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故人归
“晗姐姐，昨儿睡得怎样？”芸莞打着哈欠来问候神翊晗，她问过慧儿了，说是驸马爷早上匆匆离开去宣德殿守灵去了。
“九儿哭闹了一阵，弄得我心烦地很。”神翊晗揉着太阳穴，甚为疲倦，对于她来说，刚迎接完新生命又得面对至亲离世，确实很心酸。
长公主本就是先皇宠爱的掌上明珠，如今其走得甚为匆忙，不仅爱屋及乌的机会都没有，连小外孙女的面也没瞧上。
“晗姐姐，一身素衣是不是太单薄了？”芸莞一边说一边解下斗篷给神翊晗披上，月子里的女人最怕风寒。
“莞妹妹费心了。”神翊晗把斗篷还给了芸莞，“这颜色，我还是不穿了。”
“那姐姐找点衣衫披上点啊！！！这时候太脆弱，落下病根就不好治了，我娘亲生我时就因受风患了头疾，一劳累就头疼地厉害。”芸莞劝解着，她理解神翊晗的处境，又惦念九儿，又追悼先皇，定是自顾不暇。
“莞儿，把柜子里的白色斗篷给我拿来吧。”神翊晗吩咐道。
“好~”芸莞帮神翊晗披完斗篷，继续关切着，“晗姐姐，饿了吧？我去弄点粥吧！”
“不用了，慧儿去准备吃食了，一会儿妹妹跟着一起用餐吧。”神翊晗若有所思道，“对了，妹妹有时间帮我照看一下九儿，我想去宣德……殿看看。”
“好，姐姐吩咐便是了。”芸莞虽惦念宥宸，但是她更明白神翊晗此时非常需要她的陪伴。
“哇哇哇~”九儿似听懂了她娘亲的话，舍不得让其离开，便从睡梦中嚎啕大哭起来。
“乖九儿，不哭不哭，娘亲在这呢，喔喔~乖九儿，小乖乖，不哭了~”神翊晗慈爱地拍着九儿的襁褓，好在有这个小生命分散她精力的同时也分担了她的悲痛。
“晗姐姐，九儿是不是又饿了？”芸莞猜测着。
“不能，她刚吃完没一会儿才睡的，不可能饿。”神翊晗笃定地点点头，她好不容易才给九儿哄睡着。
“那就是才刚被我吵醒了？”芸莞略微自责道。
“不能，昨晚你靖哥哥打呼呼的声音震耳欲聋，九儿都没醒呢。”神翊晗太疼爱她的小公主了，舍不得把孩子交给奶娘喂养，她准备亲力亲为、尽心尽力地把其养大成人，不想外人插手，就连宣贵妃劝说她都没有用。
“呦呦~小九儿拉臭臭了，怪不得哭得这么凶。”神翊晗本是娇贵的身躯，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当起娘亲竟有模有样，都不嫌弃九儿脏臭，真是自家孩子自家疼。
“需要我帮忙吗？”芸莞小心翼翼地问着。
“妹妹去帮我打水吧。”神翊晗说完又不放心道，她想自己亲自去打水试试水温，“不用了，妹妹留在这里帮我看着九儿吧，我去去就回。”
“好~”芸莞学着神翊晗的模样哄着九儿，“九儿乖乖，一会儿娘亲就回来了，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娘亲该心疼了……”
好巧不巧，芸莞慈爱的模样被宣贵妃撞个正着。
宣贵妃曾瞧见过翊妃照看神翊焕时的模样，那种无微不至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瞬间勾起了贵妃娘娘心底的记忆。
同样的神色，同样的都是哄着襁褓中的婴孩，仿佛翊妃从来都不曾离去过。
虽已廿年有余，可昔日美人竟又鲜活地出现在宣贵妃面前，多少令她心里升腾起几分恐惧，“你是谁？”
“啊~贵妃娘娘好~”芸莞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神翊晗回来了，可猛然抬头撞见的却是宣贵妃充满愤恨的眼神。
“你说，你到底是谁？”宣贵妃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上前抓着芸莞质问着。
“我是……莞儿啊，端木……芸莞。”芸莞怯懦地应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你跟璠玙玲到底是什么关系？”宣贵妃发疯一样地喊道。
“谁？”芸莞不知自己为何令宣贵妃这般愤怒，她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还装傻是不是？快说……你跟璠玙氏有何干系？”宣贵妃一时间忘记了芸莞是来自武川的端翊公主。
“贵妃娘娘息怒，贵妃娘娘息怒~”芸莞回答不了宣贵妃的问题，只好请求其不要动怒。
“本宫捏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休想在天府城作妖。”宣贵妃恢复了一点理智，便警告了起来。
“贵妃娘娘，小女对您……对长公主……对小公主……对驸马爷都决无二心啊！！！”芸莞诚恳地跪在地上乞求宣贵妃的原谅。
“那你……怎么把九儿弄得嚎啕大哭？”宣贵妃不想再追问关于翊妃的事，直接转移了话题。
“九儿公主不舒服……长公主去给她打水擦拭……要小女在这里照看一下。”芸莞被宣贵妃莫名其妙地言行弄得甚为委屈，她最受不了旁人无端端地吼叫与指责。
“哦……那本宫误会你了。”宣贵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归于平静，凡是和翊妃沾边的事都能瞬间激起她敏锐的神经。
“是小女无能，没将九儿公主哄好，还望贵妃娘娘责罚。”芸莞虔诚地跪求着，她怎能要求高高在上的宣贵妃给自己赔礼道歉？
“母妃，一大早这么生气作甚？莫不是莞儿做错了事？”神翊晗放下手中的铜盆就去扶芸莞起来。
“啊，没什么……本宫心疼九儿，以为是莞儿照顾不周才让九儿哭得这么凶……”宣贵妃略微赧然着。
“贵妃娘娘息怒，长公主息怒。”芸莞忐忑的心总算放松下来。
“母妃，有事吗？”神翊晗看着芸莞面色惨白，甚为心疼。
“就是想疼惜一下九儿。”宣贵妃一边说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了小木匣递给了神翊晗，“喏~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特意命匠人定制的。”
“谢母妃赏赐，九儿一定会喜欢。”神翊晗虽心疼芸莞，却也没法替其出头，一面是姐妹，一面是娘亲，手心手背都是肉。
恍恍间伊人离，惚惚尔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