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室的门被合上了,王汀想要开口喊住胡全安,却喉咙紧,什么声音都不出来。她眼巴巴地看着门板,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王汀虚脱一般瘫软在椅子上,脑海中各种念头不断地往外面涌现。是了,砖窑跟王小敏聊天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到还有人往它肚子里头扔尸体。当时它对于主人利用它烧尸体的事情那么痛心,如果还有其他人类的尸体,它肯定不会矢口不提。
小戴之所以一口咬定利用砖窑烧了那个自由摄影师卢浩的尸体,可能是他平常做残杀小动物的视频直播时,动物的尸体可能被他丢进砖窑中烧了。不,有可能只是骨头之类的,肉还是拿去给那些聚众吸毒赌博的人吃了。他之所以提到砖窑,大概是因为那几天曝出了村民怒杀傻子兄长弃尸砖窑焚烧的新闻。
王汀的脑海中乱糟糟的,肉以外的部分呢?那些赌徒跟瘾君子可以作为食客利用他们的肠胃完美地解决掉了肉。骨头去哪儿了?还有各种脏器。对了,头,在小戴的租房当中没有现卢浩的头。他是不是对头也有另外的处理?头可以记录人体的很多信息。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汹涌而出,王汀捂住嘴巴简直快要吐出来了。王小敏还在跟笔记本电脑争辩,怀疑对方是胡说八道。看到王汀脸色惨白地捂着嘴巴想要呕吐,可怜的王小敏吓傻了,结结巴巴道:“王……王汀,你不会是怀孕了吧。啊啊啊,怎么办啊,王汀,你要生小宝宝了吗?”
一屋子的固定资产全都被王小敏带跑了方向。固定资产看待人类跟人类看待它们没有太多情感上的差别。对于它们而言,能跟它们沟通的王汀才是与众不同的,王汀怀孕生小宝宝可比一个陌生人类的生死更值得它们关心。
资料柜大声嚷嚷:“哎呀,王汀怀孕了就应该休息,不能再踩着凳子爬上爬下找账册了,不然摔到了怎么办?小宝宝会没有了的!”
空调急得呼呼喘气:“就是就是,王汀,你得休假,要好好照顾小宝宝。王汀的小宝宝肯定很好玩,也会跟我们说话。”
王小敏急得要崩溃:“怎么办啊,王汀你还没有结婚啊。是不是办不了准生证?快快快,快点儿告诉小兵兵它主人啊,你们得先去领结婚证。呜呜呜——天好冷噢,你要是现在穿婚纱会不会冻到肚子里头的宝宝啊。”
空调的暖风对准了她的身子吹,王小敏还拼命地想叫空调风调得柔和些,好让王汀感觉舒服一点。从心底深处往外头渗的寒意,就在一屋子固定资产的嘘寒问暖声中渐渐消散开来。王汀哭笑不得地看着它们,无可奈何道:“没有的事情,我上哪儿怀孕去。”
王小敏惊叫:“你不是跟帅哥……”
王汀警告地瞪它,干笑着跟一屋子茫然的固定资产解释:“没有,真没有,我还没打算生宝宝呢。”
王小敏委委屈屈,十分担忧的模样:“可是你们做了生宝宝的事情啊。”
笔记本电脑适时出了嘲笑:“你好蠢噢,他们可以体外啦,用套子啦,吃药啦,好多种方法呢!”
王汀已经完全没耳朵听下去了,她要让这台笔记本电脑离王小敏远点儿,否则王小敏肯定会被带污的。果不其然,王小敏已经非常好奇地问了起来:“为什么要吃药,不是只有生病了才吃药吗?”
王汀敲了下王小敏的脑袋,又问了声资料室的门,确定附近没有人偷听了,她才敢轻声问笔记本电脑:“你说的那个网站在哪里?当时是谁在上网?你究竟看到了多少内容?”
笔记本电脑得意起来,冲王小敏吹嘘:“看,我就说是真的,王汀都知道呢。”
王汀安抚地摸了摸王小敏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我放动画片给你看好不好?”
王小敏委屈极了,倔强地强调:“不,我也要听。王汀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王汀笑了,摸了摸它的脑袋,抬眼看笔记本电脑:“你详细地描述一遍,嗯,我给你联网,你再登6一下那个网址好不好?”
“登6不了。”笔记本电脑委屈了起来,“我也记不得到底是谁用我上的网。反正他们来来回回很多人都会用我,我搞不清楚。我不是他们家自己买的电脑,所以他们一点儿都不珍惜我。我只记得大概是一个月前,有人用我上了那个网站。嗯,他们经常用我看黄片跟恐怖片的,我没有在意。后来有人嘲笑他们是傻子,吃人肉都这么开心。然后我又看到了那个新闻,才反应过来他们真吃了人肉。人类好恶心啊,吃了那么多动物植物不算,为什么还要吃人肉?”
