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又回到了渤海郡,回来这一路,他对在河东感受到的活力更加深刻。
关东的百姓经过黄巾军起义后越发艰难,许多人成为佃户、奴婢,脸上也越发愁苦。
许攸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屋子里,关好门窗,把床榻上的木板拿开,他一眼就能看出是否有人在他不在时动过这里。
一切完好,没有损失,他又把一盒从河东得到的金银装饰品放入里面,然后把床榻恢复原样。
随后他出来让奴仆卸下来一车的琉璃与三车的酒。然后带着一车琉璃与一车的酒去见袁绍。
袁绍见到许攸后流露出关心的形态说道:“子远此去甚久,让我日夜牵挂。忧愁子远会出现意外,甚至有些后悔派子远去河东。”
许攸也流露出激动说道:“许子远未能速回,让主公担忧了。此次河东之行不负主公所托,我获得了不少的消息。”
“河东太守同意派兵支持我了?”袁绍喜道。
“主公有所不知,这河东太守李录乃是并州牧霍东的人。霍东当北屈令时,李录为北屈县丞。霍东为河东太守,李录为北屈令。后来霍东为并州牧,这李录又成为河东的太守。”许攸把霍东与李录的关系说了一遍。
袁绍有些吃惊的说道:“想不到竟然是如此情况,我说之前没有听闻李录这人,原来是霍东让他成为河东太守的。”
“没错。可以说李录的态度就是霍东要表达的态度。”许攸说道。
“这霍东是否支持我?”袁绍问道。
“刚开始他们还念及董卓提携之恩,后来我劝说他们岂能因私恩而忘了对国家的忠义,最后转而支持主公。但并州内有白波军、匈奴人、羌人,外有鲜卑威胁边郡,缺兵缺人,朝廷不提供帮助,只能靠他们自己抵抗,实在是无法出兵相助主公。但是可以发出声明讨伐董卓,并且支持主公为盟主。”许攸回答道。
“这么说,他们没法出兵了,就相当于他们保持中立了。”袁绍知道并州是贫瘠之地,其地缺少人口,而且是内忧外患,所以对其没有派兵支持他没有吃惊。
“他们说要是明年并州情况要是能有所改善,就会派兵相助主公,还派人送来一车琉璃与一车好酒送与主公,这酒在关东都难以买到。”许攸说道。
“酒有何出奇之处?”袁绍知道许攸是好酒之人,他说是好酒,那么此酒定然有不同凡响之处。
许攸让人取来一樽的酒,然后接了过来,亲手给袁绍的酒盏倒满。
“主公请享用。”许攸把酒盏放到袁绍身前说道。
袁绍闻了一下,的确醇香辛辣是其他酒没有的,他尝了一口,一股热气从他的腹中升起,然后漫延全身。
“的确是好酒。”袁绍夸赞说道。
“子远是好酒之人,这一车酒就赐予你吧。”袁绍也不吝啬。
“这是送给主公的,子远岂能受之,这车酒就留给主公冬日饮之,天寒之时喝上一口,能让热气传遍全身,说是酒,其效用比羹药还好。”
许攸推辞说道,他已经留下了三车的酒,饶是他也不好意思把所有的酒都留下。
“如此这酒我就收了,另赏子远一百金。”
袁绍更在乎袁术与他争夺盟主之位,所以他才在许攸说服袁术时赏赐其二百金。
对于河东就没有那么重视了,所以赏赐一百金,但别小看这一百金,这一金就相当于一万钱。
许攸听到又收获了一百金非常高兴,这次他没有推托,连忙对袁绍施礼说道:“谢主公赏赐。”
袁绍又与许攸探讨了一些明年讨伐董卓的相关事宜。
进入了十二月,天气越发寒冷,十二万流民已经分配到各郡,太原郡虽然流民最多,但相对容易,许多流民暂时安排在废弃的农村屋子里。
上郡的韩当安置流民最困难,在肤施城里十多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不过这些人也没抱怨,这比他们住的棚子好多了,而且还有热粥可喝。
