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放开，放开！你特么……”
“你再说一个脏字，你这条手就废了！”顾染末手指用劲，秦铭就疼的冷汗直流，整个人蜷缩的跪在地上，哪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不说，不说了！姑奶奶，快放手，真的要断了！”
这特么从哪里来的女魔头？确定不是特指部队毕业的医生？
“顾医生，刚才李院长说，我父亲……”秦鸾还是不愿相信，目光定定的看向顾染末。
“秦小姐，患者已经80岁了，即便是微创手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况且，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肺部，从胸片上看，有骨转移的迹象，我不建议手术治疗。靶向药物治疗目前对患者来说，是最安全的。”
“保守治疗，我父亲还有多少时间？”虽然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秦鸾明显比秦铭讲道理多了。
“三个月到半年。”
“三个月……”秦鸾有些失魂落魄的看向病房内躺着的父亲，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擦了擦眼泪，秦鸾又问道，“那如果，我坚持手术呢？能不能延长几个月？哪怕只是几个月！”
“秦小姐，手术如果成功，确实可以适当延长病人寿命……”
“那就……赌一把！顾医生，拜托了！”
秦鸾双手合十，恳求道。
“等等！等等！秦鸾，你什么意思？你是打算拿爸的命去赌？如果手术失败呢？你疯了？妈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同意！”
秦铭坚决反对，甚至还坚持请国外专家团替秦老爷子治疗。
“我同意！”
身后传来秦老夫人坚定的回答。
“妈！这里面躺着的是爸，是你丈夫！你……”
秦铭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顾医生，我同意手术！”
秦老夫人看了一眼病房内的老伴儿，目光柔和了许多，然后转头看向顾染末，语气坚定。
“李院长，安排手术时间吧，越快越好。”
“啊？顾医生，你……行，我马上去安排手术时间，最迟后天！”
“谢谢，谢谢你，顾医生！”
“不用谢我，我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活下去，还得看后续的治疗，秦小姐，老夫人，到我办公室聊吧。”顾染末神色淡淡，她能做的只是将病灶切干净，尽量不伤及患者的身体。
“好，好。”秦鸾擦干眼泪，扶着自己的母亲，跟在顾染末的身后。
“喂？我呢？我……”
“阿铭，你在这里看着你爸，有什么事情，立刻找医生！”秦老夫人嘱咐道。
“妈，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吗？我也担心我爸呀，手术到底怎么进行，要不要多找几个专家？还有后续治疗怎么进行……我这个当儿子的，也想出份力啊！”
请到这位顾医生，全是他妹妹的功劳，这个顾医生要是真的手术成功了，秦家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留在这儿，也能出力！鸾儿，跟上顾医生。”
秦老夫人浑浊中夹着犀利的目光落在秦铭的脸上，老爷子病的这些年，她看明白了太多太多。对于两年前的手术，她悔不当初，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幸好顾医生给了他们一次转圜的机会，还愿意接手他们，只希望老爷子能够多陪她一点时间……
办公室。
顾染末示意两人坐下，直截了当的开口，“手术中会有很多意料之外的危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
“嗯！顾医生，你别劝我们了，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想试一试！”
“两年前的手术，我不予评论，但这两年，你们作为家属，怎么照顾的？秦家，怎么会连最基础的护理，都没做到位？”
这是顾染末觉得最不可思议的。
“这……顾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一直有给父亲请专业的护工照顾，伤口反复发炎，难道不是因为我父亲身体素质差？”
秦鸾愣了愣，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身体素质再差，只要护理得当，伤口最多一两个月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反复发炎，你们那里是难民营？”
秦鸾和老夫人面面相觑，“顾医生，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患者身上多处淤伤，伤口红肿，有些感染……”
“！！！！怎么会这样？护工是我亲自找的！每三个月，会有家庭医生给父亲做全身检查，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情。”
“你亲眼见过？”
“没、没有……”
父亲清醒的时候，就格外讲究规矩，她进房间也是需要敲门的，平时父亲也都是穿戴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也从不会在她们面前喊过一声痛，一声苦。
“好好查查你们家的医生和护工吧。等患者手术结束，我建议你们去京城白家，西医治疗对患者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或许可以试试白家的中医，你们就说是我介绍的。”
接过名片，秦鸾和老夫人连连道谢，刚要出门，顾染末突然开口道，“老夫人，我多嘴说一句，当初秦老先生的手术难度不高，即便是普通外科医生，也不至于……”
秦老夫人心尖一颤，缓缓低下头，“顾医生，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不是没怀疑过，可那个人，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她疼了几十年，宠了几十年的孩子，居然要她丈夫的命！
“妈……”秦鸾隐约听到了顾染末的话，英眉微微拧着，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老母亲。
“我没事，你爸的病要紧，等手术结束，再好好查查！鸾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幸好，女儿还是贴心的，是真的关心他们两老口。
“妈，你说什么呢！辛苦什么，那是我爸！妈，你放心，爸一定会没事的，一定！有顾医生，还有这个白家，一定会没事的！”
京城白家，她当然知道，甚至还拜托朋友去求过医，但都被拒之门外了，顾医生应该和白家有交情，如果白家愿意给父亲治疗，或许再坚持两三年也是有可能的！
“是啊，一定会没事的！”
回到病房外，秦铭早就已经离开了，秦老夫人默默叹了口气，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了。
李院长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后天的手术，安排最好的麻醉师，最好外科医生，胸腔科主任医生等等，争取给顾染末最好的配置！
手术当天，顾染末推掉了所有的工作行程，一早就到了医院，检查患者的身体状况，手术中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