王汀耐心地诱导它:“我给你找浏览器历史,你再搜索一遍怎么样?”
“不行。”笔记本电脑因为无法让一屋子的固定资产眼见为实,十分沮丧,“那个没有浏览记录。”
王汀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尽管其他固定资产们都在嘲笑笔记本电脑,直觉却告诉她,这台笔记本说的是真话。如果是出于虚荣心撒谎的话,它完全可以说的更空泛一些,而不用提到那起聚众赌博吸.毒的的案子。
她越想心中越惶恐,如果真有这样一个网站的话,是不是跟那些直播残杀小动物视频的网站一样。背后的“主播们”可以同样残杀人类。她脑袋里头乱糟糟的,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勉强让自己拨打周锡兵电话的手不至于颤抖。
周锡兵接到电话有点儿惊讶。时间还不到下午四点十分,他手上还有一点儿事情要处理,差不多得十分钟以后再准备出。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时,他心中有什么在微微地拱动着,仿佛冬天已经面无表情地悄悄离开了一样,下一个季节是这样的迫不及待。
小兵兵心如死灰。王小敏跟它的主人都是没有原则的坏家伙,她们肯定联合起来欺骗自己可怜的主人了。看看,主人笑得有多傻。现在他人还在派出所上班呢,他还要不要身为人民警察的尊严了?
哭丧着脸的小兵兵悲悲戚戚地任凭主人通过自己跟那两个坏家伙联系。它作为警察手机的脸面已经荡然无存。自古美人乡就是英雄冢,它主人肯定是单身太久了,才被狐狸精给迷住了。
电话一接通,王汀还没来得及跟周锡兵说话;王小敏先听到了小兵兵的抱怨。它立刻跟只斗鸡一样嚎叫起来:“你说什么?我家王汀才不是狐狸精呢!我家王汀是天仙。”
原本惶恐不安,急着要跟周锡兵说这个神秘网站情况的王汀,愣是让王小敏这一嗓子给嚎得,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
周锡兵只听见了她的呼吸声,没有捕捉到说话声传来。他放低了声音,朝自己的专用办公室走去,合上门后才道:“嗯,我马上换好衣服就出了。你稍微等一下。嗯,休息一会儿,别太辛苦了。”他伸手拿挂衣柜中的大衣时,瞥到了衣橱不知道上几任主人贴在橱壁上的广告招贴画,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我很想你”。几乎是神差鬼使间,周锡兵念出了这句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从听筒里往耳朵钻的时候,王汀甚至觉得是一只小虫子爬进了耳道,说不出的酥痒。她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王小敏跟小兵兵吵架的时候都不忘八卦,惊讶地喊出声:“王汀,你耳朵红了哎。”
整个屋子的固定资产都齐齐出了“噢——”,年份最久远的资料柜盖棺定论:“嗯,打电话的肯定是王汀肚子里宝宝的爸爸。”
王汀一时间无地自容,她结结巴巴道:“啊,那个,你路上小心点儿。”
手机挂断以后,王小敏还在天真浪漫地喊着:“王汀,你应该说我也想你的。”
我想拆了你!王小敏你个大嘴巴!王汀开始“咯咯”响得拔起了手指头,阴森森地冲王小敏笑:“你选择一下,是我送你去做全面体检呢?还是你自个儿一个礼拜不看动画片?”
王小敏开始“哇哇”直哭,委委屈屈地强调不要。它还要陪小苗苗一起看动画片呢。
听到小苗苗的名字,王汀脸上的笑容又褪去了。齐师兄,到底在这件事情里头陷得多深呢?风过必留痕,从来都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完美犯罪。
资料室的门被敲响了,卢科长不满地喊着:“小王,你怎么还把门给反锁了?”
