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线一个弧摆还未结束,一堆人便朝铁棒扑了过去,最终被孙胖子抢在手中,可得手之后,孙胖子双手攥得铁棒快成河流了,却到底不敢朝自个儿脑袋上夯,毕竟按恐惧大魔王的要求,得打晕,还得见血,满足此二点,唯有朝自家头上招呼,可谁舍得打自个儿啊?
打人,在场诸位个个都是好手;自残,人人皆是生手。(全文字更新最快)
孙胖子持了铁棒朝头上比了又比,就是下不去手,时间慢慢流淌,薛老三的嘴角越渐上翘。
李广利看在眼里,是急在心上,他是真受够了电刑,知龗道再拖下去,没准儿惹翻了这子,那就百死莫赎了。
当下,蛮劲儿发作,蹭得跳上前去,劈手夺过孙胖子手中的铁棒,兜头就是一棒,狠狠砸在孙胖子额头上,立时飞迸起一团血花,孙胖子晃晃悠悠吐出一个“谢”字,便软软倒了下去。
紧接着李广利宛若金猴奋起千钧棒,誓要澄清万里埃,当下,又持棒连击留下,砰砰砰砰砰砰,自王彪以下,依次被他敲打,接着,李大圣尤不罢手,对准自己额头,狠狠就是一下,血花飞溅,仰头便倒。
李大圣挥舞金箍棒的本领,便连薛向也看呆了,真个是深得快、准、狠三字精髓。他起先还以为这帮家伙会做戏,出点儿血,顺势装昏迷,但以他洞察入微的本事,观脉搏、呼吸便知龗道这帮人是真被这位李大圣给敲晕了。
薛老三拾起地上的铁棒,开始挨个儿额头沾血,朝自个儿脸上,头上,衣服上涂抹!
你道这子让李广利等人见血,是恶趣味?薛老三自然没这么无聊,他只是缺点血来装扮自己而已,让他自个儿出血,那他是万万不肯的,自然就得废物利用了。
好家伙。李大圣下手挺狠,个个额头哗哗,一会儿功夫,薛老三就把自己涂成了血葫芦。
装点好自己后,薛向眼睛瞧上了不远处的一张八仙桌上的电话,心中冷笑。现场布置好了。正该通知观众入场。
薛向大步朝八仙桌行去,可谁成想不待他行至近前,门外就传来了轰鸣的发动机声,尽管室内的那台柴油发电机还突突个不停,却依然掩盖不住门外的动静儿。
“看来是不用自己多此一举了,观众已经到了!”薛老三四下瞅了瞅,脑子里想着自己该摆出一个何等的pose,忽然,余光再次扫中那两根电线。(全文字更新最快)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话声。
“丁专员放心,这四条大狗,你别看模样凶狠,其实乖巧得狠呢,是我老张上任那年。亲自从武警部队弄回来的,可听我话呢,放行走,放行走,李广利这子肯定又在动大刑,整出这么大动静儿,希望别弄出事儿来才好……”
外面的话音未必多大。再有屋内的机器声轰鸣,可以薛老三的六识,却还是听了个分明!
“张立君!丁龙!”
薛向心头冷笑,视线再次落在了那两根电线上。立时计上心头。
但见他急步走到那张放了电话的八仙桌边,摆起来,便移到了立柜不远处的过道正中,随机便将另一盆水放了上去,右手按上桌边,劲力暗吐,一阵闷响过后,便急步向立柜奔去,在离李广利不远地方,兜头便倒,倒地霎那,拾起两根电线,双手微震,两根电线便如毒龙出洞,飞速朝八仙桌射去,大门刚被打开的霎那,两根线头,稳稳在八仙桌底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薛向也闭上了眼睛。
咣当一声,严推开了大门,不及看清门内情状,便赶紧侧立到了一边,紧接着,丁龙、张立君联袂而入。
“李,李,李广利,死哪儿去了!”
张立君进得院内时,没等着前来迎接的人马,便先有了几分不喜,这会儿又听见轰鸣的机器传出的巨大噪音,心中不爽愈甚,更让他狂躁的时候,都这会儿了,李广利一帮家伙竟不见了踪影儿,难不成把他张书记交待的任务当成了耳旁风!
张立君眼神平视,扫了一圈,依旧没瞅见李广利等人的身影,心中怒火腾地就燃了起来,扯着嗓子吼道:“李广利,李……”
“别喊了,老张,朝那儿看!”丁龙及时止住了张立君,冰冷的声音沉静得有些可怕。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成这样……”
张立君顺着丁龙的指向看去,立时惊得蹦了起来!
