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接收征调令!”国字脸一声喝出,打断了廖家三人的浮想。
忽然,廖承志跳着脚,叫了起来:“我不去,我不去”
却说这廖承志还真不是叶公好龙,人家欣赏、敬佩、仰慕特种师不假,可从始至终还真就没一点想加入其中的想法,之所以说想进特种师,只不过是为了臭臭薛老三,只为打脸而已。当然,廖承志想去当兵确实不假,可从未想过进特种师,一者,因为不可能,二者,即便是有可能,他也不想,不愿想,不敢想,因为特种师的整训方法,媒体虽未详细报道(军事机密),可诸如什么拿根麻绳,在深山老林待一个星期、或吃老鼠、青蛙、毒蛇等等项目,想想都让廖承志心底发寒,那里愿意进那个被他看作人间地狱的所作。
可眼下,廖承志却是玩儿大了,薛老三叫了真,彻底叫他廖公子想回头,眼前已是无路。
果然,那国字脸军汉听见廖承志的拒绝声,立着的脸立时就寒了,沉声道:“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岂容你挑三拣四!”
却说这国字脸军汉本来傍晚正领着部队,在深山老林里整训,可突然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总教官办公室电话,让他到萧山县来接一个叫廖承志的年轻人入伍。原本这国字脸还以为总教官又发现了什么有什么了不得本领的好苗子,眼前一见,竟是个普通少年。心中便有了三分不喜,再听这小子竟然敢拒绝拥有着军中至高荣耀的特种师征调。若不是有总教官严令,这国字脸非拔出枪来,执行战场纪律不可。
因为在国字脸眼里,接到征调令那刻起,便是特种师的人了,而特种师何时出过这种窝囊废?按特种师的钢铁纪律。此等行为,便够得上枪毙了!
国字脸的声音寒冷如冰,森冷的眸子直直盯着廖承志。宛若在看死人,浓浓的杀机,便是廖国友这上过战场的老兵。都有些扛不住了,更不提在这几位杀神闯进门来时、便已魂不守舍的张萍了。这会儿张萍,简直就瘫软在廖国友怀里,浑身竟没一丝的气力。
廖承志打着机关枪似的拒绝声,被国字脸一扫,霎时便停住了,嘴巴宛若结冻一般,半张着,却是再也不能闭合,也不能说话。
就在满场无声之际。薛向说话了:“行了,大侄儿,你可别当这是玩笑,你说要去特种师,你叔我可是帮你申请下了调令。这回想撤销,怕是不可能的,因为此调令是军委授权,下发容易,撤销就得去军委,你叔我就是再有本事。那边也是够不上啊,你还是从了吧,据我所知,特种师的纪律,违令不从,可是要吃花生米的哟”
薛向说得轻松至极,却立时吸引了五名军汉的注意力,那国字脸这时才认真打量起薛向来,他可是知龗道这对眸子的厉害,便是独狼对上了,也得闪避,那可是百人斩后遗下的毛病,可眼前的年轻人和自己对视,竟是毫无压力,再听他对特种师如此了解,且扬言这调令便是他申请下来的,那此人的身份当真非同小可。
“萧山县、调令、康大队、有机会给我三哥代个好……”国字脸脑子陡然闪现出一连串的关键词,惊道:“您就是薛向同志?”
薛向讶异地点点头,正要问出这国字脸是如何得之,忽然,国字脸一声“立正,敬礼”,五条军汉竟齐齐冲薛向敬了标准的军礼,礼罢,国字脸伸出大手,道:“薛向同志,我叫陈国柱,去年越战时,我就是康队长分队的,康队长话不多,却是总提起您,康队长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是我过命的战友兼兄弟,既然您是康队长的三哥,我陈国柱也厚着脸皮,叫您声三哥,三哥好!”…,
薛向最爱这种军中猛士,一腔子为国为民、赴汤蹈火的热血,最让他钦佩,原本,这国字脸扑面而来的猛士气息,便让他欣赏,再听他提起康桐,心中更是欢喜、亲近,这会儿见他直来直去、说得豪迈,赶紧一把抓住陈国柱伸来的大手,紧紧握住:“好好好,好兄弟,好汉子……”
陈国柱被薛向一握手,立时就知龗道这位是带着本事的,再一想,康队长这般本事,还说自己不及他三哥十分之一,这会儿,倒是要试他一试,一念至此,陈国柱手上慢慢加力,力龗量传来,薛向立时便觉,待瞅见陈国柱满脸笑意,知龗道这位是起了考校的心思。
当下,薛向笑着点点头,也不说话,也不抽手,亦不使力,任由陈国柱握着。
先前,陈国柱一分分的加力,实在是担心康桐言过其实,为尊者讳,怕力使得猛了,捏断了薛向的骨头。可这会儿,薛向的大手,握在手里,宛若生铁,陈国柱立时便知康队长并未虚夸,好胜心一起,立时便用上了十二分力气,咔嚓,陈国柱忽然发现手中的那块生铁陡然碎了,化作柔软无骨的面筋一般,手上竟是再着不上半点气力,惊疑之下,朝薛向看去,但见薛向依旧含笑看着自己。这时,陈国柱方才信服康队长所言不虚。
说来话长,其实二人这番较技,不过也就正常握个手的功夫。陈国柱收回手,道:“三哥,我们还有任务,不能久待,下次有机会,我请您喝酒!”
