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瞪着李沐等着她的下文。
“江姨娘你这病是不是该好了?把脏水从我家丫鬟身上收回去。”
江氏猛的一顿。
“这病,我也想快点好起来,这可由不了我。”
李沐抿了抿唇:“江姨娘,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事情到底如何,我看你比我清楚。”
江氏没有回答,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些都是与箐儿无关,不可将她扯进来。”江氏边说边仔细观察着李沐。
李沐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此事当然与李箐无关,这只是你和那位柒郎之间的事。”
江氏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李沐停顿片刻说道:“再者,请让宰相少打涵王的注意。”
“我一介妇人,怎么能阻挠得了大人?这事你得给大人说。”江氏急急的说。
李沐微微歪头“比如,吹吹枕边风?”
江氏咬牙切齿的说“岂会如此简单!”
“江姨娘的本事大着呢,我是相信你的。”李沐不知可否,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
李沐未等江氏开口就站了起来。“好了,我就只有这几件事请江姨娘帮忙的了。”
“江姨娘,选择权可是在你这里。”
说完,李沐就转身朝门外走去。
打开门,云之便从远处迎了上来,轻声唤道:“小姐。”
江氏的奴仆看见了,也赶紧走过来,挡住主仆二人。
后面传来江氏的声音:“送大小姐离开。”
那些奴仆彼此互看几眼,散开。
李沐微微点头:“走吧。”
路上,云之虽是相信李沐的,但也是免不了担心,急急问:“小姐,那江氏可有为难您?”
李沐抬头望向她的方向:“无事。”
“无事便好。”云之连连点头。
云之在前面为李沐引路,走的不快。此刻似乎又在想事情,步伐不由迈的更慢了些。
李沐感到了云之的心不在焉,轻轻眨了眨眼睛便轻声说:“云之,我真的无事。如今这些我都能应付过来,不要担心我。”
云之脚步一顿,继而有迈腿走:“奴婢晓得,只是奴婢想要为小姐出一份力,不愿您一个人应付这些。”
“不是一个人呐。”李沐微微勾起唇。
云之疑惑的问:“是涵王府的人吗?”
李沐点了点头,继而又摇头:“现在是我的人。”
云之不太明白,但还是用力点头:“嗯!”
随后小声嘟囔:“奴婢也是小姐的人。”
云之自以为声音小没有被李沐听见,便自个儿红着脸低着头,继续专心引路去了。
没有注意到李沐那刹那间的微笑,柔和又温暖。
李沐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安定下来,专心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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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着晚上李箐方才回来,守着的白梅看见自家小姐这副狼狈的样子,赶紧上去扶住。
注意到李箐肩膀上的血液,白梅不由轻呼一声:“啊。”
“闭嘴!”李箐咬牙低斥。
在那个阴暗的地方晕了一整天,那个偷袭她的人下的力道之大,如今她的脖子还十分痛,脖子还不能随意动。
而肩膀上的那处,由于当时自己只是简单处理一下,现在已经隐隐有溃烂之状,疼的要命。
白梅将李箐扶到床上让其靠好,便急忙转身出去:“小姐,奴婢马上去请大夫来给您看!”
“回来!”李箐不由放大了声音。
“去把我衣柜里面最下面的的那两个白瓷小瓶拿过来!”李箐稍稍缓了一口气,再次说道。
白梅听罢,快步过去寻找,而后拿出两个小白瓶走到李箐身旁。
“小姐。”白梅将手中的小瓷瓶打开。
她问“可否要奴婢帮您抹药?”
李箐蹙了蹙眉,点点头。
该死!
她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让人把那两个贱婢救走了,自己也负了伤!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她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轻点!你是想让我痛死吗!”李箐大声一吼。
白梅手一抖,连忙说道:“是是是!”
白梅心中害怕,生怕触及自家小姐的眉头,此刻也不敢说话,更别提想起今天守在李沐屋前的守卫来过这件事情了。
上完伤,没等白梅说什么,李箐便合上眼,挥了挥手:“备热水,我要沐浴。”
待伺候完李箐沐浴后,已是深夜。
此时李箐疲倦不堪,近日发生的件件事情都不顺意,很多事情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让她不由生出一种很累的心里。
“好了,你退下吧。”李箐挥挥手,便要就寝睡了。
白梅抿了抿嘴:“是。”
罢了,明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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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据丫鬟婆子说,今夜大人去了江姨娘的屋子里,彻夜未出。
在第二日时,江姨娘那里传来消息说原来的大夫误诊了,江姨娘所中之毒并不是噬血。
而后那大夫将江姨娘医好了,功过相抵,又有江姨娘求情在先,便放了那大夫出去。
李箐知道此事时方才用过午膳,正在饮茶。
“啪!”茶杯被摔在地上。
她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李箐指着面前的白梅吼道。
用力过猛,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坐下。
白梅立刻跪在地上,双手交叉,匍匐在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夫人所中之毒不是噬血,如今已经医好,并且、夫人为大小姐求情,说此事、此事与那两个丫鬟并无关系。”
李箐冷冷的望着白梅,不语。
片刻。
“父亲怎么说?”
