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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招摇青丘六(1 / 1)

死里逃生。

但这着实不是什么令人欢喜的事。被罗刹送出来,白卿只能马上联系出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的父亲和大哥。他有的,只是一腔玩世不恭,还有不上不下的修为。这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他能处理的范围之外,尽管他很想完完善善得处理好,等大哥回来的时候,欣慰得说:“不错,长大了。”

朝涤正在想办法让焉知恢复正常。百无头绪。

“有没有什么东西,和十七有关的?”白百阁上,摇椅上躺着一人,床上睡着一人,朝涤说,“是我害了她。”白卿想到什么,脸一红,洋装咳一声:“其实……”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白卿将人带到了十七坊——鹊鸣城的一家青楼。白天这里只有一些前来喝酒的人,白卿带着朝涤从侧道直接进了最里面的庭院。四面的精致小楼阁上,有零星两三个姑娘慵懒地倚在木栏杆上,看到白卿,指尖勾着步摇晃了晃打招呼:“哟,二公子,有段时没来了。”也不待白卿回答,便转头对侍女道,“去请十七姨,就说百二公子来了。”不多时,白卿和那位姑娘还没聊几句,廊上走来一位珠翠环绕的女人,已经不是少女的年轻,风姿却分外绰约,隐隐魅惑,认真看时,却又什么也没有。

十七姨是这十七坊的老板,这么多年只请白卿去过自己房间,白卿一直拿她当自己长辈,自然做不出什么轻薄之举。这次冒然带朝涤前来,本来还有些忐忑,却见十七姨轻轻颔首,只说了句:“带上来吧。”

“十七,你知道媚狐吗?”白卿也不拐弯抹角,问得直接。十七倒水的手一顿,良久,轻轻问:“你们去过青丘了?”后来又叹息问:“焉知她……还好吗?”白卿朝涤二人对视,都没清楚这走的是哪步棋。“罢了。”十七搁下茶,“既然她出来了,那她……罢了。”

十七姨最终什么也没说,没解释她怎么知道青丘妖界的事,没解释她为何独独对焉知的事那么上心。白卿多少有些猜测,这么多年来,他活得玩世不恭,来十七这儿来的时日应该算是比较多的,他与一只青丘的狐狸过节匪浅,这本不是件保密的事。现在回想,似乎每每他与十七说起,她的深色都会变得生动一些……

十七姨不肯再多说,只说焉知会好的、会好的。反复也就这句,白卿再有心要问问画骨之术,被她直接挥袖感人了。

七日后,白卿放在十七坊的人汇报,一个女人大闹了十七坊,直直是冲着十七姨去的。

“怎么?见到我你似乎并不意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十七姨房间中传出来,让隐藏在暗处的白卿心神一酥,像小动物爪子挠了一下。

“流鼻血了。”朝涤不得不传音提醒他这很丢人的现实。

“……”白卿。

“你恨我吗?”依旧是那个声音,带着星星引导般的魅惑,温柔得能掐出丝儿来。

良久的沉默后——“哈哈哈哈!”女人一直在自说自话,陡然间爆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带着似乎窥破了什么天机的得意,“你果然是恨的吧!你果然恨我!哈哈哈哈……”

门窗哐当一声悉数被强劲的妖力闯开,白卿和朝涤才能看见房间中的景色,以及在青丘妖界中见过的那个颠倒众生的女人,不,应该是说那只媚狐。

“你出来,又有什么用?”十七静静站着,背对白卿二人,不知是何神情。

“我出来?”媚狐掩嘴轻笑,“我出来看看当初的人——死绝了没有。”那层层的杀意掩在风轻云淡下,风雨欲来。“对了。”媚狐苦恼地敛了敛眉,“别忘了,你和我、还有可爱的小焉知,我们可都是一类东西哦——姐姐!”

啪!清脆的巴掌声,白卿一愣。这媚狐的功力,根本不是他一个级别的,说彻底碾压他都不为过。可是现在,十七这个身份虽然可疑、但确实没一点儿修为的人,竟然直接一大巴掌招呼过去了。白卿抱着视死如归的心蓄势待发,准备拼着一死,也要在媚狐出手时替十七姨挡一挡。然而出乎意料,媚狐摸了摸被打的脸庞,笑得花枝乱颤,表情沉痛又释然:“你恨我……很好、很好了,姐姐……”

她一口一个姐姐,声音的余味儿似乎还在,人影却一恍惚,从屋中消散了踪迹。白卿正想无论如何也要去问问十七姨和那个魔头是什么联系,看这兆头,似乎能从十七姨身上找到这件关乎鹊鸣城和青丘存亡大事的突破口。而他才冒了个头,就被城主府的人急急召唤了回去,说是景圣国皇宫派人送城主大人和大公子回来了。来人神情躲躲闪闪,白卿却没在意。只觉得一身轻,想快点儿交代完事情溜人。

父亲他们回来,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至少能只打打下手,不用自己在多少人面前必须拿定主意,而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所以说,有些细节,都是自己非要自欺欺人地忽略,好在不敢接受时,有个借口,迁怒,或者逃避。

白卿回家了,但朝涤说什么也要问问似乎十七姨,自己妻儿还有那只受他牵连才如此地步的狐狸,怎样才能救。仿佛站在激流滚滚的江河中许久了,终于盼到沧海迁移成土地,看到希望这一刻,朝涤苦笑一声,他脚都是软的,手一阵阵地发麻发冷。

想起白卿那个不着调的乐天派,在事儿多的时候,逮着空了就喜欢苦中作乐,有次还问过自己:“我觉得焉知那狐狸喜欢上你了,你觉得呢?”他觉得,自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焉知与他比起来,根本是没长起来的小孩,而且狐狸出了名的花心。那并非喜欢,更不是爱。他爱过,所以明白。朝涤走地步步心惊不知为何他有预感,这次,十七姨一定会告诉他一些东西。

月上梢头。朝涤终于从十七姨屋中退身告辞,在门口犹豫了下,站住也不过片刻的时间,朝门中老老实实地一礼到底,听了十七姨缠绕的往事,心中诸多感慨,但他毕竟不是白卿这种连鹊鸣城都没出过的人,作为一个医者,也见过太多的生死,这些感慨,或许感同身受,或许唏嘘不已,但都是别人的故事。

这大概是,另一层面的,心冷。因为他才知道,他救不了她。哪怕他抱着死的决心来的,他依旧救不了他,他的妻。

这一刻,他惊觉,他竟是怨恨的。怨恨白卿的不知世事,还未经历过死别,像一颗树还没经历过足以山崩地裂的摧残。

直到,出了十七坊,满城的素稿直直撞进眼里。

——城主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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