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就安排你的人去调查这个公司。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阻力会相当大。”
“华远公司可是当地的利税大户，不好查的。”
“看，我就说阻力大吧，你先安排人不痛不痒的查着。关键不在这里。”
“你马上安全的回京城，找老爷子，问他是不是一定要打？如果不打，你随便查点什么出来上报了事。”
“如果爷爷说一定要打呢？”秦可卿来的时候，秦老爷子可是亲口说要严办此案的，所以她有此一问。
“看来老爷子是交代过你什么了？但他小看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立即回京，我也从魔都回京，我们到老爷子的西山汇合，这不是你一个中纪委能搞定的事情。”
李侃斩钉截铁的说，听到秦可卿亲口答应后，就挂断电话起身收拾行李。
反正自己在魔都也基本完成了写作任务，《鬼吹灯》的第三、第四部已经完成，只是江浙还有些地方没去游览，有些遗憾。
只有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再回头去采风了。
不过自己媳妇的事情不能不管，至于生媳妇的气，那是哪年的事情？早就不记得了。
想了一会实在忍不住，直接就拨通了秦老爷子的电话，他是有秦老爷子的专线电话号码的，谁要秦老爷子是他的诗词崇拜者呢？
他不生媳妇的气，却有点生老爷子的气。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派我媳妇去冒险，老秦，这事做的不地道。
电话很快接通，在这个电话里，李侃就可以随意说了，毕竟秦可卿打电话的地方保不住被有心人偷听，而秦老爷子的电话，本来就是国家相关部门有录音的，谁敢私下偷听？
“秦老，身体还好吧？”
“只要不被你们两个小家伙气着，身体就好着呢。说吧什么事？”
“呵呵，刚可卿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下福建的事情，我有点判断，已经约了可卿，估计下午我们到您那里，晚上蹭一顿晚饭如何？”
李侃对秦老爷子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但越是如此，言语就越显得自然而亲切，没有一丝做作。
秦老爷子当然分得出谁是真心对他，谁是只尊重他的权利。
也没好气的说：
“来吧，来吧，早该来了，这一下都有一个月没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是我事情多，见面后我罚酒三杯赔罪。”
“好，好，你说的啊，现在都知道你，李侃酒后有好诗。我等着你。”
“好，谈完事，我好好敬你三杯。”
李侃有点小得意，自己快有一个月没在诗词方面出作品，而江湖上还有哥的传说在流传。
等他们小两口在秦老爷子书房中坐下谈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秦老，我听完您的安排，觉得您答应可卿去查这事，做的好，只是我觉得有些问题不是中纪委一家能搞清楚的，他们去对付官员可以，但对上匪徒就太不安全了。”
“臭小子，你是说我不顾我孙女的安全？”
“不全是，但有那么点怪您的意思。”
一见面，这一老一小就为安排秦可卿查案的事情吵了起来。
“我是给她铺路，既然进了场，就要快速到某个位置。”
“太快了，太惹眼，容易被人嫉恨。而且这次是个局，你就不怕伤了可卿？”
“有那么严重？”
“老爷子啊，就一个简单的取证，中纪委就搭上了两条人命。您这要是动他们的根基，还不拼命？”
“老子革命一生，怕过谁来？”
秦老爷子一激动，情绪起来后，就露出了打磨很久才隐藏的那一丝痞性。
“好了，说事就说事，别扯远了。”
看到爷爷露出了久违的痞性，秦可卿赶紧过来打圆场，她一把挽住李侃的手，打断李侃要说的话。
她表面上是阻止李侃，实际是担心老爷子真生气，对李侃不利。
李侃也赶紧见好就收，既然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也真没必要过分。
“好，说事，我建议：由中纪委会同监察部、海关总署、公安部、最高人民检察院、最高人民法院、国家税务总局、中央金融工委等部门组成中央专案组，对此案展开全面调查。”
秦老爷子其实听到他们开始的介绍，内心就已经有点后悔安排秦可卿去淌这滩混水了，只不过嘴硬而已。
