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鳖巴水灯四个字,沙马博曲顿时愣住,他警惕的扭头打量了一下沈江涛,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乌蒙哈萨,戒备的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沙马博曲的眼中含着询问的意思。
乌蒙哈萨赶紧说:“他叫沈江涛,是我们沃嘎村的恩人,是值得信任的好朋友。”说完他朝沈江涛使了一个眼色。
“沙马村长,我是想借用一点鳖巴水灯的灯芯,或者是购买。”沈江涛立即开口,诚恳的说。
刚刚在沙马博曲打量他的时候,沈江涛已经看出来,沙马博曲必定猜出,寻找鳖巴水灯是和他有关。
和这些人打交道,一定不要绕来绕去的说含糊话,直接说目的,他们会更容易接受。
沙马博曲对沈江涛的坦诚,比较满意,但他还是带着一丝歉意摇了摇头:“好侄子,沈江涛好朋友,和鳖巴水灯相关的事很多,你们想知道这个灯在哪里,其实就在我们滇蒙村。”
听了这个话,沈江涛顿时眼前一亮,内心非常欣喜;虽然他也看出了沙马博曲面有难色,但只要知道这个灯的下落,之后有什么难处再想办法解决会好办得多。
海底捞针,知道针在哪,才能捞。
沙马博曲叹口气说:“不过你们来迟了一步,我们滇蒙村之所以能够引进工厂,其一是政府的支持,其二是一个老总看上了鳖巴水灯;在三十年前,我和乌蒙尔博分水不成,只好把鳖巴水灯送给了那个老总,所以,他才答应把工厂引进村里。现在即使是我想借给你点灯芯,也没办法了。”
乌蒙哈萨有些恼火,怎么能够将传承之物送给外人。
沈江涛不放弃的问:“沙马村长,麻烦你引荐,带我见一下那个老总,这件事和我一个非常亲密朋友的性命相关。”
沙马博曲神情无奈:“沈江涛好朋友,这个老总可不容易见,我也没见过他几次,甚至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那,老总在不在云南这一带都两说。”
乌蒙哈萨知道沙马博曲这么说,没有任何作伪,那个老总应该非常难见到,就有些歉意的看向沈江涛:“这……”
沈江涛本来燃起的希望,又被打消,非常失望,如果不能及时找不到灯芯,要解杨桃身上的降头,只能是用第一种方法。
但不管是谁在那种条件下和杨桃发生关系,肯定都会让杨桃留下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阴影,这对一个女生的伤害是非常大的。
沈江涛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又带一丝希望向沙马博曲问了一下关于那个老总的情况。
那个老总叫褚时达,影响力很大,手中可以调动的各种资源都非常多,是一个能量很大的人;沙马博曲对于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三人正交谈着,办公室的门一下被推开,一个工人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他面色极为难看,几步到了沙马博曲面前:“沙马村长,不好了,我们组的陈立刚才突然昏倒,口中不断的吐沫子,还浑身颤抖着翻白眼,你快去看看吧!”
沙马博曲立刻脸色剧变,连忙从摇椅上站起来,走到那人跟前,情绪极度紧张的问:“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甲醇置换罐V-008位置处。”那人惊慌失措的回答。
沙马博曲二话不说,迅速的套上一身防护服,抓起安全帽,一边往头上戴,一边就往外走。
虽然说沙马博曲这个副工段长形同虚设,不用管技术的事,但刚才那人所说的陈立是本工段的巡检工,一旦出了什么伤亡事件,沙马博曲肯定要担很大的责任。
见到沈江涛和乌蒙哈萨跟在身后,他回头冲那个慌张的工人说:“找两套防护服给他们。”
沈江涛和乌蒙哈萨穿戴好安全防护后,紧跟上去。
很快,他们来到一个高有五米,直径约有三米的罐子跟前,罐上写着位号为V-008,在罐子的一旁已经围了一圈人,这些人中,有两人沈江涛认识,其中一个是沙马博曲,另一个是刚进来是碰到的安全巡视组组长。
这个安全巡视组组长叫杜志强,学的专业是化工安全与技术,毕业后就一直从事化工安全这一工作,他对安全管理非常严格,对于各种细节抓得很紧,对人很不客气,是一个非常严厉苛刻的人。
这种苛刻正是化工厂需要的,毕竟这里的危险系数实在是太高,稍有不慎就会出大问题,因此杜志强的职别不高,但所有人都要无条件服从他管理,这让他很有威信。
除了这两个沈江涛能认出来的人,其余的人看穿着就知道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还有一些正在忙碌的,则是厂里配备的医护人员。
沈江涛挤过去,透过一条缝隙看去,一个医护人员正在对地上躺着的一个人做抢救,地上躺着的人,口吐白沫,两颗眼珠子翻白,浑身颤抖不止,看起来一副岌岌可危的状态。
沈江涛注意到,这个人口里吐出的沫子不是普通的白色,而是有些发黄。
仔细看,还发现,地上躺着那人的耳朵、鼻子、眼睛都有类似的沫子,准确的说是一种黄液体,除了嘴里,其余的器官流出来的都是这种黄液体,甚至翻白的眼珠子,也有些泛黄。
“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安全巡视组组长杜志强认出沈江涛和乌蒙哈萨后,立刻严厉喝喊,甚至都不问沙马博曲,直接就让一个工人把沈江涛二人送出了工厂。
离开工厂后,沈江涛一路走,一路眉头紧锁的想着刚才的事,在他看来,刚刚那人的样子不是正常的疾病,倒和几天前沃嘎村的村民有些相似之处。
不过化工厂里面的化学物质,谁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奇怪的症状,再加上沈江涛只是从直觉上觉得相似,还拿不出什么确凿的东西说明。
沙马博曲注视着沈江涛两人离开,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甚至都不担心眼前出事的人,而是回想起当初他交出鳖巴水灯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