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忆往昔
寿安殿虽在长乐宫，却紧挨着未央宫，离宣德殿也不远。
最初的寿安殿才是帝王的居所，后来改建之后便从未央宫剥离了出来，并结合一些游园亭台专门设立了长乐宫，成为了太后修身养性、颐养天年的居所。
“莞姐姐，莫嫌寿安殿陈旧，太后为人乐善好施，但凡有点好物件都赏给了其他殿宇，而且其在世时一直不让修缮此殿，以至于其离世后，这里更是无人过问，然后就这样了……”神翊曣一直很怀念太后，只因其对谁都那么好，没有一点偏心与偏爱。
“睹物思人最心痛，不过妹妹要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芸莞也不知该怎么安慰神翊曣，只因她也一直没能从至亲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莞姐姐与我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都历经过悲痛，只愿余生平安喜乐。”神翊曣拍了拍芸莞的肩膀安慰道，她有点开始同情芸莞了，毕竟天府城是她的家，而眼前人却是背井离乡来到了这儿。
“愿妹妹安康长乐，富贵未央。”芸莞点点头应着。
“姐姐，这祠堂是太后当年特意修建的，就连这蒲团都是特质的。”神翊曣双手合十虔诚地跪下，冲着供台上列祖列宗的排位磕了三个响头。
芸莞见状，立马跪下行九叩九拜之礼，对于她一介草民来说，能登得皇室祠堂，已是祖上积下的德行。
“姐姐，你说我怎么才能给我母妃供块排位呢？”神翊曣脸上溢满忧伤。
“可以去天神庵请一块木牌。”芸莞以前就是在灵空寺给她娘请回来的牌位。
“嗯……可是宫里不让放啊，我还特意问过相大人，哎~”神翊曣从没像现在这样憎恶过礼数教条，这也不行那也不让，所思所想皆被限制。
神翊曣以前跟宫里嬷嬷学女训之类的书时，也曾质疑过为何要女子墨守成规，但只是好奇罢了，如今因她母妃离世所经历的条条框框，她才真正明白了爱恨的分别。
“宫规戒律确实不能违背，不过妹妹有空可以去天神庵给皇后娘娘点上一盏长明灯。”芸莞好心地建议道。
“看样只能如莞姐姐所说了。”神翊曣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有时间……让霖子陪你去一趟吧。”芸莞本想自己去陪神翊曣，只是想到先前她与泽枫霖同进同出过天神庵，还被神翊曣撞个正着，略觉赧然。
“嗯……莞姐姐，你和霖哥哥认识很久了吗？”神翊曣一直很好奇此事。
“就是我们去年从武川来帝都时，半路碰上了霖子。”芸莞如实说着，她跟泽枫霖之间没有杂七杂八的暧昧，是纯粹地师徒之情有何不可明说？
“好巧啊！”神翊曣很羡慕，这师徒二人才相识一年就这般亲密，可她与泽枫霖从小就认识，却还是形同陌路。
“当时听见一行马啸还以为碰上了山匪劫道呢，谁知竟是你霖哥哥来了，闻之他受命于驸马爷前来迎接，我才松了一口气。”芸莞想到初次见到泽枫霖时的场景，只觉是很久远的事了。
“原来是我姐夫让霖哥哥去迎接你们了啊，我一直以为你们师徒认识很久了呢。”神翊曣心里很庆幸，还好师徒二人不算旧识。
“才不过一年光景，哪像曣妹妹，常住天府城，从小身边就围着皇嗣贵胄，听说霖子小时候特别爱哭呢。”芸莞忍俊不禁着，一想到哭哭咧咧的少年就觉有趣。
“嗯，小时候他们都喜欢围着晗姐姐，疏远我，所以我小时候也挺爱哭的。”神翊曣无奈地笑了笑，“不过霖哥哥一直都有人保护，有时是我长姐，有时是我三哥。”
“你三哥小时候淘气吗？”芸莞忍不住想多了解一点关于神翊烁的过往。
“三哥属于少年老成那种，不像我太子哥和四哥那般没心没肺地胡作乱闹。”神翊曣以前也没少受哥哥们的欺负，那时的她每每受了委屈跟她母妃寻求安慰时，反而会被其嘲笑说自己没用，连个依靠都找不到。
如今的神翊曣可真是一点依靠都没有了，就连泽枫霖都是她硬赖上的，也不知这种飘忽不定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可能是太子和四皇子都有母妃疼爱吧，我总觉得你三哥一直郁郁寡欢，似受尽了委屈一般。”芸莞能看穿神翊烁笑容背后的苍凉，只是她始终不敢开口问询他都经历了什么，因为她知道，即便问其也不会说。
“没有吧，三哥能受什么委屈？先前宣贵妃、庄妃和我母妃都对他不薄，尤其太后很疼爱他，这后宫之中，可能就堇妃有点势利眼，不待见三哥吧。”神翊曣细数着过往的点滴。
“那先皇呢？对你三哥严厉吗？”芸莞追问道。
“我父皇一直都是很严苛的性格，即便溺爱太子哥也从未有过笑模样，除了对我长姐表现出很宠爱的样子，再就是对我母妃，一直宠爱有加。”神翊曣也很疑惑为何她母妃得宠，可她却从没得到过先皇的重视。
“霖子是个很温柔的人，日后一定会很宠爱妹妹哒。”芸莞宽慰着神翊曣，她也不愿勾起其伤心的过往。
“作为霖哥哥的师父，姐姐的话，他肯定会听。”神翊曣示好道。
“我会好好嘱咐霖子，也会提醒你晗姐姐多帮你催催婚事。”芸莞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可没有掺和泽枫氏嫡子婚事的权利。
“多谢姐姐惦念，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我不急。”神翊曣表面说不急，实则心急如焚，整日都在思索到底该怎么才能早一点嫁入泽枫府，“倒是莞姐姐，等了我三哥这么久，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啊……我也不急，习惯了。”芸莞说再多都似掩饰，便只应承一句罢了。
“我四哥也真是的，自己带庄母妃回来不好吗？非要三哥去接，真是娶了郡主，身份都不一样了哈。”神翊曣嘲笑着。
“兴许是怕金戈王不放人吧。”芸莞对姬儿的印象很好，一看就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天真又无邪。
识人者善辨，诲人者善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