韩当在肤施城城内来回巡视施粥点,看是否有克扣的。
“大哥,不如杀一批羊吧,这些流民在夜间都没有东西可盖。”岳云跟在韩当后边说道。
“先杀一千只吧,把羊皮处理好,再把我们从羌胡人哪里缴获的皮子拿出一部分,把羊皮先分给女人与孩子。”韩当说道。
“有些人还是不肯在屋子里烧煤,说烧这东西会召来厄运。”岳云把他探查到的情况说给韩当。
“跟他们说这是经过处理的,与那些黑煤不同,已经把厄运消除了,没看那些用了的没事吗?必须都得用,不用的没饭吃。不然早晚都得冻死。”
韩当也是服了这些人,有些他们时候死都不怕,居然怕煤。
“大哥我怎么感觉今年冬天比去年更冷了呢。”一阵冷风吹来,让岳云忍不住哆嗦一下。
“我们越来越往北了,当然冷了。”韩当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为什么越往北越冷呢?”岳云又问道。
“我踏马怎么知道?你小子哪来这么多问题。”韩当回头就给岳云了一脚。
岳云赶紧闪开说道:“大哥我是想说,我曾经是圜阳人,跟肤施差不多,我没逃到北屈时,村里的老人就说一年比一年冷了,冬天更长了,那更北边的鲜卑是不是更冷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韩当皱着眉头说道,他感觉抓住了一丝,但又没完全理解岳云的意思。
“我们这里一年比一年冷,而且冷的时间越来越长,那鲜卑也肯定是呀,那他们不得被冻受不了,然后往南边跑呀,就会和我们对上了。”岳云解释道。
韩当也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北面越冷。但他们这里冷,那么北面草原牧民会更冷。他是辽西郡令支县人,经岳云这么一提醒,当初在辽西郡时的确是冬天一年比一年冷了,冬天也好像越来越长了。
“行啊小子,进步不小,这个消息我会报给主公的,没准你小子立了一功。”韩当夸奖道。
“我的亲人都是被那些羌胡杀死的,我这辈子目标就是要为他们报仇,功不功的无所谓,当要不是主公收留我,我早就饿死了。”岳云收起以往的不羁而严肃的说道。
“放心吧,你肯定会报仇的,我与徐晃主力都是骑兵,主公把我二人都调北边,绝对不是只为了防守,明年必定与羌胡还会有大战。”韩当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那就好了,我肯定要好好训练手下那些兔崽子。明年让那些羌胡血债血偿。”
“明年有你一展身手的时候,现在让那些流民给我把煤用上,要是冻死了人,我拿你是问。”韩当给岳云下了死命令。
“大哥你放心,实在不行,哪个屋子里不烧煤,我就派个兵士与他们一起住,然后让兵士烧煤。”岳云也没含糊就把韩当的要求答应了下来。
霍东还在西河郡离石县守着,这里可以随时去上郡、河东郡与太原郡。哪里要是有了问题,他可以快速到达。
霍东正与徐晃正看人捕鱼呢,正常在汉朝捕鱼要交税的,霍东没那么多讲究,谁捕上来就是谁的,这鱼要是没有油,吃起来的味道不是很好,但流民哪关心这个,你把鱼给他,骨头他都能嚼了。
趁着河水还没有冰冻上,赶紧多捕些鱼,能给流民们补一补身子,还能节省些粮食。
霍东翻转着鱼,等鱼差不多熟了,拿出匕首把烤焦的鱼皮刮下去,都省的剥鱼鳞。
拿起一块熟的鱼肉,滋味是真不怎么样,他又撒上一点盐,才好上一点点。
徐晃就没那么多事,吃得挺香。
有时少知道一些美食也是一种幸福,霍东就是因为知道太多好吃的而不可得,他才吃得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