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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三月份,京城的气候越来越暖。
自从容沙与江灼说出一切后,江灼与岚桑都是在照顾着这个有着故事的姑娘,即使没有明里照顾着。
对于秦恒被萧钬带进大理寺后,江灼也没有在关注过,直到皇宫中来人……
这日,江灼与王妃正是在花园的凉亭之中喝茶。
姚若尘心情好似很不错,她看着对面坐着乖巧的江灼,说道:“灼儿啊,璟儿已经去了漠北将近有一个月了,有没有想璟儿啊。”
江灼微微一愣,她的右手摸着左手腕上的白玉镯子,立即低头,说道:“想的吧。”想又如何,漠北离京城几千里,也不知道伏璟在漠北平定了怀王的心腹了没有。
姚若尘轻叹一声后,轻抿一小口茶水,放下精致的茶杯,她看了看江灼身后站着的容沙,说道:“听说那日秦恒来府上了,灼儿啊,日后做事的时候,千万不能像那日一般莽撞,若是萧丞相没有来,若是秦恒做出什么狠心的事情,到时候璟儿回来后,母妃怎么像璟儿交代啊。”
江灼浅浅一笑,姚若尘的言外之意便是不要为了一个婢女不顾自己的自身安危,只是想起容沙对她也不错,她便说道:“母妃,这人啊,总是要结下几个善缘的,虽然容沙只是一个婢女,可是,她也不容易,这人世间每一个人都有故事,这世间谁不想安稳的过日子呢。”
江灼看着姚若尘面前的茶杯已经见底了,便是提起精致的茶壶,往姚若尘茶杯中倒满,她继续说道:“只是,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生下来便分了贵贱,容沙自小便被卖在地下牙行,就连正当的牙行都不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孩子,不是暗卫,便是死士。”
“容沙好不容易逃脱出来,媳妇心疼她、”江灼看着姚若尘,笑着说道:“母妃可否让容沙去除奴籍,让她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平凡人?”
姚若尘也是听闻了容沙的事情,不过也只是知道容沙以前的主子是秦恒罢了,不过见着江灼这般护着容沙,想来容沙也有江灼看重之处,她淡淡一笑,“灼儿第一次求母妃做事情,母妃哪有不去办的道理?”
江灼身后的容沙听着江灼说的话,眼中有着震惊,身侧的岚桑脸上全是笑意,她在容沙身边轻声的说道:“容沙,真好,你以后便不是奴籍啦。”
容沙闻言,立即跪在地面上,她声音中带着颤抖之意,“多谢王妃,多谢世子妃,你们的恩情,奴婢,奴婢无以回报。”
就算容沙离开京城后,木离是帮了她不少,但是木离也没有那个本事去京兆尹中把容沙的奴籍给去除。
她回京本就是为了报仇的,还是奴籍,那个时候只能混进靖南王府中,只是,江灼着实让她有些意外,有些温暖……
江灼知晓姚若尘是怎么样的人,心疼她是真的,可是对别的人从来都是心狠的,能为容沙去除奴籍的,怕是除了靖南王府的王妃,还没有人能办成,毕竟容沙的前主子是当今圣上的亲舅舅。
“谢谢母妃。”此时的江灼双眼中带着的都是笑意,她就是心疼容沙,心疼一个在年少时傻傻付出真心的姑娘,还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姚若尘见着江灼高兴,自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个时候从大厨房刚刚出炉的点心端了上来。
三位侍女走进凉亭之中把手中端着的点心放在石桌上后,便退至在一边。
姚若尘看着有伏太妃最喜欢的桂花糕,便问道:“有给太妃送去吗?”
“已经给太妃送去了,王妃请放心。”
姚若尘闻言后,看着江灼,说道:“灼儿,来,吃吃你祖母最喜欢吃得桂花糕,反正母妃是不喜欢这个。”
江灼顺着那桂花糕看去,微微吞了一下口水,正是打算伸手时,那从胃中翻滚出来的恶心之感让她立马起身,往一边吐了起来。
岚桑与容沙见着江灼这般,脸上都是一紧,姚若尘立即放下刚刚拿起的点心,便往江灼走去。
“怎么了?小灼?”姚若尘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江灼也没有呕吐出什么东西,就是干呕,她眼中有些湿意,这种感觉简直太难受了,她朝着姚若尘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母妃,应该是吃坏东西了。”
“呕……”
姚若尘闻言,眼中虽然有种怀疑,但是……
“岚桑,世子妃今日吃得什么东西,为何会呕吐,你们给世子妃吃什么了?”
