖皮的机会?。
他可是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他还被她捆了起?来,连动都不能动。
在这样的情形下?,陆秧秧还能怎么抵赖呢……
晏鹭词越想越开?心,甚至迫不及待想要早点到陆秧秧酒醒的时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眼前的场景似乎泛起?了虚光,那光晕越来越大,很快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然后,不知为何?,他就睡了过去。
现在回想,那个时候,他应该就是发烧了。
他见过有?人发烧,跟这种情况很像,虚弱又?不清醒,他一点也不喜欢。
……
胡乱地?回忆着昨晚的事情,晏鹭词摸了摸昨晚被陆秧秧亲过的脸颊,在竹床上翻了个身。
为什么还不回来?
烦躁又?在晏鹭词的体内沸腾起?来。
他都发烧了,她不是应该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吗?
他不高兴极了。
不高兴到又?想要捏爆几个脑袋,看到鲜血喷涌和骨头碎裂才能舒服一点。
身体里的邪气也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会?从体内冲涌出来,把这里的一切都盖上浓重的阴邪与死气。
不过,这个时候,陆秧秧回来了,一切也就都平静了下?来。
“醒了吗?”
陆秧秧凑近他。
“醒了就先?把药喝了。”
陆秧秧看晏鹭词烧得整个人都软绵绵,于是把药碗放到一边,伸手先?把他拉了起?来。
这一拉一扯的,晏鹭词本来就松垮垮的衣襟又?开?了。
他正高烧,皮肤浮着一层不正常的红,让他身上的各种淤红显得更加明显。
陆秧秧看到后,眼神躲避般地?闪了闪,赶紧把药碗拿起?来,想往晏鹭词的手里塞。
但还没等她把碗递过去,晏鹭词的身体就晃了起?来。
对?晏鹭词来说?,此时在晃着的是眼前的陆秧秧,她晃呀晃,都晃出现了重影。
不过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这样,他就能看到更多的陆秧秧了。
但对?陆秧秧来说?,这却一点也不好。
看他晃来晃去、还开?心地?在笑,陆秧秧担心他是不是烧坏了脑子?,急得又?喊薛盈。
喊了两声,没听到薛盈的回应,陆秧秧想起?身去找人。
晏鹭词却不希望她再离开?了。
他拉住陆秧秧:“你别走……”
“我马上就回……”
陆秧秧说?着一顿,扭回头,意外极了。
“你能说?话了?”
声音又?小?又?哑,但确实是晏鹭词说?的话。
这时,听到了陆秧秧喊叫的薛盈也走到了门口。
见并?没什么急事,她就倚在了竹门上,闲闲地?朝里面看。
屋子?里,陆秧秧正好奇地?问晏鹭词:“那你现在记得你是谁了吗?”
“记得。”
晏鹭词认真地?回答道。
“你昨天在床上告诉我了,只要我乖乖地?不要动,我就是你最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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