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座,按照程序跟观众打招呼。他们坐在软皮沙发上,身后是《嗅月》的立形海报,节目组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个玩偶,是风定池和季洵的情头。
主持人说:“闻老师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杜导合作了,所以就直接问纪老师,您第一次和杜导合作的感受如何呢?”
纪安洵说:“能和杜导合作是我的荣幸,杜导是一位严谨,专业,负责的导演,他在工作中很苛刻,希望将每一镜拍到当下最好,我从他的指导下学到了很多东西,受益终身。但是生活中的杜导很慈爱,他身上有对后辈的关切和期望,像父亲一样。”
主持人点头,说:“这部戏中有一条很明显的感情线,就是风定池和季洵的爱情,请问两位如何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季洵是风定池的镇定剂,风定池是季洵的保护伞。”闻月州按住纪安洵手里的娃娃,不让它乱动,“他们互相依存。”
纪安洵趁机搭上闻月州的手,说:“就是小鱼缸和小鱼的关系。”
主持人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努力按捺住姨母心,说:“根据剧组和最近的观影评论的反馈,纪老师的演技可以说是有了改头换面的进步,请问纪老师是如何找到这种状态的呢?”
“应该是想要好好的,正常的活着,所以就正常发挥了。”纪安洵抠了抠闻月州的手指头,垂眸那一瞬间有些悲戚,不过他是笑着的,“早些时候,我是一个很容易自我封闭的人,我看不到外界的一切,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渴望,又拒绝,矫情又丧,所以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啦。”
哪里不一样,他没有说,只是和闻月州坐得更近了些。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有灵气和天赋的演员。”闻月州说,“以前在华影的时候,不管是他的日常表现还是年度大戏都能获得任课老师的一致赞赏。大部分小孩儿都有叛逆期,只是阿洵的叛逆期来得晚了些,现在叛逆期过了,也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了。”
纪安洵冷不丁地挨了夸,眼睛都笑眯了。
主持人也笑,顺带追问道:“看来我们闻老师很关注纪老师,不过纪老师在华影上学的那几年,你们也联系甚密吗?”
纪安洵瞬间不笑了,下意识地去看闻月州。闻月州摸了摸他的手指,直视镜头,“没有,我们当时已经冷战三年了。”
“啊?”主持人惊讶不已。
“我高三那年出国了,就在除夕夜那天,那年阿洵还没长开呢,说话透着股奶味儿,哭起来就要人命。”闻月州回想,“我没跟他告别,我很怕他哭。那个时候我不够强大聪明,怎么都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时间不给我缓冲的机会,一悲一郁,就已经过了好久。”
纪安洵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嘛,他不要我啦,留我一个人长大最后那三年。那时候我可恨他了,越恨越想,越想越害怕,害怕他一个人在国外没有人说话,害怕他想起我的时候难过,害怕……我们就那样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从我记事以来,大哥就是我的保护伞,我爱他敬他,因为大哥从小就有做冷酷霸总的潜力,所以我也有些怕他。后来,我遇见了闻月州。”
纪安洵转了转眼睛,像在回想,“闻月州,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哥哥好高啊,长得好好看,就是太冷了,有点凶。不过就是这么冷淡的哥哥,跟着我大哥一起,把我给养大了。他会接送我上学,给我开家长会,负责我的学习和生活,给我想要的一切,把我托在手上。我这个人吧,脾气不招人喜欢,我习惯恃宠生娇,习惯了依赖他,怎么都改不掉。”
“所以他很恨我。”闻月州一只手臂横在纪安洵腰后,“我们把对方当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但是他太笨了,我也不聪明,所以错过了很多年,差点连找补的机会都没有。”
主持人之前没想到这俩是竹马,现在更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一段爱恨情仇,她很好奇,“那你们是如何和好的呢?”
“因为不想再躲在暗处注视他了,要把他找回来。”闻月州说,“他还要我,这是我最大的砝码。”
“我当然要啦。”纪安洵想了想,“幸好我哥洁身自好,这么多年都没有传绯闻,和别人恋爱,否则我就疯啦,什么都不想要了。”
“我是他的,从我遇见他的那一天开始。”闻月州说,“网上有很多人对我们的恋爱关系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所以我今天在这里为自己正名:我和阿洵就是天生一对,他是夏日暴雨送给我的礼物,是馈赠。我早就喜欢他,想要他,现在好不容易把他哄回来,我只会用全力抓紧他,我们在恋爱,也会结婚。”
“真心祝福两位。”主持人感叹着呼了口气,“这么多年,闻老师都只演过一次be爱情电影,是因为纪老师吗?”