内心倒是对李侃如此在乎秦可卿感到满意。听李侃这么说，也是一怔，口中不由自主说到：“如此严重？”
“怕还不够，现在可卿他们查的东西都在面上，根本没有深入核心，其实这个案子就是一个特大走私案，其他的都是为了遮掩或为了转移视线，而做出的假象。”
秦老爷子和秦可卿都没有问李侃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他们知道或许也猜测到，李侃有自己不凡的地方。但他们没有去刨根问底，而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李侃。
这也是李侃如此为秦家掏心掏肺的原因之一，这种信任太难能可贵了。
“而且，不能只局限于在福州，要在厦门、福州、泉州、漳州、莆田五市全面开展，充分动员群众来检举，否则还是难以撼动其根基。”
李侃说到这里，有点欲言又止，但还是咬咬牙说：
“老爷子最好要自己的人自查一下，看谁牵扯其中？就我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两人来看，怕是公安部也有高层被腐蚀了。”
秦老爷子这时才真的动容，拍案而起。不为别的，他的三儿子秦怀宋可是兼任着公安部部长，这下麻烦大了。
“老爷子，您再想远一点，是谁一定要可卿去参与调查？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是不是要从公安部打开缺口，从而借机剑指秦家？”
李侃终于道出了派遣秦可卿这件事情中最值得可虑的地方。
一个地方性走私或贪污事件，顶天了也就几百亿的事情，但这后面最高层的博弈却是触目惊心，暗潮汹涌。
经过李侃如此明显的提示，秦老爷子到底是宦海沉浮一生的人物，瞬间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秦家这是势力太大，潜力太强，让当今一号忌惮了，于是做出了这么一个局。
现在秦可卿已经派出去了，可以说，秦家已经入局而不自知。
一旦查实，秦可卿立功升职，也最多是一个副厅，说不定就是一个正处级就打发了。自己还要承对方的人情。
而公安部肯定会有人牵涉其中，部领导一定难辞其咎。
稍微运作一下，八成把握，就可以把秦家老三拉下马，那可是正国级领导。
这生意稳赚不赔。
关键不在这里，关键在于，通过这件事还可以造成秦家内斗，毕竟是老大的女儿去查证老三的下属。
保不住下属的老三，威信会被严重打击，政治上将丧失继续上升的可能，最多就是平调到其他部门养老。
而老三是秦家的中流砥柱，现在已经是正国级，是那几个顶尖人物之一了，未来是有可能一飞冲天的。
这就是要断了秦家根基和前途，同时这也是打击了秦家的威信。此计策不可谓不毒，不可谓不狠。
就算秦家在老爷活着的时候团结一致，但这根刺却是在老大和老三心中埋下了。以后的合作就会有隔阂。
一旦老爷子百年归去，秦家几兄弟马上就是一盘散沙，任你势力再大，也逃不过任人宰割的命运罢了。
那么传承千载，近代昌盛百年的秦家就会马上没落，累世功名将一朝成为泡影。所有的经济、政治资源、财富都会成为其他家族的围猎对象。
无数想象不到的敌人会从各种角落跳出来撕扯秦家的血肉来充实自己的实力。
秦老爷子想到这些，看着自己那有着倾国倾城容貌的大孙女，想到要不是李侃的提醒，说不定自己子孙她们以后的日子会有多悲惨？
饶是他已经经历无数人生风雨，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想起与当今一号的过往交情，感慨道：“世间难测是人心啊。”
也就是因为和当今一号有深厚的感情，秦老爷子才没有提防到这一暗箭。
要不是李侃提醒，估计就算以后能挽回，秦家也要大伤元气。
想到这里，秦老爷子马上话锋一转：“李侃，小侃，你很不错，你挑个日子。我先给你和可卿办个订婚仪式吧。”
对秦老爷子来说，怕的就是看不穿的暗箭伤人，那种埋在糖衣下面的炮弹。
而一旦被他看穿，看透，任何计谋都将再不是计谋，只是一种表演。要知道，不论你要做什么，都需要有实力做支持的。
秦家，最不缺的就是实力。
所以，一旦在战略上引起他的重视，战术上他也就不再把这事当回事了，自己用实力碾压过去也就是了。
秦老爷子，非常自信，在自己洞悉因果，占有先机的情况下，要还是打不赢这场仗，那才是有鬼了。
但李侃这小子就太不一般了。听秘书说他最近一直躲在外地写书，还能有这么敏锐的政治嗅觉，而且也对自己孙女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