薛向笑着点点头,这种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在他身上是绝对不会有了,却不妨碍他极是欣赏。
那边廖家三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薛向这厢的变化,待二人说罢话,依旧没回过神来,忽然,陈国柱伸指打个手势,身后越出两名战士,立时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傻站在一边的廖承志给抓了过来,二话不说,调头就走。廖承志被两名战士拿在手里,竟是动弹不得,也叫不出声,宛若稻草一般,被拎行而去。
这下,廖氏夫妇才如梦初醒,立时追了过去,刚走急步,廖国友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拽住了张萍,道:“算了,由他去吧,省得这小子成天在家闹腾,也算他小子的造化。”
张萍微愕,便想通了其中关节,她到底不似一般的女人,虽然心疼儿子,可到底识得好歹,转身坐回了饭桌,未几,便听见门外的发动机轰鸣响起,接着大门处的灯柱由强转弱,最龗后完全黯淡下来。
“来,最龗后一杯酒,嫂子敬我大兄弟,谢龗谢我大兄弟,给你大侄儿寻了这么个好去处,大恩不言谢,都在酒里。”说罢,张萍拿起新倒的满满一杯酒,冲薛向身前的玻璃杯一碰,仰头便干了。
这一口,足足三两有余,便是寻常酒量甚宏的汉子,怕也禁受不住,果然,张萍饮罢,便口齿不清起来,硬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踉踉跄跄,转回房去。
张萍去后,廖国友的话便多了起来,语气也越显热络,再不称什么“薛县长”,而是成了“老弟”,颇有些感恩戴德,掏心掏肺的意思。
薛向此来,本就是想结下个善缘,不曾想,顾长刀那边如此雷厉风行,竟在数个小时,就把事儿了了,倒让他在廖国友面前涨了脸面,再看廖国友此番的亲热,哪里不知龗道,此行的目的算是超额完成了。…,
既然目的已达,薛向便不再久待,又和廖国友寒暄几句,就道,嫂夫人需要照料,便借此告辞。熟料,薛向刚起身欲行,却被廖国友一把拉住,昏黄的灯光下,廖国友面红耳赤,目光混浊,竟似有了分醉意。
薛向不知龗道这位还有何事,便待扶他回房,就在这时,廖国友说话了:“老弟啊,今儿的事儿,老哥我可是欠你情,欠大发了,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老哥我就不该眼看着你老弟往坑里跳,就说两点吧,第一,你老弟下来没多久,可曾算过得罪了多少人,不错,我也知龗道你老弟是干大事儿的,是不愿学我这般,浑浑噩噩混日子,可你老弟莫忘了,你这个副县长前面还挂着个代字,这萧山县天高皇帝远,不比你们京城,有些人更是没有底线,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要是……呵呵,我就不多说了,你老弟是个聪明人;第二个事儿,也是最重要的,马头乡的那档子事儿,你老弟能不管就不管吧,尽量离远些好,呵呵,喝高了,喝高了,老弟,你自管走,自管走,这一摊子,就明儿个收,老哥我不行了,就不送了,不送了……”
廖国友大着舌头说罢,扶着沿线的石墙,跌跌撞撞朝堂内行去,留了薛向独自立在当庭。
却说张萍醉没醉,薛向把不准脉,可要说这廖国友醉没醉,薛向却是明镜儿一般。这位从始至终就没喝几杯,看他体型,和家里一堆的空酒瓶子,便知绝对是个好酒之徒,且酒量不浅,这点量自然灌不倒他。其次,这廖国友一番话,逻辑严密,调理清晰,便是那大舌头,不结巴,便装得不相,此便是最大的破绽。(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