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杀一信兵,郭汜心中猛然一松,对于南宫们那里也不欲再多想。
无论如何,现在要抢在徐荣前面拿下金聆台。如此,或许可以改变其想法。不然,派多少人去阻拦徐荣,都可能临阵倒戈。
正欲下令加强对金聆台的进攻力度,又是一人跑来,惊惧的汇报说道:“将军,李傕将军率领万余精骑,自南门杀过来了!”
郭汜面色僵住,未说一语,只是长叹一声。
旁边围绕着郭汜的一众将校,心中却是一喜。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李将军。原来,是出城调动精骑入城了啊!
“将军,镇北将军已到,吾军将士士气大奋,定可一举攻破金聆台!”
一名校尉兴致冲冲的与郭汜说道,可郭汜已全无心思再管金聆台。
魏王宫是不小,可在骑兵面前,从南门到明光殿最多不过一刻钟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真的还能攻下金聆台?
郭汜沮丧的抬头望了一眼金聆台,只见手下将士已经被士气振奋的守军给再度打回复道中。
呵呵……
功亏一篑啊!
“罢了,尔等收兵且退,列阵殿外,静候李傕到来。”
郭汜摇了下头,苦笑两声,冲着身旁的几名校尉说道。
一众校尉顿时疑惑不已,怎么援军到了,反倒是不打了?
这是什么道路?
“郭将军?”
一人疑惑的唤了一句。
郭汜没说话,转身朝着一间偏殿走去。身后亲卫欲跟随上去,又被其所制止。
不明所以的校尉们,见此一幕,难免不会多想一些,心中也摸不好今日之举到底是对是错了。
“怎么办?张某感觉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一名校尉与身旁的几位袍泽说道,余者多是顿首,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否则,郭将军为啥一听李将军将到,便如此作态。
“先收兵,让将士们在殿外列阵!等李将军到了,吾等再询问不迟!”
“也好!”
几名校尉很快达成统一意见,立即鸣金收兵。
于复道中血战的叛军,纷纷后退,逃离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悍卒。
随后,余下的四千余人,在明光殿主殿周围,列阵静候,不明所以。
金聆台上的守军也没有冒然杀下来,反倒是疑惑的观望着下方叛军,列成一个个方阵,更是感觉奇怪。
酣战之际,未曾注意到的声音,这时也骤然清晰传来。哒哒的声音延绵不绝的传至耳边,直到有人注意到南面宫道之中,黑压压移动的人影。
姜叙站的更高,看到的更多。整个南面宫城道路中,全都是人影,分不清是敌是友。不过,看现在叛军不再攻打金聆台,想必当是友军。否则,叛军在援军将至时,只会更加猛烈的进攻。
很快,卫觊与李傕便抵达明光殿前,沿途遍布的死尸,让卫觊的心情很不好。
快步来到主殿,只见一群群魏军士卒,已经在周围列阵以待,但并无刀兵相向之意。反倒是看到自己与李傕过来,几员统军校尉快步迎了上来。
一近前,几员校尉便发现叛贼贼首卫觊,居然跟镇北将军并身而行,当即便知道事情不对了。
“卑职等,拜见将军!”
几人率先向李傕躬礼,他们都是镇北将军麾下,就算事有不对,可那调军军令没错啊。
“大王呢,还有姜中郎将呢,郭汜呢!”
李傕看着这几人,没好气的一通连问。
“回将军,大王在金聆台上,为裴羲、裴茂劫持。卑职等奋战良久,未能救出大王,还请将军恕罪。”
这校尉倒也聪明,当即跪下请罪,而后又指着右边偏殿,说道:“至于郭将军,在将军来前,便进入那偏殿了!”
李傕冷哼一声,眼睛着重瞥了下跪着的这人,转身对着卫觊询问道:“国相?”
“吾只要郭汜的首级!”
卫觊冷声回了李傕一句,又冲着姜隐说道:“姜都尉,立即带人随某上台!”
“诺!”
数百羽林郎,很快护着卫觊、姜隐二人登上金聆台。
“伯奕,大王可安好?”
一出复道,姜叙已经恭候片刻,卫觊匆忙询问。
姜叙笑了一下,说道:“伯觎兄放心,魏王无事。叙,多谢伯觎兄相救!”
“嗨,是觊大意了,竟被郭汜小儿所欺,才至有今夜之事!”
卫觊懊悔的感慨一句,姜叙皱了下眉头,疑惑问道:“不是李傕吗?”
旁边来到的裴羲、裴茂也是疑惑看着卫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郭汜可没有权利,能调动安邑城内的六千余人马!
“唉,郭汜亲信暗杀了李傕亲卫统领李应,窃走了镇北将军印,伪令召集诸军谋逆。也亏的李傕将军反应够快,即时赶到南城,制止了羽林骑与闻喜大军的交锋。否则,只怕觊已成罪人也!”
闻言,姜叙看了一眼卫觊旁边的堂兄。姜隐向姜叙点了下头,示意卫觊说的并无差。不过,这其中为李傕脱罪的意思,姜隐也没打算多管。
自己都能看出来,没道理叙弟看不出来。其自有思虑,何须自己多言。
姜叙得到姜隐示意,立即笑脸相迎,握着卫觊的手,言道:“嗨!是吾等错怪李将军了,李将军呢,叙亲自向其致歉。”
“李将军,现在应当已经收下郭汜首级。伯奕贤弟,吾等且护着大王,先行下台吧!”
“也好!”
……
卫觊与姜叙在金聆台上交谈之时,李傕也孤身进入偏殿。身旁亲卫,尽数把守在殿外。
向内走了十余内,绕过一屏风,才有些烛台提供亮度。
而郭汜,正安坐在屏风后面的一张桌案前。听到脚步声,不由抬头左视。
“稚然兄,来了~”
“嗯!”
李傕点了下头,只是专注的看着郭汜。
“今夜事败,汜负兄也,还望兄莫罪之。”
郭汜先是向李傕致歉,随后指着脑袋,苦笑言道:“郭某这项上人头,稍后兄尽可取之。”
李傕颓然颔首,跪坐在桌案左岸,看着上面摆着的两杯酒水。也不迟疑,端起左边这杯,倒入喉中。
饮尽,言道:“亚多,一路走好。魏国忠耿,尚有李稚然也!”
“哈哈,兄不怕此酒有毒乎?”
郭汜干笑两声,看着李傕身前空荡荡的酒樽,不由开起了一句玩笑。
李傕摇了摇头,说道:“且走好!兄仅此酒恭送!”
“嗯!”
郭汜点头轻嗯一声,端起酒樽,朝着李傕虚敬,而后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当李傕走出殿门后。
手中,多了一颗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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