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老三甘雷问甘雨道:“小师弟的仇人叫什么名字?”
“叫做张虎儿,好像是被玄虎宫选中了。”
甘雨说到这,忽然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老三,你别胡来,你给师父惹的祸事够多了,”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我有章法!”
甘雨撇撇嘴,“你的章法就那几招,要么被毒蛇咬死,要么失足坠崖,要么误进狼窝,除了这些阴招,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别以为人家都是傻子,猜不到是你干的?”
“切!胖爷我这次玩个新鲜的,保证他们猜不出,给小师弟出口恶气。”
“师兄!”
身后忽然传来郭宋的声音,两人回头,见郭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两人连忙笑道:“师弟回来了?”
郭宋走进来对甘雷淡淡道:“那个张虎儿是我的一个想念,我想着要超过他,才会拼命练武,如果他死了,我的想念也就没了,谢谢师兄的爱护,但还是留着他吧!”
甘雷嘿嘿干笑一声道:“好吧!那就留给你,将来自己干掉他。”
“小师弟,师父教你什么基本功?”旁边甘雨好奇地问道。
郭宋挠挠头,“我也不太明白,两位师兄的基本功是什么?”
“我是这个!”
甘雨取下他的腰带往床头和门上一挂,身体轻轻躺了上去,“这个带子我睡了五年。”
“原来是绳子上睡觉!”
郭宋惊叹一声,又问甘雷,“三师兄呢?”
“我是举石头,一天举几百下,起步就是四十斤。”
两人一起向郭宋望来,“我是练金鸡独立!”郭宋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单脚矗立,右手横举剑于头顶,左手指着树干某处,一动不动。
甘雷和甘雨面面相觑,这是在练什么?
“你们两个,不要打扰他,自己忙去!”木真人在一旁瞪了两人一眼。
两位师兄只得悻悻地回房了。
木真人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郭宋,见他仿佛老僧入定,对外界不闻不问了。
他点点头,负手返回了自己房中。
第一天晚上,郭宋站了整整三个小时,他当然不可能一直不动,他最多支持十分钟就要停下,休息片刻再继续,最后郭宋几乎是爬着回来,累得浑身都没有知觉了,一下子趴在自己床上,动弹不了。
甘风端来一碗粘稠得如糖浆一般的药,放在他面前,“喝吧!喝完就睡觉了。”
一股极为刺鼻的气味熏得郭宋一下子坐起身,这就像后世化工厂的那种臭鸡蛋味道,让他闻之欲呕。
甘雨拍拍他后背,笑眯眯道:“臭是臭一点,习惯就好了,你捏住鼻子一口喝下去,要不我帮你捏?”
“我自己来!”
郭宋捏住鼻子,端起碗一狠心,不辨滋味地咕嘟咕嘟喝下去,喝到一半时,他忽然弯腰一阵剧烈干呕,胖子甘雷眼疾手快,一下子按住他的胸腹,郭宋才没有吐出来。
甘雨连忙递了一碗水给他,郭宋一口气喝掉半碗水,长长吐口气,“这味道真他娘的销魂,我简直要死掉了,师兄,我还要喝五年啊!”
“五年三年都差不多,习惯就好了,将来你会很怀念的,来!把剩下的半碗喝掉。”
甘雷捏住郭宋的鼻子,强行将半碗药浆灌进了郭宋的肚子,他嘿嘿一笑,“当年老二就是这样灌我的,我也来试试看,呵呵!灌人吃药真他娘的爽啊!”
郭宋气得直翻白眼,话都说不出来了。
喝完最后一口,郭宋仰面躺在床上,半晌问道:“师兄,这药叫什么名字?”
甘雨笑嘻嘻道:“这叫销魂琼浆,又叫断肠玉液,你很快就会尝到它的另一种滋味了。”
他话音刚落,郭宋的肚子一阵咕噜噜叫起来,郭宋的小腹痛得仿佛肠子俱断。
“啊!”
郭宋大叫一声,一跃而起,捂着肚子冲了出去。
甘雷在后面笑着喊道:“老五,要走远点啊!”
这一夜折腾了郭宋七八次,三更时分,他整个人都虚脱了,尽管小腹还在痛,但他实在熬不住困倦,昏昏睡去。
........