张立君一眼就瞅见倒在血泊里,染成了血葫芦的薛老三,心中惊骇到了极点,他这一番惊诧,绝无半点儿担心李广利那帮家伙的安危,一颗心全系在薛向的死活上了。
因为,薛老三人是他张立君抓进来的,出事地点也在他纪委审讯室,若是薛老三真有个三长两短,张立君简直不敢想下去。
若是薛向没在他萧山县书记办公室,闹上那么一出,张立君也许还没这么恐惧,可这会儿,他张某人已然知龗道姓薛的大有来头,而此事若发,他背后的靠山又怎会干休!
而且,从丁龙也再三交待得到口供须看不见伤痕,亦可确信,这姓薛的是真有来头!
原本张立君自忖淌进了这趟浑水,便再无退路,可即使再无退路,他张书记也不能随便让人拿着把柄啊,可眼前的事儿,一传出龗去,便是滔天景象,只怕是不用薛向背后的人出手,黄观,周明方都能把他彻底掀翻!
张立君焉能不急,张书记焉能不惊?
可这会儿,还有人比他更急躁,更惊恐!丁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比张立君更加知龗道如果薛向真的在此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因为,他已然知龗道这位薛书记的身份,虽然那位吴公子再三敷衍,可丁龙还是查了出来,毕竟吴公子和薛老三的恩怨,在四九城衙内圈里,众人皆知。丁专员费一番心力,自然能知龗道自己想知龗道的。当时,查清这位薛书记的来头后,丁龙就知龗道自己踩进了一滩污泥里,可是已然踩了进去,就决然没有轻易脱身的可能。
是以,他唯有装作懵懂无知,继续替那位吴公子整垮薛向,因为已然得罪了薛家人,死死靠近吴家人便是他唯一的出路。
可这整垮,绝对是运用正常官场规则下的合法手段,比如这次的纪委出击,抓了这位薛书记一个现形,这便是最高妙的手段,让对方有苦不出,即使薛家高层震怒,也无从泄火。
可若是从**上伤害了这位薛书记,那绝对就是玩儿过界了,最糟糕的还是自己先过的界,那后边,必然而来的是薛家人滔天怒火,让薛家人彻底抓住了发怒的由头,化被动为主动了。
如此蠢事,丁龙自然不会做,是以,他才会一遍又一遍叮嘱张立君,不许见血,拿到口供,便是胜利。
可眼见是什么场面,这他m的还是不许见血么,人都被整成他m的血葫芦了,这位真没了命,丁龙知龗道自己绝对活不成了,他用屁股都能想到甚至不用薛家人出手,吴家人都得推他出龗去顶罪。
就这么,张立君傻站,丁龙痴楞着,二人压根儿就没心思去想眼前的惨案是谁干的,只一门心思的全去担心、恐惧了。
独独严不清楚内里的滔天干系,一心想着救人,绕开方桌,急步上前,挨个儿探了下鼻息,扭头急道:“丁专员,张书记,都没死,都活着呢,都活着呢……”
严一声喊,立时惊醒了二人。
是啊,局面再惨烈,也未必是必死之局,该补救的补救,该封锁的封锁,当务之急,不正是救人么!
一念至此,二人发足便朝薛向奔来,巧不巧,二人一左一右饶过八仙桌时,张立君的身子就蹭了桌子一下。
霎时,喀嚓一声脆响,桌子塌了,继而砰的一声响,满满一盆水落在了地上,二人身上溅上不少水花,地面更是飞速地被打湿,
刺啦,刺啦啦,一片碎木深处,忽然起了声音,继而冒出幽蓝的火花。
“啊!!”
张立君发一声喊,左腿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
“啊!!!!!!”
丁龙竟捂着胯下,原地蹦了起来,接着落地,复而再跳,蹦跳间,隐约可见,丁专员胯下湿漉漉一片,一条裤腿连着鞋底湿得都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这蹦跳之下,积水被踏得四处飞溅,立时让张立君另一只腿上也溅上了不少,就这么着原本单腿摆动的张书记,就地就跳起了霹雳舞!
严简直瞧傻了眼,一个地区行署专员,一个纪委书记,哪个不是花原地面响当当的人物,沉稳大气,似乎天生就是这种大人物与生俱来的气质。而这两位平日里,也确实是不苟言笑,凛凛尊严!
可这会儿,竟似马戏团丑一般,不停地瞎晃悠,让严无论如何想不透。
“电,电……”
终于腾空的丁专员强忍着剧痛,道出了关键,一边的严这时陡然发现了地上的两根电线,一直延伸到那木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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