“我本人更偏爱现实题材的电影,喜欢立体丰富、复杂且具有反转魅力、能够引发思考和共鸣的角色,这是原因之一。至于另一个原因,”闻月州笑了笑,“有些话,只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用我的声音,就只能属于纪安洵一个人。我不想去体验形形色色的爱情,我只需要认知一种就可以。”
主持人了然地点了点头,说:“两位对电影都很满意,电影本身在目前也已经取得了非常傲人的成绩,那两位觉得自己能够在今年的各大电影节上占据一席之地吗?”
纪安洵说:“尽人事,听天命。”
闻月州说:“我们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评委和观众。”
“好的。”主持人说,“之前纪老师在官博发起的主题图创作大赛中得到了第一名,后来有人在各大创作平台为主题图创作了文字作品,不知道闻老师能不能向纪老师看齐,给我们的创作粉提供一份福利呢?”
纪安洵警惕道:“你们要搞事。”
“不怕。”闻月州揉他后脑,“当然可以。”
主持人咳了一声,说:“我们从这些文字作品中挑选了一份,请闻老师为我们朗读一段,可以吗?”
太羞耻了吧!根据那图写出来的能有什么干净文字!纪安洵拽了拽闻月州的袖子,一脸“是我害了你”。
闻月州捏他的脸,一手接过稿纸,不带犹豫地念道:“夜幕四垂,书房的灯只亮了一盏,纪安洵坐在闻月州腿上,腿肚被握着。闻月州埋头吻了吻他的膝盖,温热的呼吸洒下,扰得纪安洵浑身一颤。”
纪安洵坐在旁边,真的颤了颤。
闻月州不动如山,“他们在昏黄的灯光下亲吻。纪安洵浑身上下,从外到内都是软的,闻月州陷在柔软里,锋芒出了鞘。纪安洵难耐地仰起头,透明的液/体从他嘴角溢出,流下羞臊和愉悦的痕迹。”
“‘先生。’纪安洵颤巍巍地喊,尾音含了钩,闻月州发出满足的喟叹,一口咬在他不安分的喉结上。”
“啊啊啊啊!”纪安洵捂住脸,埋头倒在了闻月州腿上。
闻月州放下稿纸,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脸,对镜头说:“他在人前的时候脸皮薄。”
“这话就是说:人后就不是咯。”主持人笑了笑,心想毕竟是能画出小h图来的人。
最后纪安洵是埋在闻月州背上走的,他耳朵还红着,闻月州走一步,他就走一步,一步挨着一步,旁人看着只觉得他们幼稚又亲昵。
镜头把这一幕拍下来了,想着做花絮。
上了车后,纪安洵用脑袋撞闻月州的胳膊,羞耻得哇哇叫。
闻月州治住这颗勇猛的脑袋,“再撞就更笨了。”他捏起闻月州泛红的脸,“画不是你画的?人家写的还算隐晦,平时咱俩做的时候,你都快浪出花来了。”
“什么浪能开花呀?”纪安洵凑过去说,“只能出水啊。”
“……”闻月州将他抱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狠声说:“发什么骚?就是欠!”
纪安洵知道他晚上要去剧组开会,没想着真要闹他,连忙嘿嘿道:“错了错了,我就是嘴巴能!”
“你嘴巴也不能。”闻月州捏他的嘴,不含糊地说,“要不然怎么含不住?”
“我是樱桃小口,你是超级霸王肠,我们不对口啊。”纪安洵红着脸替自己找补,建议道,“要不你自己削一截下来?”
“那还怎么疼你?”闻月州撞他脑袋,亲他嘴儿,把人揉得直喘气,说着“我错啦我错啦”,好久才消了火,“等我得了空,好好收拾你这不老实的破嘴。”
纪安洵捂着嘴嘿嘿笑,凑上去撞了撞他,说:“才不是破嘴,好嘴好喉咙,水润效果非常nice!”
闻月州让小痣把车窗打开,拎着纪安洵腰上的布料,要把他扔出去。
纪安洵手脚并用,将闻月州给锁住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啊啊啊!”
他把闻月州抱住,亲他耳朵,真不闹了,乖乖地埋在他怀里,说:“我好爱你啊。”
闻月州没说话,只隔着一层布料,亲了亲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