王汀连忙收拾好心情,赶紧过去开门赔笑:“一不小心给带到了。”她话音未落,头一抬,看到了胡全安那张团团脸,吓得差点儿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胡全安脸上挂着笑:“小王,你怎么了,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
他的身后,卢科长露出了脸,不满道:“开个门也要半天。”
眼看着两人抬脚要往资料室里头走,王汀下意识地就想将门给合上。这是两个年富力强的成年男人,一旦生冲突,她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卢科长皱着眉头:“小王,你干什么呢?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赶紧让开路。”
王汀哆哆嗦嗦地贴着门想从缝隙中溜出去,结结巴巴道:“我没开窗子,晕得慌,我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怎么做点儿事情就吃不消。”卢科长皱眉,嘀咕了一句,“我就说要招也招男的过来,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娇气。”
胡全安笑着打圆场:“哎哟,老卢啊,你有这么能干的手下,还不知足什么。小王,喘过气来了没有?喘过来了,你就进来让我再签个字吧。那个老相机,我收拾柜子的时候又给翻出来了。嗐,多少年没用过的东西,估计也就是个尸体在吧。”
听到这两个字,王汀的背上立刻泛起了成片粟米样的鸡皮疙瘩,每一根汗毛都在微微地颤抖。眼看着卢科长要顺手将门带上,她立刻扬高了声音:“科长,开着通会儿风吧,屋子,屋里太闷了。”
卢科长不满地皱了下眉头,不冷不热道:“别到时候又冻感冒了,你一开几个礼拜的病假条。现在正是清点固定资产的重要时候,不要想着撂担子。”
王汀虚虚地笑,拿出了那张移交单递给胡全安,舌头打着结回答了卢科长:“不会的,我会争取尽快将资产清点明白。”
胡全安动作麻利地签了字,将单子递回头时,王汀愣是没敢接,而是假装忙着去调空调的风向,任由他放在了桌子上。她不敢背对着两人,她现在杯弓蛇影,有被害妄想症。
胡全安终于放下了笔,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讪笑着感慨:“人走茶凉啊。就这么个早就该报废了的东西,我拿不出来,财务居然也好意思让我照着原价的三分之一赔偿。什么狗屁管理办法,不就是我们这帮老的已经没用了,是个能走路的都能逮着欺负了么。”
外面“哗啦啦”的走过了一批人,团委活动结束了,参加活动的在南城单位的年轻人都下来了。看到徐佳跟余磊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王汀终于找到了依靠一般,赶紧喊他们的名字。徐佳循声看过来,笑着跟卢科长打了声招呼,然后同情地看着王汀:“你又要开始悲惨地清查固定资产生涯了?”
如果是往常,王汀肯定要笑着打圆场。可今天,她实在是被惊吓怕了,连客气话都忘了说,只能讪讪地笑。跟着徐佳一块儿进来的几位同年进单位的同事都露出了同情的表情,还有人搞笑得拍着王汀的肩膀鼓励道:“加油!就等着你在前面领路了。我已经请查到怀疑人生,准备明年来新人的话,坚决将这个锅给甩出去。不然我肯定要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
余磊则笑着催促王汀:“这一回,你可得帮我正名。我名下有两台台式机两台笔记本电脑,天地良心啊,我哪儿来的这么多资产,我见都没见过,就硬压在我名下了。”
看到熟悉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王汀总算缓过神来,能够对着同事正常微笑了。胡全安像是颇为落寞的样子,讪笑了两声,声音听着有些酸:“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咯,我们这些老菜帮子早就过时了。”
卢科长也跟着附和了几句,板着脸朝外头去了。
徐佳撇撇嘴巴,眉毛快要飞上天的模样:“我爸妈都快六十了,不还在认认真真地上着班。岗位职责摆着呢,干活拿钱天经地义,别拿年纪说事儿。”
大约是她的音量没有控制好,胡全安转过头来看了他们的方向一眼。其实这一眼实际上普通的很,但对于神经高度紧张的王汀而言,已经足够她腿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上。余磊恰好站在王汀身后,赶紧伸手架住了她的胳膊,着急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低血糖啊,还是太累了?”
卢科长冷笑了一声,意有所指一般:“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年纪轻轻就这么虚,工作担子还怎么压啊。”
王小敏吓得“哇哇”叫,又担心王汀的身体,又恨这个卢科长说风凉话,气得快要爆炸了。
小兵兵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它的咆哮声,鄙夷道:“王小敏,你告诉你主人不要再试图伪装了,她肯定跟你一样是只母老虎!”
可惜它的主人不是武松,不仅不打虎,还看到母老虎苍白的脸色就急着跑过去抱着人问:“怎么了,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王汀那一阵心慌劲儿缓过去以后就好了,她半靠在周锡兵怀中,尴尬地解释,“大概是我中午没休息,然后午饭没怎么吃而已。”
徐佳立刻皱眉埋怨起来:“你又熬夜查账册了?没必要,工作而已,不用这么拼。不然你真累出毛病了,也不会有人说你是一心为公的,只会说你不知轻重心里头没数。”
周锡兵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今晚你早点睡觉。”
从周锡兵过来,余磊就松开了扶着王汀的手。此刻,他微微垂了下头,扫了眼自己的手,然后冲旁边的同事笑:“对了,王汀,这个礼拜六晚上赏脸一块儿吃个饭啊。大家一起来,你带着家属来。”
王汀有点儿惊讶,挑了挑眉毛道:“怎么了?领导你这是有好消息要宣布吗?人生四大喜事,请问是哪一桩?”