岚桑闻言,脸色一白,立即说道:“王妃,小、世子妃早上都有些呕吐,原本奴婢想着等下便没事了,便、便没有请大夫……”
“早上都有些呕吐?”姚若尘看着还在干呕的江灼,脸上立马噙着笑意,她看着岚桑,说道:“快,快请大夫,快点。”
岚桑一位是江灼出了什么大事,便是跑出了凉亭中。
待岚桑带着大夫走进凉亭的时候,江灼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干呕的原因。
姚若尘看着提着药箱的大夫,立马起身,紧张的说道:“赵大夫,你快看看我媳妇是怎么了。”
虽然姚若尘猜到了个大概,但是没有经过大夫的确定之前,她还是不怎么放心。
赵大夫是一位老者,留着八字胡,双鬓已发白,他正是打算给姚若尘行礼便被姚若尘给拦下了,“赵大夫,你先看看世子妃是怎么了,再说。”
“是,王妃娘娘。”
江灼眉间相皱,看着已经在给她把脉的人,说道:“我应该没有事吧,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赵大夫带着些深意的看着江灼,没有回答江灼的话语。
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岚桑,容沙,就连姚若尘都是脸色紧绷的看着赵大夫。
隔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赵大夫才是把手收回,随即便是起身,往石桌走去,他取出笔墨纸砚,便写边说道:“世子妃已经有孕两月了,不过世子妃的身子不太好,需要保胎,不然很容易滑胎。”
赵大夫的声音落下,凉亭中的每个人表情都不一样,姚若尘听到第一句的时候,满是欢喜,在听到江灼身子不好,容易滑胎时,眼中尽显担忧。
姚若尘走到赵大夫的身边,问道:“你的意思是灼儿如今还怀的不怎么稳是吗。”
赵大夫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说道:“可以这么说,世子妃的身子不好,有些偏寒。”
“那,什么时候能稳?灼儿的身子该怎么调理?还有就是,灼儿的身子适不适合有孕,月数大了,有没有什么危险。”
赵大夫没有立即回答姚若尘的话,而是把毛笔搁下后,才是恭敬的说道:“王妃娘娘也别这般紧张,虽然世子妃的身子不怎么好,但是在后面的几个月好好养着,到生产的时候没什么问题的。”
姚若尘听着赵大夫的这番话,才是把悬着的心放下了,她说道:“只要后面好好养着便好了是吧。”
“是的。”赵大夫说着便把写好的药方给了姚若尘身后的丫头,说道:“只要按照此方子安胎的话,世子妃不会有事的。”
姚若尘闻言,脸上才是出现了笑意,说道:“那就谢谢赵大夫了,快,岚桑送送赵大夫。”
岚桑脸上也是笑意,说道:“赵大夫,请。”
赵大夫冷冷的看着岚桑,说道:“你这个丫头,刚刚怎么没见带着笑的对老夫说话!”