“大人说此事会继续调查,先解了大小姐的禁。”
“走,随我去娘那里。”李箐说着就要起身。
她要去问问,她那位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坏了她的计划不说,反而转头来帮那个贱人!
白梅急忙说:“小姐,夫人病方好,如今需要静养。大人说这几天不许任何人打扰!”
李箐愣住:“那去找父亲?”
白梅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李箐一眼:“大人午时出府了,未说何时回来。”
很好!
李箐死死的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陷入了娇嫩的掌心,隐隐透露出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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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这边听罢,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呵,还真是吹的枕边风。
反之云之高兴极了,嘴角一直没放下来过。
黄昏时刻,李沐出了府门。
随后左拐右绕终于将后面的尾巴给甩掉了。
进了郊外孔渊的院子。
院子内,灯火通明,里面是不是传来一声:“好酒!”
“老夫的烤鸭呢?怎么还没到!”
李沐突然出现在门口,孔渊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心中早有预料,所以马上反应过来。
孔渊冲李沐招手:“丫头,过来。”
周围的仆人听罢,赶紧转身向李沐行礼。
李沐走了过去,摸索着坐下来。
“我来兑现承诺了。”李沐将蒙在脸上的黑布取下来,轻声说。
孔渊缓缓的将手上的鸡翅放下,拿一旁的布擦了擦手,咳了一声。
“咳,丫头啊。”
孔渊盯着李沐的脸,试探的说:“当真?”
李沐点了点头,自然。
“你们先下去吧。”孔渊挥挥手,冲着仆人们说道。
末了,又说:“记得帮老夫催催那只鸭啊!”
待房门关上,孔渊才对李沐说:“那,你来认我为师吧。”
李沐听了,微微眯眼:“为何?”
孔渊吧唧嘴:“不是说了嘛,你骨骼清奇呀!”
“再说了,老夫年纪不小,是时候找个人为自己养老了。”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李沐轻轻点了一下头:“好。”
孔渊见李沐这么爽快,不由心中生疑:“丫头,你可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
“自然。”
孔渊双手环胸:“拜师的流程里,是不是还得给老夫敬一杯茶?”
李沐沉默,好像、应该是得敬一杯。
一直未说话的墨开口了:“主人,你左边约十步距离有个小桌,桌子中间有茶壶和茶杯。”
“里面有茶,不过应该不是热的。”
李沐点点头,往那个小桌边走去,动作缓慢的倒了一杯温茶。
转身,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孔前辈,温的茶,不介意吧?”
孔渊笑了笑:“温的倒是不介意,你这称呼,是不是得改了?”
李沐随即单膝下跪,将手中的茶捧起,递向孔渊:“师父。”
孔渊朗声大笑:“好,好,徒儿!”
他接过,一口饮尽。
然后一只手托起李沐的手臂让她站起来。
李沐抿了抿嘴,突然间多了一个师父对自己来说,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与这个世界有了牵连。
是自己,不是原来的李沐。
孔渊将手中的杯子放好,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心中喜滋滋,自己也是有徒儿的人了!
“为师...”一时间,孔渊也没能稳住自己的形象。刚一开口,就自己乐的不行。
啧啧,用为师这种话,实在是不要太爽。
李沐眨了眨眼睛,莫不是自己拜了个头有问题的人为师?
稳了稳,孔渊再次开口:“为师倾尽半生于阵法之中,虽然我武功也不错,但其实我更擅长的是阵法。”
说完,孔渊拿起没吃完了鸡翅:“我看你有木火双重元素,是炼药师,所以你精神力很强大。这对你学习阵法,百利而无一害。”
“习武这条路可是很幸苦的。”孔渊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
“今天为师教你第一个道理:万事急不来。”
李沐点点头。
孔渊几口啃完,又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猪肘子。
“你年纪小,经历少,急躁点儿也正常。”
“不过呢,从现在起,你要走一步看十步。”
“啧,有时候冲动的后过是你承担不起的。”
孔渊说完,低头咬了一大口肉,瞅着李沐面无表情的小脸,慢慢咀嚼。
李沐听罢,点点头:“敬遵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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