余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含糊其辞:“嗐,不能跟你的喜事比,就是大家聚一聚。”
王汀的男友过来接人了,同事们都非常识相地各自找理由散开了。周锡兵正想私底下仔细问问王汀到底哪儿不舒服。她这几天睡眠都有点儿不大好,看着似乎又瘦了一点。
王汀表情严肃地抬起了头:“那个卢浩的尸体,我想有一部分的去向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他们没有给还在派出所里头眼巴巴等着羊肉汤的林奇带晚饭,而是让可怜的林警官自己点了外卖。林警官凄风苦雨地独自忍受着单身狗被华丽丽歧视的悲伤时,周锡兵已经将已经好几天都被迫驻守客厅的书桌扛上了肩膀。
王小敏给书桌打气:“小桌桌,你不要害怕。小陈陈的主人很好,一定不会弄痛了你。”
书桌表示自己很勇敢:“没关系的,以前他们在我身上切肉的时候,我也忍住了疼。我一定可以的。”
这张桌子是那伙人用来摆放各种肉品的,从卢浩被分尸到书桌被王汀带回家,并没有经过多少时间。虽然王汀曾经将书桌里里外外清洗过一遍,但只需要很少量的血迹存留在桌面上,现在依然可以检测出来。王汀轻轻摸着桌面,放软了声音安慰道:“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原本有点儿想打哆嗦的书桌终于松了口气,小声道:“不会把我切开吧。那个,你会不会嫌弃我啊,我以后还能再当书桌吗?”
王汀摸着它光秃秃的桌面,微微笑着点头:“能,你是最好的,我最喜欢你。”
刚刚还是小桌桌好朋友的王小敏立刻跳脚了,它要争宠:“不是,我才是最好的。小桌桌只能排在我后面!”
书桌好脾气地安抚它:“好啦,你最好。王汀最喜欢你,我排在你后面啦。”
小兵兵听不到书桌的话,丝毫没影响它鄙夷王小敏:“不要脸,成天自吹自擂,你知不知道害臊啊!”
能者多劳,一路上,王小敏的话就没有停下来过。它的聒噪跟书桌的瓮声瓮气,从某种程度上讲,减轻了王汀心头的惶恐与难受。
周锡兵轻轻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没事的,肯定能把他们给揪出来。”
单身女青年陈露是科里头夜班的选。她看着周锡兵亲自扛着桌子下来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周哥对证物这爱惜劲儿,他们整个鉴证科加在一起都自叹弗如。
王小敏停止了跟小兵兵的互怼,总算又想起了书桌没出过远门,需要它这位大姐大保驾护航。它扯着嗓子朝大楼喊:“喂,大哥,这张书桌是我弟弟。你让大家照顾着点儿它啊。它胆子小,不许晚上说鬼故事吓唬它!”
旁边的空调表示鄙夷:“切!王小敏,你是怕它学会了鬼故事,回去说了吓到你吧。”
王汀安抚地摸着自家觉得尊严被侵犯了,快要跳脚的王小敏。她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在这些固定资产的插科打诨中轻快了下来。
陈露接过书桌,开始招呼鉴证科的同事一块儿做鲁米诺实验,争取能取到含有卢浩dna的血液样本。刑侦队专案组的警察们又开始了奔波。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当天负责拿食材的人,另外还有厂房院子中的垃圾。那些烤熟的肉片未必全被吃了,烤焦了的部分,很有可能被他们随意丢弃在厂房前后的空地上。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说不定能够找到证据。即使没有全部尸体,也能够通过其他证据加在一起,证明卢浩的死亡。
王汀安抚完书桌,准备跟周锡兵一块儿离开的时候,六子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大声喊着:“赵处长呢?老赵呢?重大现,绝对突破性的进展。那个卢浩的死因基本上可以断定了。”
警方一直在排查卢浩的周边关系,试图寻找出他与邱畅以及戴忠之间存在的联系。结果一无所获,仿佛真像陈胜跟戴忠交代的一样,卢浩就是邱畅随意找来的一夜情对象。警方查了卢浩所有的联系方式也没有进展,最终的突破点却是一位网络鉴黄师的报案。
鉴黄师在筛查同步上传到云盘中的视频时,现了一份涉嫌性.虐待跟残杀的视频。她原本以为这就是客户从哪儿弄来的限制级影片,没有当回事。后来越想越觉得影片的内容奇怪,又是娃娃又是人狗,还有影片最后晃动得十分厉害,画面中传来了“抓住他”的声音。她不放心,生怕有什么事情,于是汇报公司以后,公司出面去派出所报了案。
这份视频的主人是卢浩,视频上传时间正是警方推断他死亡时间的一天前。
六子喘着粗气看周锡兵,也顾不上什么保密原则,结结巴巴道:“周哥,你知道那视频里头的人狗是谁吗?我们仔细核对了,越看越像那个失踪了的啤酒小姐小玉!邱畅果然是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