岚桑吐了吐舌头,说道:“奴婢刚刚也是着急世子妃嘛,还望赵大夫别见怪。”
赵大夫冷哼一声后,便是提着药箱走出凉亭,岚桑跟在身后。
待所有人都回过神后,只有江灼还没有回过神,她居然有了,她摸着平坦的小腹,嘴角有着一丝笑意,此时她脑中想的全是伏璟,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她有了,伏璟都不知道。
“小灼啊,你从此刻起可要好好的呆着了,母妃给你院子多加些丫头、”姚若尘刚刚说出口的话,马上便否决了,“不,就原来的那些丫头吧,母妃也搬进韶华居,母妃亲自照顾你。”
江灼看着这般的姚若尘,说道:“母妃,不用的,有岚桑和容沙便好,怎么能让母妃来照顾我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姚若尘立即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母妃照顾你,母妃亲自照顾你,交给她们我都不放心,她们有没有生过孩子,小灼你就别说了。”
江灼看着姚若尘都已经这般说了,若是她在拒绝的话,那便是她矫情了。
“好,母妃照顾我。”
凉亭中的人正是在因着有一条新生命的到来而欣喜不已时,元庆帝身边的公公来了。
“公公,这边请。”
江灼看着由远而近的太监走向这边的时候,下意识的抚上了小腹处,脑中瞬间想起秦恒,她看了看身侧站着的容沙……
自从秦恒被萧钬带到大理寺后,秦恒便被囚禁在了大理寺中,不管是秦皇后,还是元庆帝,给贺寅施压,都不见秦恒从大理寺出来。
贺寅给祁承络的理由便是,若是秦恒不给靖南王府的世子妃一个交代,为何要去靖南王府强抢民女,贺寅便会拿出那一套文绉绉的道理说给祁承络听。
而祁承络被贺寅的大道理说的烦不甚烦,若不是看在大理寺的贺寅只忠诚于皇帝,祁承络早就把贺寅打入天牢了。
偏偏每次祁承络在金銮殿给贺寅施压的时候,贺寅总会说,“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国舅爷这般明目张胆的去靖南王府强抢丫头,有没有把靖南王爷放在眼里,靖南王父子在边疆漠北上阵杀敌,陛下就这般看着有人去欺负靖南王府的几个女人?”
祁承络听到这番话后,脸色都是变了变,贺寅都这般说了,他还能怎么办?他又不能失去秦恒,在说了,秦恒也并未有把靖南王府的丫头怎么样,这个冥顽不灵的贺寅,便只能往江灼这边下手了。
姚若尘看着走来的公公,脸上立马噙出一道冷意。
“奴才见过靖南王妃,璟世子妃。”那公公声音中全是恭敬之意,开玩笑,他被皇帝指使来靖南王府的时候,叮嘱三次说道一定要对靖南王妃世子妃恭敬。
姚若尘脸色淡淡的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公公,说道:“不知公公前来靖南王府有何事?”
那公公听着姚若尘的话语,头低得更低了,说道:“皇上召见世子妃,还请世子妃走一趟。”
姚若尘想都没有想,便是说道:“世子妃身子不方便,本王妃进宫吧。”
那公公闻言,立即说道:“陛下说了,一定要世子妃进宫。”
江灼脸上带着笑意,轻轻的握上姚若尘的手,说道:“母妃,没事的,我去。”
“灼儿、”姚若尘明显不允许。
“无事,母妃放心吧。”江灼说着便起身,跟着容沙说道:“慈儿,跟我一同进宫吧。”
“是。”
江灼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公公,说道:“走吧。”
那公公闻言,立即起身,对着江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世子妃,请。”
姚若尘看着江灼远去的背影,立即说道:“云薄,暗中好好保护着世子妃。”
云薄身形一闪,立即在姚若尘的身后,说道:“是,王妃。”
于此同时,进皇宫的还有大理寺少卿,贺寅……
……
漠北。
已经三月份的漠北比西秦京城要冷得许多,就连营帐中有炉火的伏璟都是披着白色大狐裘衣。
营帐中只有伏璟与祁承寒两人,气氛有些僵硬。
伏璟在翻阅着兵书,那温和的眼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祁承络脸上全是冷意,他咬着牙,猛的便是把桌面上的茶杯给挥在地面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些个老匹夫,怕是我们没有战胜安九君,也是要被这些老匹夫给气死。”
伏璟淡淡一笑,他温和的眼眸却是没有看向祁承寒,“这些是怀王的心腹,突然换了主,他们肯定不会顺从的。”
“璟、那就这么的放任他们?”祁承寒脸上全是怒气,这些时日简直要把他所有的耐心都废完了。
伏璟深不可测的眼眸身侧有着浅浅的笑意,他说道:“承寒,他们嚣张不了几日,你放心、”
“主子,主子、”云溪走进营帐中,便是供着手,说道:“主子,外面自称苗疆圣女的要见你。”
伏璟眼神微微一冷,与祁承寒相视一眼,祁承寒瞬间噙着笑意,看着伏璟全是戏谑之意,说道。
“璟,看来找上门来了啊……”