次日一早,肚子倒是不折腾了,但郭宋浑身每一块肌肉都酸痛难忍,刷牙时连胳膊都抬不起。
甘雷一脸幸灾乐祸道:“老五,谁让你第一天练那么狠,还金鸡独立呢!现在给你三条腿也站不起来。”
“你这个只会说风凉话的死胖子!”
郭宋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反正今天我动不了,你自己去觅食吧!”
“那可不行,师父不允许这样的。”
甘雷看看师父房间,门锁着,估计一早就出去了,他低声道:“你实在走不动,哥哥我背你下去,但你不能不去,师父的规矩很严。”
“不要你背,小爷我自己下山。”
虽然郭宋手臂和浑身酸痛难忍,但腿还行,他拿一根竹杖,跟着甘雷下山了。
走了一段路,郭宋身上的酸痛感渐渐消失,能用手臂抓住树木了,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兄,我昨晚喝的那个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甘雷笑了笑道:“练武的人都要吃药的,只不过每个人配的药都千差万别,有的吃大力丸,有的喝舒经活络散,说实话,师父的配方我不知道,但我听老大说过,师父配的方子由四十几味各种药材组成,而且我们每个人又不一样,我感觉昨天你喝的药,比我们当初还要难喝十倍。”
“那它会有什么作用呢?”郭宋又追问道。
“就四个字,强筋健骨,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两人一边说着,很快下山去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过去了半年,郭宋每天一早跟随甘雷出去觅食,回来后劈柴,然后苦练金鸡独立,最后喝完药后睡觉。
每天皆如此,他也渐渐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生活,只是对妻女的思念会时不时袭来,让他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这个时候,他就会发疯般的苦练,用身体的极度疲惫来忘记内心的悲伤。
这天上午,甘雷和甘雨去青牛观卖药,再下山去买些布匹,他们的道袍已经破烂不堪,必须要换了。
郭宋也发现一个特点,他们平时穿道袍虽然很旧,但并不破烂,补丁也不是很多,但每次下山都故意穿得破破烂烂,好像就是专门给别人看,他们在香山的日子过得多么艰辛。
但为什么要这么做,郭宋却始终想不明白,给他的感觉,就仿佛翠屏峰藏有什么宝贝,防止别人寻找过来。
甘雷不在,郭宋只能一人去寻找食物,他见天色不太好,索性把柴劈了再走。
用四师兄甘雨的话说,劳动就是练武,郭宋也渐渐体会到了。
比如劈柴,实际上就是在练剑,他刚上山时,整整用一天时间才劈了两百根柴,一个月后,他一个时辰就能劈五百根柴。
而现在,他半个时辰就能劈一千根柴,一刀劈去,速度之快,已经不亚于甘雨了。
不过以前甘雨会帮他把树干一段段截好,现在都丢给他了,让他自己一根根截短,然后再纵劈成数瓣。
郭宋拖过一根丈许长的松树,用柴刀将枝丫都削掉,随手一刀,足有碗口粗的松木竟被他一刀斩断,‘咔!咔!咔!’一连八刀,将松树斩为九截,用脚踢到一边。
这时,郭宋若有所感,一回头,只见师父木真人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三师兄出去了,弟子等会儿就去采桃子,桃子已经熟了。”
木真人走上前看了看松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能一刀斩断树干?”
“弟子几天前还必须两刀才能断木,从前天开始,弟子发现自己力量又涨了,一刀就能斩断松木。”
“不错!不错!”
木真人捋须赞道:“比我预计的早了半年,你现在金鸡独立一次能站多久?”
“最多的一次大约站了一个多时辰,一般大半个时辰。”
木真人满意地点点头,“半年就能站到一个时辰了,比我当年还快,当年我练了一年时间才能站一个时辰。”
“弟子不敢自满,会继续加倍努力。”
木真人微微一笑,“今天不用采桃子,跟我来吧!”
他转身向西崖走去,这里就是郭宋上山第二天清晨在大雾中差点迷路之处,下面是万丈悬崖,一块巨大的悬崖峭壁,足有五百米高,就像刀削一样,光滑如镜,不过上面长了不少百年老藤,一根根如手臂般粗细。
木真人轻轻一纵身,向悬崖下跳去,郭宋吓了一跳,急忙探头望下去,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却只见师父就挂在悬崖下面三丈处,手中抓住了一根老藤。
木真人指了指旁边另一根老藤,笑眯眯道:“跳下来抓住它!”
“什么?”郭宋蓦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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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刷牙是用一根嫩树枝,蘸一点盐,洗头是用皂角捣成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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